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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昌國公主又撒起潑來,鬧到駙馬家里幾次,無意之間沖撞了駙馬的母親,駙馬的老母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落成了殘疾,駙馬告了御狀。身為帝王,也不能太過偏心,昌國公主是教他寵壞了,才至于無法無天,于是對駙馬加官一品以示安慰,將昌國公主發(fā)落她的封地去了,請了幾個嬤嬤對她晝夜看管,面壁一年。這樣,昌國公主便成了本朝第一個被休棄、也第一個擁有自己封地的公主。 但凡有幾分心機的,都知道陛下對這一手對公主似貶實嘉,昌國公主一躍成了大梁最為顯耀的擁有獨立封地的公主,面壁一年也改不了性子,自是愈發(fā)跋扈。 而武烈帝只要,無論她怎么鬧,自己眼不見為凈就是了。 “娖兒的馬球打得好,在朕的皇子公主里邊,無有能出其右的。”武烈帝恭維了一句。 昌國公主立馬得意洋洋,驕矜的目光卻是直掃向魏赦。 他修長的手指,仍停在碧玉青瓷小盞上,輕輕一碰,隨即抬頭,也看向了昌國公主,說出了宮宴之上他的第一句話:“耳聞不如目見,你以目光挑釁,是要迫我下場嗎?樂意奉陪,輸了公主不要拿月杖打斷我的腿。” 他竟敢譏諷自己! 昌國公主大怒,皺眉道:“魏赦,你有何本事,敢當著本公主說這樣的大話?” 先前皇兄就說,如果不滿魏赦,就尋他單挑。她朱柔娖,還非與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杠上了不可! 朱柔娖紅唇翕動,當場便要發(fā)怒,是一旁的太子妃拿住了她。太子妃本來也看魏赦不順眼,卻也知道如今陛下正疼魏赦,這要是正面起沖突起來,陛下豈會維護他們這些人。這個小姑怎比她還要沖動? 朱柔娖只得忍了下來。 第二輪佳肴也上來了,正是武烈帝所說的淮揚菜。 然而到了這里,一些慣會察言觀色的也留意到了公主與魏赦之間的氣流涌動,一個握有權勢,一個享有寵愛,他們只管默默扒飯,當著陛下兩頭都不得罪為上。 魏赦旁若無人地替竺蘭夾了一塊獅子頭,她又嘗了一口,味道還算是地道的,可惜胃口不佳,她垂目對魏赦小聲地用只有他們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你怎么到處樹敵呀?” 魏赦望著她,伸手將面前的甲魚湯朝她遞了過去,聲音也放輕了一些:“不然呢,你沒瞧見,她們就想騎在你夫君腦脖子上撒野么。” 竺蘭一愣,湯也喝不下了,雖然不愿魏赦樹敵過多,可這個公主確實討人嫌,忍不住便朝她看了一眼,露出了幾分怒意。 朱柔娖見這區(qū)區(qū)鄉(xiāng)野婦人也竟敢如此輕視自己,惡狠狠地朝竺蘭剜了一眼。 會當殺了魏赦和他的這個嬌滴滴的婦人! 朱柔娖暗暗地在心里想道。 ☆、第 87 章 宮宴結束以后, 魏赦與竺蘭出宮, 天色已暮, 街上已點了無數(shù)璀璨的花燈,耀耀一街,猶如銀河之中盤旋的絢麗長龍。竺蘭懷里抱著今天在宮宴上嘗過之后覺得最可口的菜肴, 用食盒足足裝了四層, 放了七八盤菜, 想著兒子貪嘴, 為了滿足他的口腹之欲, 也只好豁出去向陛下索要了。 所幸的是武烈帝答應得非常痛快。武烈帝為了親孫,什么好的舍不得給他,不過他今日卻沒來, 應該是魏赦把他留在了別院, 武烈帝還是有點失落,竺蘭這么一提,自然應許得再是爽快不過, 又賞賜了兩個御廚,跟著魏赦竺蘭回去,專門為阿宣烹飪點心。 阿宣果然很是歡喜, 蹦蹦跳跳地出來迎接他歸家的父母,如愿以償?shù)氐鹊搅俗约旱拿朗常喼币槐娜吒吡恕?/br> 魏赦與竺蘭陪伴在他的身邊,等他狼吞虎咽地吃飽,摸了摸肚子, 才歇了片刻,問他可要去看集市上熱鬧的花燈。有爹娘在側,阿宣自然欣然同意。 飽飯憨足,趁著夜色出門游賞,只見一整條天街正燃起了燈火銀龍,璀璨的光屑猶如就零星螢火般點點地落在自己身側,稍不留意,一回身便仿佛肩膀都落了火燒著了似的,阿宣怪叫著,興奮地在魏赦懷里扭來扭去。 少了四年的陪伴,如今認回了他,魏赦對阿宣寵愛得幾乎是有求必應。但這些仍然不夠,他每每見著阿宣,仍然總覺得空落落的充滿了負疚。 “這位公子,買頂虎頭小帽兒吧,您家的小公子一看就是富貴之相,買頂虎頭帽祛邪驅祟,一定能保平安,有大出息的。” 魏赦停了下來,哭笑不得地望著那小攤販,又挑了挑眉示意兒子,看他心意。 做生意的老手了,他對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一向淡薄。 阿宣這個小沒良心的果然什么都很想要,當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還催他:“爹爹掏錢!” 魏赦只好替他買了下來。 等戴上了帽子,阿宣就不肯繼續(xù)被抱著了,溜了兩下,如愿從爹爹寬厚的懷抱里掙脫了出來,像只蝦兵東游西逛的,魏赦和竺蘭怕他走丟了,一人牽著他一只手,這一晚上收獲頗豐。回去的時候,阿宣甚至多了一條狗。 狗是在動物市集上買回來的,雪白長毛,玲瓏而威風。阿宣極是喜愛,簡直愛不釋手了,買了狗之后他心滿意足,干脆不愿再繼續(xù)逛了,要回家給小狗糧食吃,還給它起了個名兒叫“球球”。 新年的第一日,在子時如約來臨,重重焰火升上樹杪、升上宮墻,于萬邦來朝、風物鼎盛的神京夜空之上,開裂、迸綻。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睡在小屋里的阿宣發(fā)出了可愛的咕噥聲,像是在抱怨耳邊的噪聲,很是不滿,等二踢腳噼里啪啦的雜音一過,巷子里空空蕩蕩的回復了平靜,阿宣睡得更沉了。新買的狗球球窩在它的小主人替他安置的暖被窩里,睜著一雙比阿宣還圓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地蜷著,望著窗外漸漸沒落下去的煙火,不時發(fā)出輕輕的鼻息聲。 新年一到,街頭便空了下來,正月初二,纏綿著斷斷續(xù)續(xù)的瑞雪也終于停了。 春雪還未完全消融,武烈帝的春狩便如約舉行。 初六一過,兒女們都要各自回到封地去,免得耽擱了行程。正好初二是個艷陽天氣,陽光曬在身上不至于太冷,但冰雪消融帶來的冷意還是有些刺骨。 寅時魏赦便已起身,命人整裝,安置好馬車,令馬業(yè)成等人今日無論發(fā)生何事,都要寸步不離地守在夫人身旁,絕不容許她有失。等到天蒙蒙亮時,竺蘭才從睡夢中醒來,身旁的被窩已經(jīng)冷透了,她忙起身,將自己料理好,再去把阿宣也穿起來。 阿宣還在忿忿不平:“爹爹娘親又不帶阿宣去嗎?” 竺蘭頓了頓,十分無奈:“爹爹是為了阿宣好。” “哼!”阿宣的腦袋扭向了別處。 竺蘭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