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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林沐心都不為所動,只面朝著墻壁睡覺。 過了會兒,章豫聽見她呼吸均勻,竟然是真的睡著了。 一旁鋪位上的大哥大姐盯著章豫瞧,還直樂。 章豫沖著他們攤攤手,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繼而從林沐心包里找出了一把折扇,慢慢地給她搖起來。 三伏天的綠皮火車,仿佛一個大罐頭。幸好行駛過程中,不斷有風灌進車廂。 唯一不好的,就是那風也是熱的。 幾小時后,火車在一個小站停下。林沐心還沒醒,這會兒已經攤開在床上,睡得滿頭大汗了。 車窗邊有不少賣東西的小販,其中有一個,箱子里全是一瓶瓶凍透了的礦泉水。 “你這礦泉水怎么賣?”一旁有人問。 “一塊錢一瓶。”小販答道。 車上人都露出了“噫——”的神情,一塊錢一瓶礦泉水,明搶呢這是! 唯有章豫眼前一亮:“你這里邊多少瓶?” “三十瓶。”小販立刻知道來了大主顧。 “連箱子一起賣給我。”章豫說著,從包里拿出四張大團結,“夠不夠?” “夠,夠!”小販點頭如搗蒜,急忙把泡沫箱子給解下來,直接從窗口塞進了火車里。 章豫一把接住,揭開蓋在上邊的棉被一瞧,里邊果然三十瓶冰塊,還頗重,帶箱子得有二十幾斤。 其他小販眼睛都直了,紛紛涌上來:“老板,我這也有!” “老板,我這有二十瓶,收你十八塊就行!” “老板我這十瓶只收八塊錢!” 章豫沒搭理 他們,將箱子拖到軟臥的隔間,開始加工。 他從林沐心的包里找了幾條毛巾,將那礦泉水瓶子包起來扎好,然后在她臉旁放了一個,在她腳下放了一個。 火車又嗚嗚開起來,火車上其他有錢的主兒也買了不少冰塊,有臉皮厚一點的,就來問章豫能不能把礦泉水放在他箱子里。 章豫表示沒問題,多放幾瓶,融化得還慢一點呢。 有了冰塊的加持,林沐心那邊小小一塊地方,溫度慢慢地降了下去。 章豫見她原本緊緊皺起的眉毛舒展開,便給她擦掉額上汗珠,繼續給她打扇子。 下鋪的那對夫妻倆,大姐眼帶羨慕地看著他們倆,又拱拱她老公:“你瞧別人!” 大哥無奈挨批,又小聲去問章豫,那些冰礦泉水能不能賣。 章豫搖頭謝絕,大哥只好灰溜溜坐回去,接受老婆的批評。 白天一天,章豫醒著,不停給她換冰塊。天氣熱,冰塊融化的速度也快,很快,一箱子冰礦泉水全都融化了。 傍晚時,林沐心才悠悠醒來。 昨晚收拾東西她沒睡多久,一看外邊天都黑了,乘務員來關了車窗,打開了燈和風扇,只是出來的都是熱風。 她動了動,忽然踢到一塊涼涼的東西,頓時驚了一跳。起身拿過來看,才發現竟然是毛巾包著一瓶半化不化的礦泉水。 再轉頭一看,章豫靠在車廂閉上,已經睡著了。 他眼下有點青黑,好像也沒睡好。見他這也模樣,林沐心立刻后悔了。 她原本打算躺一會兒就起來原諒他的,沒想到一下就睡著了。 那礦泉水應該也是他的杰作,林沐心把扇子從他手里拿出來,又把自己床上兩個“冰水包袱”放到章豫身邊去。 下床活動了一下,下鋪的大哥大姐就朝林沐心說了礦泉水的事情,把她說得哭笑不得。 乘務員開始來賣晚飯,林沐心買了一盒放在桌上,自己又拿了個蘋果出來啃。 吃完了,她就爬上床去,有一搭沒一搭給睡著的章豫扇扇子。 太陽下去后,溫度終于也降了下來。林沐心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摸出抽屜里火車上備好的蚊香點燃。 夜里九點,火車上熄燈,白天喧鬧的車廂也慢慢安靜下來,只有大家 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受這影響,林沐心搖著扇子,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們倆一連在火車上呆了一天半,他們才終于到了粵海市。 到了粵海市又轉大巴去縣里,到了縣里,又得換車去鎮上。 如此舟車勞頓,把林沐心折騰得沒了心氣,只要上了車,就軟軟地搭在章豫身上,一動都不想動。 下了車,也仿佛一個蒙頭闖進人類社會的小動物,只知道跟著章豫走。 鎮上,林弘文和李蘭都等在大巴轉運點,等著林沐心。 “這天氣太熱了……”李蘭抹著額頭的汗,說話都有點兒沒力氣。 大巴運轉集散點這兒沒有擋抬眼的地方,兩人就站在太陽下面,都快曬傻了。 林弘文也沒脾氣,道:“不是帶了兩壺薄荷茶?喝一點。” 李蘭擰開保溫壺,里邊的薄荷茶還是涼涼的,她先是喝了一口,接著喘氣道:“還說給心心帶著下車就喝的。幸好爸說多帶一罐子。” “下一班車就要來了。”林弘文也喝了一口,朝不遠處看去,“要么你先去店里,反正也不遠,等心心來了我們直接去店里。” 路那頭,一輛大巴車果然來了。 林弘文自接到林茂國的消息,就一直在算著時間,到今天總算是來了。 “來了嗎?” “算時間,就是這輛了。”林弘文說。 李蘭打起精神,也殷切地站了起來,盼著大巴過來,又倒車停下。 旅客們陸續下了車,林弘文凝神去看,不一會兒笑起來了:“我看見心心了!” 章豫拉著拉桿箱,林沐心搭在他手臂上,蔫耷耷地下車來了。 “到了,看見你表叔了。”章豫動了動胳膊,林沐心隨著他的動作彈動一下,睜眼看去。 林弘文也見到了章豫,他心中先是一驚,又從他們親密的動作里很快看出,兩人已經是情侶關系。 他有些開心,老林頭總是說章書記是個做大事的,人品性格大家都了解。如果心心真的能和他在一起,肯定是好的。 林弘文攜著老婆走上前去,接過章豫手里的行李,道:“章書記你也回來了,心心?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林沐心勉強站起來,笑了笑:“被顛得難受,過會兒就 好了。” 章豫有些心疼地摸摸他的臉,又轉頭對林弘文笑道:“先走吧,這兒沒個樹蔭的,太曬了。” “先喝點兒。”李蘭把手里沒開的那個保溫壺遞給林沐心,林沐心扭開嗅了嗅,先遞給章豫,“喝點,薄荷茶。” 章豫沒客氣,接過灌了一口,身上暑氣消散了不少。 之后,林沐心才喝了幾口,終于有了點精神。 大巴集運點不遠處就是龐師傅的飯店,一行人打算先去飯店,等傍晚時,再回村子里。 林沐心全無意見,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