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他對這個人的愛太過明顯吧。

晏東霆笑笑不說話，替顧流光打開了車門。看著他坐上車后，才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駛離機場。

☆、第九十一章

納納與林玉芬的離開，意味著悠閑的假期到此結束。那些被刻意拋到腦后的問題，終于不得不再次被重視起來。

離開機場的時候，晏東霆撥通了刑警大隊隊長王豪的電話。

“晏先生，你的電話來得總是那么及時。”電話里，王豪的聲音有些冷凝，“約個地方見面吧，我正有事想跟你們說。”

晏東霆道：“不用約地方了，我直接到局里見你吧。”

“好，那就一會兒見。”

駕車一路開到警局，晏東霆和顧流光下了車后，便直奔著刑警大隊辦公室而去。王豪早就在辦公室里候著他們了，見到他們后，起身道：“來了。”

顧流光還在喘著氣，上前迫不及待的問道：“是不是有了新的進展？人抓到了嗎？”

王豪神色凝重的搖搖頭：“恐怕又要讓你們失望了，人不僅沒有抓到，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搜集到。”

晏東霆緊緊皺起了眉，臉色不覺沉了幾分。奇怪，按理說，在警方高強度的搜捕和媒體的關注下，就算抓不到人，也應該能搜集到一些線索才對，怎么會一直什么也沒有呢？

“這個案子由于嫌疑人身份是公眾人物，所以局里面還是很重視的，分派的專案小組這些天都沒有休息，一直在市內做地毯式的搜查，但是除了在肇事車爆炸的那塊田地里發現有一個地窖有被使用過的痕跡之外，就再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打開桌上的投影，王豪給兩人展示著物證組拍攝到的地窖照片，“看看這些照片，這個地窖你們之前去過嗎？”

顧流光和晏東霆都搖了搖頭。

“那就麻煩了，”王豪嘆了一口氣，“上頭說，如果這兩天之內再沒有進展，將會撤掉大部分，只留下一個專案小組繼續進行工作。”

顧流光臉色一白，說：“可是，人還沒有抓到……”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案子發生的時候不巧碰上春運，客運站的人流量增加到了以往的幾十倍，她極有可能在案發之后就已經混在返鄉的乘客中離開了，再耗費大量警力在A市找人是非常不明智的。”王豪說，“而且這么多天以來她都沒有再次作案，沒有再次作案就無法找到新的線索，所以只能將搜查的希望寄托在其他省市了。”

“那有什么是我們可以幫忙的？”顧流光問道。

王豪看向晏東霆：“晏先生在影視圈似乎很有話語權？”

晏東霆微微頷首。

王豪道：“我希望晏先生能在媒體宣傳上加大一些力度。人可以躲一時，但躲不了一輩子。她就算再能躲，也扛不住巨大的社會輿論。”

晏東霆道：“這個你放心，我一直在做。”

“希望她會扛不住壓力主動現身，否則，我真要以為她從人間蒸發了。”說完，王豪嘲諷的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聽了王豪的這番話，晏東霆反而陷入了沉思。人當然不可能人間蒸發，但A市這么大，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緊緊盯著，要想悄無聲息的潛伏這么久的確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她人還活著，只要她在物質上有需求，就必然會在能夠滿足她的地方出現。

難道真如王豪所說，她已經逃離A市了？

還是說……

“要想讓一個人徹底失去蹤跡，最大的可能就是死亡。”晏東霆忽然說道。

“這個可能性我們也分析過，”王豪搖了搖頭，“但張大鑫已經死了，她就算是自殺，也不可能做到死得毫無痕跡。”

忽的想起什么，王豪從桌上拿起一份資料朝兩人遞去，說：“對了，這是我們調查到的張大鑫案發前的活動記錄，經過多方證實，他的確曾在案發前購買過麻醉藥還有炸藥。我們檢測過，他所購買的麻醉藥與顧婕胃液里殘留的藥液吻合，炸藥也是當日炸毀肇事車所用的。我想，這個張大鑫應該就是在幕后一直支持著李怡然的那個人。”

顧流光看著手中的調查報告，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

居然真的是那個叫張大鑫的男人做的嗎？可這個張大鑫到底是誰？他確認自己并不認識這個人啊！

“抓捕罪犯，最需要的就是耐心。”王豪沉聲說道。“現在只能等了，等李怡然沉不住氣，自投羅網。”

***

鐵門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亮光從外面投射到昏暗的倉庫里，刺得角落里的女人驚懼的縮了縮身子。待光亮散去，看清走進倉庫里的人影后，她踉蹌著站起來，朝前撲去。

“外面怎么樣，警察還在到處找人嗎？”拉住男人的手，她緊張的問道。

“不僅是警察。”將食物和報紙放在桌上，男人在椅子上坐下，道，“記者們也在找你。”

“記者……”女人一驚，臉色更加難看了。

“自從你的通緝令在網上公布以后，媒體就沒日沒夜的守在你家樓下和你家人身邊打探你的行蹤，采訪你的家人。”男人將手中的報紙朝她扔去。“你自己看吧。”

女人接過報紙，倉惶翻開，立即就看到了那條刺眼的標題。

【李父不堪輿論壓力，欲與李怡然斷絕父女關系】

又往后翻了翻最近幾日的報紙，女人無一例外的發現報紙的娛樂版上都給她留了一塊位置。

【李家不知李怡然去向，發誓絕不包庇女兒】

【華恒老總談李怡然色變，稱自己看走眼】

【李怡然涉險故意殺人，影視明星法律意識淡薄】

……

女人手指一陣虛軟，報紙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臉色本就憔悴蒼白，現在更是被報紙上的內容打擊得面如死灰。

她的父親，她的家人……她所有的后路，全都被生生掐斷了！為什么？為什么會演變成這樣？！她是殺了人，但那個賤|人該死啊！她被那個賤|人關起來的時候，為什么沒有人來救她？為什么沒有人去報警把那個賤|人抓起來？！還有那個賤|人生的，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雜|種，他為什么沒有遭到報應？！

“恨嗎？”男人觀察著她的反應，出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呵，你現在還不明白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真正的公平，也沒有真正的正義。千萬不要指望別人——尤其是你的家人會為你出頭，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

是啊，這個世界上能靠的只有自己。當自己被顧婕那個賤人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個道理。

“那你呢？”女人漸漸冷靜了下來，反問道，“你謀劃這一切，已經做好了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