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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重生后成了權臣掌中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3

分卷閱讀133

    意給她添堵。

    她深吸了口氣,拿起畫軸, 徐徐展開。

    畫上果然是位少女,微微側身站在湖畔,穿著海棠色的嬌艷羅衣,臂間披帛如云,便連腰間環佩都畫得頗為細致。眉眼自是熟悉之極,正是魏鸞攬鏡自照時的模樣,雙鬟間金釵耀目,耳邊垂著明珠,就連隨風翻卷的繡鶴襦裙都頗為眼熟。

    魏鸞記得,前年春日里她曾做過那樣一條裙子,穿過好幾回。

    熟悉的衣衫首飾映入眼底,魏鸞緊緊捏著的掌心終于稍松,目光挪到少女身后,是蕩漾的波紋和水中央的小島,亦有曲折游廊、恢弘殿宇。雖說背景勾勒的不算細致,但從湖水島嶼的布局,魏鸞仍能認出那是皇宮的太液池。

    且遠處殿宇恢弘,也絕非別處能造的。

    畫中女子穿著她的衣裙,臨風站在太液池畔,眉眼姣麗,身姿盈盈。

    魏鸞滿腔忐忑終于化為驚喜。

    若這畫中人不是站在太液池畔,心存疑竇的魏鸞還不敢確信她是何身份,但她就站在皇宮里。魏鸞自幼出入皇宮,莫說京城里根本沒有半個跟她眉眼神似之人,便是真的湊巧有,她定會聽到風聲。

    更何況畫中人還穿著她的衣裙!

    盛煜這副畫里藏的竟然是她!

    驚喜意外洶涌而來,魏鸞幾乎不可置信,將那幅畫來回端詳了好幾遍,又回頭問徐嬤嬤,“這錦盒是何時放到此處的,嬤嬤可還記得?”

    “奴婢記得是前年,主君親手放上去的,命奴婢時時擦拭,但不許人輕碰,更不許擅自揭開。”徐嬤嬤并不知道畫里的內容,瞧著魏鸞的神色,卻能猜出個大概,便含笑道:“如今主君既已托付給少夫人,奴婢這差事也算圓滿了。”

    魏鸞抿唇而笑,指腹輕撫象牙畫軸。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魏鸞原以為盛煜從前各處游歷,碰見中意的女子后難以留在身邊,瞧著她眉眼神似,才會答應永穆帝賜婚,將未盡的心事寄托在她身上。而今看來,那所謂的心上人根本子虛烏有!盛煜當初偷偷畫的是她,在書房里珍重藏著的也是她!

    但怎么會呢?

    魏鸞從前跟盛家沒有半點交集,細細回想盛煜調回京城后的這兩年,除了聽聞彼此的名聲外,并無半點近身接觸。唯一勉強能算交集的,是她十三歲那年深秋,在上林苑的馬球賽上出言冒撞,惹得盛煜不快。

    那之后,沈嘉言四處散播,蓄意挑撥。

    盛煜更是在旁人探問時說她徒有其表。

    畫上是前年春日的情形,那會兒她才十四歲,離盛煜說她徒有其表的日子不遠。莫非所謂“徒有其表”是違心之詞,因那時她是內定的太子側妃,盛煜為了避嫌,才故意那樣說?

    可他是何時留意到她,又為何畫這副畫像呢?

    魏鸞簡直好奇死了。

    她站在長案旁,一遍遍地看那畫卷,不知過了多久,腿都快站得酸了,才將畫軸小心收回錦盒里,親自抱回北朱閣。那副玉像自然也被帶了回去,不過有點沉,魏鸞叮囑染冬抱著,不許磕碰壞了。

    主仆倆踩著樹蔭同行,染冬瞧她時不時地偷笑,忍不住也笑起來,“少夫人方才去南朱閣,是碰見喜事了吧?進去時沒怎樣,出來時滿臉都是喜色,這會兒又只管傻笑,奴婢可很少見少夫人這樣。”

    “有嗎?”魏鸞回頭瞥她,摸了摸臉。

    染冬笑著打趣,“摸到沒,嘴角都快笑得咧開了。定是碰見了喜事。”

    “也沒什么。”魏鸞腳步輕快,抱著懷里的畫像,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到盛煜跟前,質問他是怎么回事。她心里藏著秘密似的,連染冬都沒告訴,只努嘴指了指染冬懷里的玉像,道:“收到了生辰賀禮,高興嘛。”

    “主君果真有心!”

    “還行吧。”魏鸞腳步輕快,有點小得意。

    染冬看她前些日愁眉苦臉滿懷擔憂,這會兒云開霧散似的,也覺愉快,回了北朱閣后,同春嬤嬤、抹春她們一道備了桌豐盛的飯菜,關起門給魏鸞過生辰。因魏夫人每年給魏鸞過生辰時都會啟封一壇自釀的好酒,今晨命人送來,主仆一道喝了,酩酊而睡。

    ……

    興許是那幅畫實在令人興奮的緣故,魏鸞近來頻頻夢到盛煜。

    起初,夢境是很愉快的。

    斷續零碎的片段,或是在曲園,或是在兩人并未去過的京郊水畔,夢里比那回策馬踏青時還要愉快。甚至魏鸞還夢到了京外不知是什么地方,她追過去逼著盛煜說老實話,結果那位冷傲的臉一抬,告訴她那幅畫是假的,魏鸞當場氣醒。

    醒后回想那份生辰賀禮,又忍不住暗自歡喜。

    漸漸地,夢境就不怎么愉快了。

    不知怎么的,她時常夢到盛煜出事,或是受傷或是失蹤,夢里他仗劍浴血,比那回在鏡臺寺被襲重傷后還慘,被人暗算得快要丟掉性命似的。有一回夜里,她半睡半醒地做了三段夢,都是盛煜遭了襲擊,她從夢里嚇醒來,背后冷汗涔涔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從胸腔蹦出來。

    如此夢境不斷,讓魏鸞愈來愈不安。

    她很少這樣做夢,長了十六年,也就只在敬國公府出事,魏嶠被捉緊玄鏡司牢獄的那陣子,總是心神不寧,常從夢里驚醒,自是因她擔心父親魏嶠的緣故。

    可近來她念及盛煜時多半是歡喜,并為過分擔憂。

    怎會無緣無故做不好的夢?

    魏鸞有些不安。

    她本就隨了時下高門貴戶的風氣,常跟著母親去禮佛進香,經歷了重回少女時這樣離奇的事,對冥冥中的玄妙之事更添敬畏,不敢掉以輕心。在連著數夜被夢境困擾后,魏鸞愈來愈擔心遠在京外的盛煜,甚至想策馬飛奔過去,親眼見他無恙。

    但盛煜臨行時鄭重叮囑過,不許她亂跑。

    魏鸞便竭力按捺,靜候消息。

    好在盧珣那邊能借著玄鏡司的渠道得知盛煜的近況,常來給報平安。

    魏鸞每日問幾回,聊以慰藉。

    時氣愈來愈熱,蒸籠似的曬了兩天后,下了場暴雨,澆得滿城涼爽。曲園中仍平靜無波,朝堂上近來的事情卻不少——自永穆帝當朝說了愿意為章家昔日的戰功,從寬處置后,章孝恭疑慮稍稍打消,縱然萬般不情愿,仍松開庭州大都督的兵權,孤身回京請罪。

    回京之日,永穆帝命人在城門等候,徑直關入刑部大獄。

    不過永穆帝守了當初的諾言,并未傷及章孝恭父子性命,只關在牢獄里,不許探視。

    至于其余從犯,不論僧俗官民,皆按律處置。

    私藏軍械是重罪,永穆帝親自將旨判決后,次日便在鬧市處決。據說當時上百人被齊齊斬首,周遭血腥味彌漫不散,經了場大雨沖洗,才消去痕跡。而章家的這件案子,也在這場雨后漸漸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