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只是放下書包問爸媽：“我要不要也回去？”

    “別去了，你最近學(xué)習(xí)忙，還有兩個多月就考試了。”林茂國說。

    方曉梅也說不需要林沐心去, 讓她回屋寫作業(yè)。

    等林沐心走了后，林茂國才道：“林慶力出去打工才兩個多星期，老太太和周山琴的手也都好了, 怎么就……”

    方曉梅有些害怕道：“是不是你大哥他……”

    林茂國搖搖頭，道：“不知道，這事兒，咱們別亂說。我看林愛國那邊也不會給老人正經(jīng)cao辦了，咱們這邊多出點兒吧?！?/br>
    “行?！狈綍悦窙]有任何意見。

    人都走了，萬事皆空。方曉梅聽到這個消息后，總是想起自己剛嫁進來的時候，林老太連著周山琴一起給自己立規(guī)矩，去磋磨自己。

    可想著想著，那些事情又都慢慢模糊了。

    兩人相對著沉默了，方曉梅忽然抬手抱著林茂國，道：“不難過了，啊。沒事的沒事的?！?/br>
    林茂國埋著頭靠在方曉梅的肩頭，忽然長長嘆了一聲，道：“我媽她一輩子爭強好勝又偏心?？伤顚櫟木褪橇謵蹏?，林愛國怎么能這么對親媽……前段時間林慶力來給我告別，我還去看了，就是瘦了

    點，挺有精神的?！?/br>
    這話說得平淡，但方曉梅知道，林茂國是在后悔。

    “林慶力都說了，讓他們?nèi)煤谜疹?，自己去賺錢。結(jié)果這才半個月，老人就去了……”林茂國紅著眼眶道，“他還叫我‘二叔，我爸媽就別管了，老人還得麻煩你照看點’，結(jié)果這才半個月，就成這樣了?！?/br>
    “你侄子是真的改了不少，可他爸媽真不是東西！”方曉梅也有些恨恨起來。

    就算他們最最討厭林老太的時候，也沒斷過她吃的用的。

    林愛國的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林老太幾乎一輩子都在給他謀東西，到頭來，只這樣一個結(jié)局。

    “人都送去殯儀館了……”林茂國又道。

    方曉梅哭了起來，抱著林茂國道：“沒事，還有咱，咱們還有心心和巧兒他們。茂國啊，別難過……”

    聽到妻子哭了起來，林茂國振作起精神，又道：“上次我去看的時候，其實塞了點錢給媽。雖然不多，也肯定不至于半個月都熬不過去。這錢肯定也被林愛國給搜走了，林愛國還是人嗎！”

    方曉梅不氣他又給林老太塞錢，只是道：“我都有些怕了，林愛國這樣的咱們真的不能跟他扯上關(guān)系。你不是說機器都找好了么？咱們等兩三個月，等心心考完了報了學(xué)校，就一起去她學(xué)校那地兒落腳?！?/br>
    “好，行?！绷置瘒嵵攸c頭。

    呆了會兒，林茂國平靜了下來，找出了備忘錄，一邊和方曉梅商量著：“要去找華芳倆，還有我三弟。這都十幾年沒聯(lián)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br>
    “當年回來的時候，不是留了電報地址嗎？”方曉梅想起了這件事，拿過林茂國手里的備忘錄，反倒老舊泛黃的前幾頁，指著一個地址道：“這兒?！?/br>
    那是圓珠筆寫的一行地址，因為年月太久，筆跡都暈開了。

    林茂國看著那行字，道：“往這個地址試試吧。明天早上郵電局開門了，你就去拍一封電報去。我去村里告訴老林叔這件事，問問他要怎么辦。我爹還在祖山上，把媽也埋過去吧，讓他倆湊個對?！?/br>
    “行，要不要給你妹也拍個電報？”方曉梅又問。

    “要的，人總要來齊了?！?/br>
    林茂國輾轉(zhuǎn)難眠了一天，第二天

    一早去了村里，而方曉梅去郵電局拍了電報。兩封電報拍完了，方曉梅又想起林慶力也留了地址，干脆也給他發(fā)了一封，讓他速回。

    而東林家那邊，林茂國通知了老林頭這件事。老林頭沉著臉沒說話，只一口口灌著濃茶，林弘文急忙去請了八仙儀仗，去了殯儀館。

    殯儀館那邊問了壽衣和棺材的事情，林茂國才知道，林老太連壽衣都沒準備，穿著的還是走的時候的衣服。

    只好匆忙在殯儀館旁定了最好的壽衣和棺材，殯儀館這才把老人料理好，給放進了棺材，讓八仙抬回村子里。

    一來一去，李蘭這邊也把靈堂布置好了，一些親戚也都喊了過來。

    這邊把林老太放進了靈堂，接著，林弘文又陪著林茂國匆匆回了鎮(zhèn)上找里林愛國，一進門就見林愛國正在床上躺著，人都沒起來。

    周山琴倒是起來了，一看他們來，和看見了瘟神似的罵道：“干什么，干什么！我們不是已經(jīng)把老太太送去殯儀館了嗎？你們以為殯儀館那邊不要給錢的啊？！”

    林茂國咬著牙沒說話，只瞪著周山琴。

    “讓林愛國起來?！绷趾胛牟幌敫嗾f。

    誰知林茂國發(fā)作了，他一把掀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周山琴，沖進屋子把林愛國給直接踢下了床。

    林愛國裹著被子就摔在了地上，還沒清醒，就被林茂國揪了起來，照著臉一拳，再次把他打趴下。

    “干什么，干什么，這是干什么！”林愛國揮開眼前被子，定睛一看是林茂國，立即冷笑道：“怎么著，你害死了媽，現(xiàn)在又要來打死我？！”

    “媽是誰害死的，你心里有數(shù)！”林茂國狠狠踹了他一腳，怒道，“之前林慶力走的時候，我來看媽，給了她一點錢，錢呢！！”

    林愛國爬不起來，干脆就躺在地上：“我還以為你來干什么，又是錢，又是錢，林茂國，你以為你是誰！”

    林茂國被氣得連連點頭，林弘文在門外聽清楚了，一把將周山琴給推一邊去，進門道：“茂國，別跟他講道理！林愛國，你還是當人子女的？！老人的壽衣都不準備，就這么放進了殯儀館！你他媽還是不是人！”

    林愛國：“我怎么不是人了？你瞧我這手！我就剩

    一只手還得照顧我媽呢！你們呢？林茂國，你就說你現(xiàn)在賺了多少錢，你要這么氣，不怎么早點把那個老太婆給接走！”

    林茂國氣得仰倒，好懸讓林弘文一把接住。

    林弘文說：“林愛國，你要點兒臉！茂國的錢都是他拼了老命賺出來的！姨婆身前對你最好，從茂國這兒摳了錢出來還巴巴的往你這里送，你……”

    “他比我有錢，他就該管！”林愛國打斷林弘文的話。

    林茂國氣得原地團團轉(zhuǎn)，嘴里念叨著：“沒救了，沒救了……”

    一旁攙著他的林弘文也是氣得眼前發(fā)白，片刻后，林茂國似乎冷靜了一點，問道：“半月前，我給媽塞了一筆錢，錢呢！她一個老人能吃多少東西，我今天去看了才知道，老人家都瘦成那樣，手臂倒是腫的！”

    “錢？什么錢？”林愛國怕了起來，混不吝道，“我不知道錢！”

    看他心虛躲閃的眼，林茂國就知道他只是說謊。

    一想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