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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劍朝黑暗中劃去,那無窮無盡的黑暗,卻找不到源頭。這是山河社稷圖中……浩然明白了。該如何出去?他深吸一口氣,釋放東皇鐘的巨響,自己卻聽不到,他茫然四顧,山河社稷圖破了?分不清何處是上,何處是下,不知過了多久,便這么靜靜地飄著,直至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妲己尖叫一聲,被女媧的蛇尾卷著脖頸,提了起來。她手中依舊死死抓著山河社稷圖的邊緣,那處被她扯破了些許,角落中隱約可見一滴銀色的液體緩緩流動,浸入圖中。女媧怒道:“賤婢!你要把聞仲之靈放進圖內做甚!”妲己斷斷續續道:“醒……浩……”女媧深深吸了口氣,手中兵刃刺穿了妲己胸腹,妲己一聲慘叫無法發出,被死死掐在喉內,腹部爆裂,滾出一枚紫色妖狐內丹。千年內丹當啷一聲落在地上,女媧把妲己隨手朝柱上一摔,妲己恢復了狐型,胸腹流出汨汨鮮血,浸濕了雪白的皮毛。它掙扎著拖出一道血跡,四足抽搐,便不動了。浩然在那無邊的黑暗中飄著,已不知過了多久,遠方的白光清晰了不少,似有一股力量,吸引著自己朝那光團而去,是老君?還是誰來救自己了?那白光緩緩朝他飛來,像一滴液體,溫柔地化為一層紗,籠住了他。“等了這許久,你們終于來了。”“聞仲。”浩然喊道,他終于聽到了黑暗中的第一縷聲音,亦聽到了自己的言語。“你怎會在此處?”“絕龍嶺一役后,女媧便把我魂魄吸到此處。”聞仲緩緩道。浩然只覺心中有萬千言語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只道:“師兄,你知道么,下界發生了許多事,師父死了,殷受德他……”聞仲似在他心中一般,話間帶了一絲暖意,道:“此刻非是敘舊之時,戰后再說。你且屏息凝神,待我施為,破這山河社稷圖。”浩然收斂心神,只覺聞仲接管了自己的身體,一手握著軒轅劍,不由自主地抬起。在身前劃了個圓,襲向那無止境的黑暗中。女媧六臂齊出,掌間紅光流轉,死死束著山河社稷圖,只見那先天靈寶中央微微突出,似被重力連番猛擊后的幕布,隆起片刻后,一道金光于圖面飆射而出,繼而金光化為浩瀚鞭氣,猶如怒海狂嘯,把山河社稷圖撕得粉碎!那洶涌金光一收,化作無雙利刃,霎時帶出一蓬血雨,狠狠貫穿了女媧的胸膛!浩然一頭撞上了媧皇宮的金椅,艱難掙扎著起身,卻見女媧胸口開了一個碩大的血洞,轉身望著自己。她胸口的傷勢飛速痊愈,血液回流,碎rou合攏,繼而全數愈合。“你還是逃出來了。”女媧冷冷道,旋即六臂揮起兵器,朝浩然撲來。軒轅劍·四海臣服那道金光從云層到天頂,又從天頂狠狠摔下。媧皇宮已被軒轅劍氣掃成廢墟,殘垣敗瓦中,九尾靈狐拼著最后一絲氣力,拖著被割開的腹部,在瓦礫中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路,爬向被磚石掩蓋的一處。它全身顫抖,漂亮的皮毛被血染成紫黑色;它爬到唯一不被注意的人質身后,竭力在姬發手腕上噬咬,狐齒割斷了皮索,軟軟地垂下頭去。姬發雙手脫縛,忙以外衣裹住靈狐,尋了一處把她安置好,鮮血仍源源不絕從衣袍內滲出。那時間,浩然之身與聞仲之魂合為一體,二人均已傾盡全力,軒轅劍險之又險地無數次化解了女媧狂風驟雨的攻勢。浩然叫苦不迭,只覺眼前所望俱是兵器虛影。“師兄!這不行!她根本打不死!你來前怎沒做好功課!”“我怎么知道!”聞仲在浩然心里怒斥道。迎面銀光旋轉,釘上浩然手臂,狠狠撕扯下一塊rou,劇痛傳來,浩然連聲大叫。“不可慌張!先以力拒!再覷機反擊!”浩然一面閃過那橫掃而來的巨大蛇尾,一面道:“談何容易!”巨尾拍打,四目電光疾射,六臂兵器齊飛,只怕在覷到反擊機會之前自己便已耗盡氣力,昏死過去。浩然又猛地一震,發出鐘響,沖擊波把女媧推開些許。“就是現在!”聞仲喝道。二人心神歸一,浩然抖起軒轅劍,剎那間萬劍齊飛,逆著女媧的尖利呼嘯狠狠沖去。女媧一退再退,浩然連番猛攻,最終六臂利刃諍然架住了刺到喉前的軒轅劍,女媧圓睜四目,冷笑道:“元魂附體術?”旋即額上兩眼并為一只巨眼,占據了整個額頭,巨眼勃然睜開,射出一道黑光狠狠擊中浩然胸口。“聞仲!”浩然被直直撞飛出去,頭疼欲裂,聞仲的靈魂卻在這一擊之下與浩然身體分離,沖破云層,摔下萬丈高空!浩然驚魂未定,聞仲卻已不知去向,他在地上掙扎,只覺一身氣力消失殆盡,一手連連發抖,仍緊緊攥著軒轅劍。朝后退去。“鐘兒,你早該回去的……”女媧稍平喘息,又恢復了柔和的聲線,她一路以蛇尾蜿蜒前來,浩然卻連番后退,眼中現出驚恐神色,她的背后是仍然開著的漆黑玄門,與金椅下瑟瑟發抖的姬發。姬發抬起頭,朝浩然望來,那眼神煞是復雜,恐懼,欽佩。看在此刻的浩然眼中,他卻只能苦笑。女媧居高臨下俯視浩然,緩緩伸出一手,修長五指生出尖利的指甲,指甲上寒光閃閃,不斷延長,直觸到浩然眉心。姬發的嘴唇動了動,浩然知道即將有什么事要發生了。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金椅被后座力掀翻過去,女媧臉上開了一個血洞,噴出一道紅線,灑在浩然頭上。她難以置信地轉過頭去,只見姬發戰戰兢兢地握著一物,那物閃著銀光,正是浩然交予姬發之物。“一介凡人,安敢褻神!”女媧勃然大怒,橫尾把浩然狠狠掃到殿旁,繼而轉身朝姬發撲去!“別、別過來!”姬發恐懼地大喊道,雙腳猛抖,朝后躲去。“別殺我師父!”他抓狂地大喊。他被廢石絆了個趔趄,摔倒在地。女媧不怒反笑,蛇尾曲折游移,張開六臂,緩緩上前。“砰!”姬發又是一槍,正中女媧額上那只巨眼。卻只阻得一阻。女媧溫柔道:“你們這些愚蠢凡人,五千年前便如此……五千年后還是如此,真以為這破爛能傷得了神?”姬發惶恐地大叫,雙腳亂踢,連發數槍,“砰砰”聲大作!女媧忽地伸手按著小腹上,人身與蛇尾的連接處,停了下來,不再靠近。她連番喘息,姬發已嚇得六神無主,手足并用地爬到殿旁。“師父——!”他帶著哭腔大喊道,猛力搖撼浩然,被摔得頭破血流,暈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