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的心的莫名地一抽。

以前聽陳海清說過他的胃為什么會不好，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初中太作了，總是不吃早飯，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經常喝冰咖啡。

三年過去了，身體也就垮了。

他還記得陳海清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他糟蹋的不是自己的身體。

謝安想著，為什么我這么晚才遇見他，為什么我小學不好好學習，考到S中？

這樣我就可以在初中就認識他，就能好好照顧他，他也不會被人欺負，身體也不會不好。

他越想越氣，一拳砸在了陳海清身后的墻上，陳海清抿著嘴抖了一下，說道：“你別砸墻啊，手會疼的，你要想打東西……你就打我好不好？”

謝安聽完火氣就持續往上竄，他朝前走了一步，陳海清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墻上道：“我只是太久沒碰咖啡了，突然很想喝而已，我下次不喝了好不好？”

謝安猛地低下頭，一手護住他的后腦勺，一手輕輕地掐了一下少年軟乎乎的腰，狠狠地吻了上去，不似以前的溫柔纏綿，而是有些急躁地啃著。

陳海清被他這一下弄懵了，但想著他可能太生氣了，于是雙手撫上他的背，順著突出的脊骨輕輕地撫摸著。

過了一會，謝安松開嘴，抵著他的額頭道：“我看起來很有暴力傾向嗎？你怎么覺得我生氣了會想打你？嗯？”

陳海清被他惡狠狠的語氣嚇了一下，縮了一下脖子道：“沒有，只是聽說打人很解氣……”

謝安發現他的緊張，放柔了語氣道：“平時少上網多看書知道嘛？別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陳海清：……你真的好意思說我嗎……

但嘴上還是很順從地說道：“好。”

謝安手指插在陳海清柔軟的頭發里，他用自己的臉頰靠著陳海清剛才因為沒喘得上氣而微微發燙的臉頰，說道：“我不是因為你要喝咖啡生氣……我是因為你說你想趁著年輕折騰自己……”

陳海清：……他真的從以前到現在都有這個想法來著的。

不過依然很順從地說道：“我錯了，我以后不這么說了。”

謝安聽到這話，想起了什么，輕輕地咬了一下嘴邊的耳垂道：“你不這么說肯定還會這么想，你說著自己知道了但還是會這么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

“每次都這樣，自己想的特多，然后什么都不告訴我，還要讓我自己來猜，我猜的對是我運氣好，猜不對你就說我猜的是對的，然后哄我開心，再繼續想你的事是不是？

“陳海清我雖然比你小了快一年，但我并沒有比你少長快一年的腦子。

“我以前很在乎別人的想法，在乎了十來年了，別人在想什么我看一眼就知道，對任何人都一樣，很多時候你想什么我很容易猜到，但是我不愿意猜。

“戀愛談到要用猜來溝通也太寒磣了。”

陳海清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謝安會這么說，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

陳海清咬著唇思考著怎么說才能讓眼前的男孩消消氣，就聽見男孩繼續說道：“你總覺得你耍的小心思我都不知道是不是？

“你看起來很隨和但其實根本不會因為我的幾句話而輕易改變你自己的想法，你只是怕麻煩，怕我生氣才答應我以后再也不怎么樣而已。

“你嘴上說著我會不會覺得你心機太重，但你總是巴不得讓我知道不是嗎？你想證明什么？你想告訴自己什么？你想測試什么？

“哪怕我知道你心機重也不會離開你？還是想讓我認識到你心機有多重之后離開？

“陳海清我和你說過，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心機重不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從來沒用過這些東西來害過我不是嗎？

“我只要知道這個就足夠了。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你總是想東想西、害怕失去，我也總是擔心你想多而不斷給你承諾，告訴你我愛你。

“但我說的再多有什么用？你真的接受了嗎？”

陳海清張了張嘴，沒有想到謝安想的這么多，他只憋出了一個字：“我……”

謝安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別和我說你錯了，情侶間最蒼白的三個字不過是我錯了。

“不管我是生氣還是難過，我都不是為了聽到你說你錯了，在我看來你沒有錯，錯的永遠都是我，是我不好才導致發生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是我能力不夠解決不了你的問題才導致你什么事都在心里想著，不告訴我。”

所有的想法突然被別人都說出來，陳海清有些無措，他死死地貼在墻上，本來微紅的臉此刻有些蒼白，他小聲道：“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的錯。”

謝安安撫地摸著他的腰道：“我為什么今天這么生氣，是因為我想到了很多，我覺得我以前看著你瞞著我卻什么都不說是不對的。

“因為我發現有的時候有些東西我看不出來你又不說的時候，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比如你今天說趁著年輕折騰自己這種話，我從來沒想過你會這么想。

“那現在只是這件事我不知道，那以后呢？以后如果你因為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興你卻不說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的時候呢？

“你會怎么做？在心里想著？越想越難過然后自己走開嗎？留著我一臉懵逼，痛苦地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嗎？

“陳海清你太狠心了吧……你連讓我改正的機會都不給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陳海清身體有些顫抖。

謝安摟住他的腰把他往懷里壓了壓說道：“你今天說的那句話就讓我想到了這么多。我很害怕，我沒有安全感，我不知道怎么做你才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

陳海清的腦袋縮在謝安的懷里，試圖找到一處讓他躲避的溫暖的殼。

他從來都不知道謝安是這么想的……

謝安輕輕地撫摸著陳海清的頭發說道：“你先不急著給我承諾好不好？

“我知道一下子改過來肯定很困難，我們慢慢來，我會試著問問你的想法，然后你慢慢說出來好不好？”

陳海清點點頭，謝安又抱了一會，覺得陳海清似乎穩定下來了，才慢慢松開道：“那我們回去吧？下午還要去找阿雅吃飯。”

陳海清揉了揉自己的臉，露出一個笑容道：“好。”

周末之旅（六）

謝安和陳海清出了樓梯間后，兩人沉默了很久后，陳海清才道：“其實我最近在想一件事。”

謝安“嗯”了一聲，微微偏頭去看身側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的少年，出神地想著：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陳海清目視前方繼續說道：“我打算暑假的時候說服我爸給你補習語文，結束后你留在我家教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