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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她還是那不諳世事、逆來順受的小姑娘? 魏鸞將腳步微頓,瞥了她一眼。 “司記言重了。非我故意怠慢,實是外子傷勢太重,不可疏忽耽擱分毫。且外子是為公事而重傷,皇上前日派了內侍前來安撫探望,命我盡心照應,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向來寬厚仁愛,難道會為此事苛責于我?” 說話之間,不豫溢于言表。 芳苓頭回被她公然頂撞,微微一怔。 魏鸞沒再理她,只悄悄背過身,拿衣袖擦了擦眼角。進宮的路上亦擺出心事重重的模樣,眉間憂愁未散,甚至在瞧見宮門口精神抖擻的侍衛時,悠悠嘆了口氣。 芳苓瞧在眼里,明白緣故后反倒有些高興。 兩人仍從銀光門進,卻沒去章皇后的蓬萊殿,而是繞過太液池往東北角的壽安宮去。到得那邊,宮室肅穆,滿庭安靜,除了魏鸞之外,鎮國公夫人、定國公夫人及府中女眷竟然都來了,就連周驪音也在。 魏鸞稍覺詫異,便見章皇后面露凄然,道:“太后得了時疾,精神不大好,正在里面昏睡著。她老人家雖住得清凈,實則時常關懷晚輩,愛瞧兒孫繞膝。本宮召你們進宮,便是想著,多個人陪,太后的病能痊愈得快些。” 這理由冠冕堂皇,魏鸞自屈膝行禮拜見,陪侍在側。 沒過多久,就連永穆帝都來了。 比起上回魏鸞在麟德殿面圣時的模樣,永穆帝似蒼老了許多,雖仍端肅威儀,鬢邊的霜白卻比先前蔓延得更多,那雙眼睛里泛著血絲,似是好幾夜沒休息好。進殿之后,他坐在章太后榻旁,握著手叫了兩聲沒反應,不由皺眉。 “前兩日不還很康健嗎?”他抬眼看向太醫。 太醫跪伏在地,恭敬道:“太后是得了時疾,才令鳳體欠安。” “時疾就重成這樣?” “不止是時疾,也是cao心多慮所致。”章皇后宮裝雍容,接過話頭溫聲道:“太后向來疼愛太子,對他寄予重望,如今太子禁足在東宮,老人家難免憂心。過陣子便是太后的千秋,若到時仍鳳體欠安,臣妾實在惶恐。不如——” 她頓了下,覷向永穆帝的神色。 永穆帝垂眉看著昏睡的太后,并未瞧她。 章皇后也不在意,續道:“太子畢竟年輕,偶爾行事不周也是有的。皇上既怪罪,盡可慢慢教導,若只管這樣禁足置氣,怕是臣民不安,太后也憂心難愈。不如先放太子出來,給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也算能令太后安心些。” 她面露微笑,說得輕描淡寫。 永穆帝沒出聲,只環視四周。 深宏寬敞的殿宇內,除了他之外,便全是跟章家關系甚密的女眷。太后、皇后、章家老太君、兩位國公夫人、幾位少夫人,團團圍了滿地,除了周驪音和魏鸞垂著腦袋站在最角落外,其余人皆望著他。 那一瞬,永穆帝想起了陳年的舊事。 先帝登基之初朝政未穩,也還未封賜功勛。有一回他入宮,看到父皇被章家幾位老將團團圍著,雖是天子之尊,卻仿佛被虎群圍著的雄獅,被隱隱逼迫。彼時賊寇未平,失地未復,若與章家割裂,必致天下分崩離析。 哪怕周家能整兵再平天下,戰火也只會令百姓受苦。 那是蕩平割據文成武就的先帝,雄才大略少有人及,在章家脅迫下,也不得不隱忍退讓。遂以三位國公的榮寵和邊地軍權穩住章家,而后騰出手穩固朝綱、整頓吏治,給百姓營一方安穩家園。 如今國力日盛,賊寇蕩平,百姓安居,就連被占據幾十年的城池也收回了朝堂。 建國之初的遺自前朝的痼疾皆已解決,就只剩章家驕橫弄權。 昔日,他們圍困父皇,以兵權脅迫。 而今,她們故技重施,拿孝道壓人。 永穆帝垂眉,瞥了眼強勢干政的章太后,沉淵般的眼底不曾蕩起半分波瀾,沉聲道:“太子身為儲君,身負巡查京畿之責,卻放任賊寇橫行,刺殺朝堂重臣。昨日是盛煜,明日朕若擺駕出宮,也能如此疏忽?” “皇上言重了。”章皇后忙婉言相勸,“太子會記著教訓,絕不懈怠。至于盛統領,身為臣子,為君分憂效忠朝堂原就是本分,就像臣妾的父兄征戰沙場為國盡忠,受傷甚至戰死也無半點怨言。皇上若是惋惜,派人厚賞安撫就是,怎可拿太后的鳳體賭氣?” 她說著,緩緩跪了下去,端然道:“還請皇上三思。” 話音落處,章家女眷亦齊齊跪了下去。 “請皇上三思。”聲音溫和,姿態恭敬。 永穆帝抬眉,看到珠翠綾羅跪伏滿地,魏鸞目沉如水,周驪音站在那里,似左右為難。 而章氏眾人恭敬叩首,意甚殷切。 這話他若不應,便是不顧太后鳳體,但若應了,實在讓冒死拼殺的臣子寒心。 即便盛煜能識大體,事情傳到旁人耳中,無異于離間君臣。 永穆帝的目光緩緩從章氏眾人頭頂掃過,最后落在仍闔目安睡的章太后身上,熬夜思慮后布了血絲的眼睛里浮起nongnong的寒意,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道:“朕意已決。太后既是時疾,慢慢治罷。” 說罷,拂袖而起,沉目離去。 滿地跪著的章家女眷未料他如此堅決,不由偷偷望向章皇后。 章皇后跪在原地,看了眼傻站著的周驪音和魏鸞,眼底浮起寒意,冷著臉叫眾人起身。 ——如此軟硬不吃,看來這件事永穆帝是真的鐵了心。 若這勉強維系的夫妻情分當真要斷,她可得早點鋪后路! …… 章太后既鳳體欠安,當天夜里,眾人留在宮里侍疾。 好在眾目睽睽,章皇后不曾折騰誰。 魏鸞陪侍到深夜,到周驪音的宮里歇息——公主府雖已建成,但周驪音在宮中的住處仍保留著,只是原先的宮人多被帶走,如今的當值的人皆由章皇后安排。魏鸞沐浴用物和飯食皆與周驪音無異,倒能安心地用,過后同榻而眠。 周驪音的情緒顯然很低落。 周令淵被禁足之初,她其實單獨去求過永穆帝,父女倆在內殿聊了半天,她未再多言。 今日章皇后率眾人求情,她固然也想讓皇兄盡快解禁,瞧著永穆帝鬢邊新添的白發,終是不曾多言。看著眾人以太后的鳳體脅迫永穆帝時,甚至有些心疼父皇。等永穆帝離開,章皇后因她杵著不求請而擺出冷臉,更是令她難受。 但這些話周驪音不能說。 在魏鸞握著她的手關懷時,周驪音只緩緩搖頭,低聲道:“我沒事。” 魏鸞身在宮廷,須謹言慎行,只能陪坐寬慰。 倒是周驪音想起了別的,“聽說盛統領遇刺的那日,你與姨母到云頂寺進香,也碰見了歹人,鬧得動靜不小,沒傷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