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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過班長,你能不能再答應我一下,將來一定不要忘記我?”李柏庭緊緊握著他的手,拼命克制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咬牙切齒道:“什么亂七八糟的,你給我閉嘴。”不要隨隨便便就說出這種永別一樣的話啊。黃坤擦掉眼淚,哭一般地笑著,“班長,你是不是又煩我了。”李柏庭抽了張紙粗魯地給他擦臉,“都說了別再叫我班長了。”李柏庭離開醫院時,步子邁得很急。這里四處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令他覺得害怕。這味道充滿了危險,仿佛在時刻提醒著生命的殞逝。李柏庭現在才發覺,比起死別,生離已經是件多么溫柔仁慈的事。那些令他眷戀而珍視的人,那些在他生命中短暫出現或長久停留的人,他寧愿他們將他舍棄,將他忘卻,去往一個他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幸福安寧地生活。只要他們能幸福安寧地生活。飄雨的冬夜,李柏庭又在繞著cao場一圈一圈地跑步,直到精疲力竭,他停下來倚在籃球架上不住喘氣。科學家們明明都說全球氣候在變暖,可南寧的冬天為什么一年比一年冷了呢。李柏庭垂著頭,看到一雙腳邁到了自己眼前。“婷婷。”張幼雨輕聲叫他。第66章同窗的祝福張幼雨又剪回了短發,用手揪著校服下擺,垂著頭站在對面。“怎么又來找我了?”李柏庭問。“婷婷,你說得對,我就是個蠢蛋。你好心勸我我不聽,偏還要自己騙自己。”張幼雨抬起頭看向他,慘淡地笑著,“我跟江意銘分手了。”李柏庭驚訝了一瞬,隨即便說:“分得好。”張幼雨走過來,也倚在了籃球架上,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輕聲道:“其實我早知道他不喜歡我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討好他,他根本一點都沒把我放在心上,只是覺得有個人對他好,不要白不要罷了。”李柏庭嘆息道:“你明知道是這樣,干嘛還非要往坑里跳呢。”“可是我真的不甘心,總想著是不是再努力一點就能讓他喜歡上我了。他脾氣不好,我就每天哄著他,順著他,就算他提再無理的要求,我也從來不敢違背。后來我發現他跟別的女生曖昧不清,我生他的氣,可又怕他和我分手,結果原諒的次數越多,他就越不會覺得愧疚。”她抹了抹滑到下巴的眼淚,咽了一下喉嚨,“就算他再叫我傷心,我也還是舍不得放開他。你說,是不是沒有比我更蠢的人了。”李柏庭問:“那這回怎么就分手了?”張幼雨深深吸了一口濕冷的空氣,說:“他和許冰蕪勾搭到一起了。”許冰蕪,李柏庭想起來,是那個總跟張幼雨形影不離的女生。“當初是她教我做壽司,教我怎么追求喜歡的男生,結果他們兩個背著我勾搭到了一起,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最喜歡的人……”張幼雨顫抖著肩膀,已經泣不成聲。“他們算什么東西,根本不值得你再多看一眼,更不值得你再為他們傷心了。”李柏庭揉了揉她的短發,“你最好的朋友,不是我嗎。”張幼雨撲進了他的懷里,啜泣著點頭,李柏庭輕輕摟住她,想要為她溫暖這個飄雨的冬夜。他現在知道了,擁抱有很多種意義,眼淚也有很多種意義。當一個男生抱著一個女生,讓她在自己的懷里哭泣,除了人們慣常想到的原因外,也會有另一些可能。可惜自己沒有早一點明白。如果當初自己愿意好好聽一聽韓靖的解釋,也許他們倆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期末考試后又補了一個多星期的課,放假的第一天,李柏庭又去了醫院。血液科這一層樓里有很多小孩子,大多都頂著一顆光溜溜的腦袋,也許再過不久,黃坤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了。今天黃坤沒什么精神,臉上帶著副口罩,靠在床頭,有一眼沒一眼地看電視。他一看到李柏庭眼睛就亮了起來,直起身子跟他打招呼:“班長。”他現在整天在醫院里悶得不行,很想跟李柏庭好好說說話,正想要摘掉自己的口罩,李柏庭立刻按住了他的手,“不用摘,我能聽得清。”急性白血病的各種并發癥開始相繼出現,黃坤看著比之前更憔悴了。李柏庭拿了一疊試卷出來,“今年會考你都沒參加,這是這回期末考的試卷,給你。”黃坤哭喪著臉道:“班長,這個就不用了吧。”“我看你整天在醫院里閑得發慌,給你找點事情干。”黃坤立刻扶住腦袋,一臉愁容,“我突然頭好暈。”李柏庭笑著推了他一把,“你就裝吧。”他從床頭柜子上拿了個蘋果,問,“要不要吃蘋果?我幫你削。”黃坤搖搖頭,“不用了。”見李柏庭還是拿了個蘋果要去洗,他又說道,“班長,真的不用了。”“哦,可是我想吃。”李柏庭洗好蘋果,坐回病床邊,一邊削皮一邊問道:“今天你mama怎么沒來?”“她今天去觀音寺給我求愿了。醫生都治不好的病,找觀音有什么用。”李柏庭手笨,把蘋果皮削得斷斷續續的,說:“就是想找點心理安慰吧,也能理解的。”“我媽為了能治好我這個病,什么方法都用上了,準備還打算再給我生個弟弟meimei,用臍帶血給我配型,甚至我媽還說了,讓我爸去外面找別的女人生孩子都行,只要能救我,怎樣都可以。”李柏庭削好蘋果,還是遞給了黃坤,“你mama為了你能做這么大的犧牲,你也一定要撐下去啊。”黃坤摘下口罩,接過蘋果咬了一口,蘋果上留下一小塊紅印,是牙齦又出血了。黃坤不敢再咀嚼,垂下頭看著手里的蘋果,低聲說道:“我撐不下去了。”“班長,化療真的好痛苦,現在我每天吃什么都會吐,頭發掉得一天比一天多,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明明大家都健健康康的,為什么只有我得了這種病。我不是怕死,可是我真的很害怕這種一點一點慢慢死掉的感覺。”李柏庭幫他戴好口罩,溫聲說道:“你不是會變魔術嗎,你這么厲害,一定可以變個魔術把這個病變走的。”“班長,這個不叫魔術,這是魔法啊。”黃坤吸著鼻子,嗚咽道,“我好不甘心,我還不到十八歲,不想就這樣死了,我還是處男啊……”“什么?”李柏庭大驚,“你不是說自己很有經驗嗎?之前不是還給我出謀劃策嗎?”黃坤哭著說道:“班長,我騙你的……”“你……!”李柏庭又氣又笑,簡直恨不得把他抓起來教訓一頓。黃坤連忙又說:“我就是想裝個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