那刻，倒在地上的雷利刃差不多已經死了，是他的意志讓他活了下來。

知道他還活著的林杉便開始了對他的針對，雷利刃就在這種危機中不斷地成長起來。

一定程度上，雷利刃的強大要感激林杉，沒有林杉這個對手，雷利刃不會逼迫自己迅速地成長，不會逼迫雷利刃組建起更強大的勢力，因為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沒辦法解決掉天賦和他相當而同時又比他高了好幾個境界的人。

雷利刃一直在懷疑，這場突然而來的滔天大禍到底是因何，若真的是他犯了錯，那么苦果自然由他承受，但是雷利刃想不明白，為什么是他，偏偏是他，受到一位強大的武者的追殺，并且像是奪妻殺子之仇一般，永不肯放棄。

原來是如此么？有一天終于明白這真相的雷利刃只在心底里笑了，他的那雙黑色的眸中醞釀著太多太多壓抑的情緒，直到要噴涌而來，雷利刃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黑眸之中看不清任何一點光亮。

“就此作別，我就不送了。”雷利刃冷著臉對殷歡常說道。

殷歡常剛想多說一些什么，卻敏感地察覺到雷利刃此刻的情緒并不好。殷歡常在心底里嘆了口氣，眼前的雷利刃給她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她毫不懷疑自己有可能會直接被雷利刃一掌擊殺。

膽怯的殷歡常不敢再多說，便離開了。

石磊去牽馬車，留下雷利刃和戈暖二人在這寬闊的古戰場之中，戈暖仰頭，血月早就已經消散了，但白得發亮的月亮讓戈暖感覺到有些發怵。

特別是在月色下，雷利刃的那雙眼睛完全是漆黑的，讓戈暖心底里感覺到有些害怕，戈暖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剛剛越界說了一句話，所以雷利刃便有些不高興了。難不成是因為他喊了雷利刃這個名字？從小到大，主角大大確實很不喜歡這個名字。

戈暖連忙去抱大腿，“主上，對不起，是我有些口快了。我發誓這輩子永遠忠誠于你。”

這個誓言反而激怒了雷利刃的情緒，至于林杉到底說得是不是真的，問這個人不就知道了嗎？

雷利刃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戈暖，這咄咄逼人的氣勢讓戈暖有些發抖，他不敢逃，因為屬于雷利刃的元氣不斷地壓迫著他，讓他無處可逃。

到底怎么了？戈暖迷茫地看著雷利刃的眼眸竟變成了利刃一般，戈暖已經看清楚他眼底的怒火，主角大大到底因為什么而生氣了？

戈暖分神了一秒鐘的時候，雷利刃便已經來到了戈暖的面前，與戈暖之間僅留下了一個拳頭的縫隙。

戈暖并不習慣這樣的距離，但是避無可避的他只好默默地頭都不敢抬。

“林杉說，”雷利刃一字一句格外地清晰，“我所生活的世界不過只是一本書，你告訴我你知情嗎？”

‘不，不，不是真的，你別信他。’戈暖想要張開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了聲音，他就知道林杉作妖肯定會整出些幺蛾子，沒想到在這里等著他。

明明雷利刃和林杉可以隨意地說出他們在書中這件事，為什么他卻不能開口，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看見雷利刃越來越危險的眼神，戈暖突然感覺到小命不保，他急切地想要解釋些什么，‘雖然這個世界一開始是一本書，但是你已經不再只是一本書中的人物了，對我而言，你就是真實的，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我為了你來到這個世界。’

戈暖的嘴巴在一動一動的，但雷利刃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么，雷利刃身上的戾氣變得更重了，這一切都是那個神秘的力量，也就是所謂這本書的作者嗎？

他低頭緩緩地撫摸著戈暖的臉側，大拇指摩擦著戈暖薄紅的臉頰，低沉而又危險的語氣，“那么，你為什么接近我呢？是因為覺得我可憐嗎？看著那個所謂的作者決定著我的命運，你心底里很開心吧，開心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你覺得很好玩吧？這么可憐的人，僅僅施舍一點點的溫暖，就把自己全部的心交出去了，這在你看來很好玩吧。”

戈暖難以置信地望著雷利刃，不能想到他會說出這些傷人的話，想來也對，若是有人告訴他，他所生活著的，所經歷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本書，都只是被人cao控好的。

他所有的生活，都不過是別人的一場娛樂，他所經歷的苦難都只不過是因為某人的靈機一動。

是啊，雷利刃又做了什么錯事呢？爹不疼家族不愛，周圍所有人都厭惡他，恨不得他去死，在他成長起來之后，所有人都只是攀炎附勢，他在這個世界沒有享受到真情可言。

“我不是。”戈暖拼命地搖著頭，他不能吐露關于這個世界的設定，但他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情，“我接近你，是因為”是因為什么呢？就連戈暖都沒辦法說清楚，畢竟，他接近雷利刃是因為他是這本書的主角，這是事實。

戈暖的手覆在了雷利刃的撫摸著他的臉的手上，“我無法解釋，但我唯一能說的，是我喜歡你。”

這個告白來得實在是太糟糕了，而且戈暖差不多可以想到雷利刃一定會對自己的告白置之不理。

戈暖隨即苦笑了一下，他怎么不明白呢。怎么能不明白雷利刃的這種心情呢？他知道是自己騙了雷利刃，也不期望雷利刃能對自己的感情有所回應。

戈暖垂下自己的眼眸，不愿去和雷利刃再對視。

雷利刃握緊了雙拳，頭一次感受到了這種無力。

“你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戈暖也握緊了拳頭，他心底里雖然害怕，但同時仍然抗拒不了自己想要追問的心情。

他當然怕雷利刃，這種心狠到能毫無猶豫地一掌把別人殺死的人。

但他也可以確認雷利刃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從他以人身來到這個世界的畫面歷歷在目，戈暖如今早就已經明白了雷利刃對自己的與眾不同。

也只有這種與眾不同，才可以讓雷利刃在見到他人身的那刻開始，就對他多次心軟了。

然而，以后還有可能嗎？

恰在此時，石磊駕車馬車回來了，原本停在古戰場外面，如今探明了這里的情況，馬車便直接駕進來了。

石磊看著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心底里略感吃驚。

雷利刃一甩袖，直接返身上馬了。

戈暖心底里不舒服，但還是苦著臉默默地爬上了馬車，坐在石磊的旁邊。

要是雷利刃敢趕他下車，他就，他就再也不回去了。

但所幸雷利刃并沒有讓他下車，只是趕了一路，戈暖沒好意思去和林杉溝通，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應該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又在路上的一間驛站留宿了一晚，戈暖看著雷利刃走進了房間，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猶豫了一會，剛想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