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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一間不起眼的小店里,一群人呼呼地吹著電風扇,吭哧吭哧地吃得滿身大汗涕泗橫流,好像這才是吃螺螄粉該有的樣子。只是近年來人們越來越在意用餐環境的舒適度,螺螄粉店也大多有了體面的裝修,室內明亮整潔,冷氣常年開放,食客們端著托盤在固定快餐椅上就座——這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似乎與螺螄粉市井而熱辣的本性離得稍有些遠了。兩個人吃到后來連鼻涕都出來了,吃完后滿足地用紙抹了抹嘴,又擦了擦鼻子,渾身冒著汗,從舌頭到胃都舒暢淋漓。走出米粉店,李柏庭湊近韓靖,聳動鼻子聞了聞。韓靖不解,問道:“干什么?”李柏庭笑道:“你現在身上都是螺螄粉的味。”韓靖也湊近李柏庭聞了聞,“你也是,臭臭的。”李柏庭攬上他的肩膀,“吃完螺螄粉都這樣啦,我們就誰也別嫌棄誰了。”過了飯點,火炬路的地攤們紛紛開始占領人行道,晚上來擺攤的不少都是附近大學的學生,大多賣些便宜衣服和飾品之類。因為人流密集,生意一向不錯。李柏庭帶著韓靖往回走,這時候的農院路已經十分熱鬧,路邊的小吃攤全體出動,兩旁的餐館、舊書店、精品店無不是門庭若市。路上來往的全是年輕學生,以三兩結伴的女孩子居多,情侶也相當不少,像李柏庭和韓靖這樣兩個男生走在一起的倒是少見,他們又都穿著中學校服,在人群中很是顯眼。韓靖剛才雖然被螺螄粉給灌飽了,但看見那些花樣小吃還是沒抵住誘惑,又買了烤魷魚串和炸土豆邊走邊吃,還打包了一盒現烤的蛋撻。李柏庭忍不住說:“我發現你真的很能吃。”然而自己在說這話時,也正把魷魚嚼得起勁。“因為我想長得像你一樣高啊。”韓靖同樣嘴里嚼個不停。再繼續走時,韓靖在前邊發現了一片比周遭都要略低一些的凹陷之地,簡而言之就是個坑。坑里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吵吵嚷嚷,你推我擠,數不清的女孩們團團圍攻著那些個販賣衣帽鞋包的小攤,簡直是饑民來領救濟糧的陣勢。“女人真恐怖。”韓靖看得觸目驚心。“她們的男朋友也好辛苦。”李柏庭看著等在坑邊的男同胞,還有在坑里奮力將女友護在臂彎之下的模范男友們,不禁發出感嘆。女人確實是種奇怪的動物,她們對購物仿佛有種天生的狂熱,從網絡到現實,從商場到地攤,她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解放錢包的機會。而有些時候,致使她們狂熱的往往并不只是購買欲,她們看這個,試那個,充分享受著一種滿目琳瑯的愉悅。能買到心儀的東西固然好,可即便什么也沒買到,光是逛的過程就已經令她們快活不已——哪怕熱得大汗淋漓,擠得狼狽不堪,甚至連鞋子都被擠掉一只,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她們也甘之如飴。這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們盡思極心也無法理解的。“如果是我的話,我應該會把女朋友拉走的。”韓靖說。“那你們就會吵架。”李柏庭好心提醒他。“不至于吧。你交過女朋友?”“沒有,不過女生就是比較小氣啦,要哄的。”韓靖想象了一下,“那也蠻麻煩的。”李柏庭問他:“你也沒有交過女朋友?”“又沒有人喜歡我。”韓靖老實說道。“我聽我爸說,人有兩個時候是最幸福的,一個是童年,一個是初戀。現在童年沒有了,還剩一個就先好好留著吧。”韓靖并不贊同,“童年有什么幸福的,我從小就想快點長大。”“童年還不幸福啊,想要什么哭一下就有了,作業又少。”韓靖之所以不贊同,大概是因為他想要的東西,無論哭多少下都是沒有的。李柏庭突然捅了捅韓靖的胳膊,笑瞇瞇地問他:“哎,說實話,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誰?”韓靖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說了你又不認識。”李柏庭不依不饒,“說來聽一下嘛,什么類型的?漂不漂亮?”韓靖把頭垂了下來,說:“我初中的第一個同桌,不算太漂亮,不過又活潑又愛笑,笑起來很可愛的。可是后來她轉學了。”李柏庭長長地噢了一聲,“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韓靖不干了,“怎么光我說,那你呢?”“以前我喜歡我表妹,一到放假就希望她來我家玩。不過那時候還小啦,長大了就對她沒感覺了。”遠離了熱鬧的地段,回附中的這段小路在夜晚里僻靜而昏暗,很適合交換一些少年之間的小秘密。“那你以前為什么會喜歡她?”“小時候一起玩的表哥表姐都調皮得要死,老愛欺負我,就只有她又聽話又溫柔,我最喜歡這種乖乖的女孩子了。”“我還是喜歡活潑開朗一點的,女孩子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最可愛了。”李柏庭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們那么合得來。”“嗯?”韓靖沒明白。李柏庭笑了,正好一臉燦爛,“我們兩個剛好就是對方喜歡的類型啊。”第18章果然很軟“對哦。”韓靖也反應過來,剛才他們各自所描述的特質,好像都可以在對方身上找到。李柏庭的手臂攬上韓靖肩膀,半個身子都往他身上壓,“你要是女的,干脆就做我女朋友算了。”韓靖被他壓得身上一沉,嘟囔著道:“為什么不是你變成女的做我女朋友。”李柏庭得意地笑道:“因為我比你高啊,你看大街上那些情侶,有哪個是女的比男的高的。”韓靖嘴上無法反駁,心里卻難以服氣,只得說:“以后可不好說,今年我都長了八公分了。”李柏庭又把他往下壓了一點,“反正你現在還沒我高嘛。來,男朋友讓你見識一下怎么樣才會有吻痕。”說著故意湊近了韓靖的脖子要去咬他。李柏庭的嘴唇剛一觸到韓靖的脖子,韓靖立刻癢得渾身一顫,縮起脖子笑著去推他腦袋,李柏庭不依不饒地又湊上來,一邊用胳膊摟緊他,一邊制住了他推搡的手,“別動別動,來試一下。”韓靖邊掙扎邊笑,都快喘不上氣了,“你這是耍流氓!”“我親自己的女朋友,這也叫耍流氓啊?”李柏庭使了力氣,一把將韓靖按在路邊的圍墻上,朝著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啪的一聲,是韓靖手里的蛋撻盒子掉在地上了。李柏庭咬下去的力道不重,本來也只是個不帶惡意的玩笑而已。當嘴唇離開,韓靖的脖頸上出現了一圈很淺的齒痕。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在微微地喘息著,臉上映著路燈昏暗的光,剛才的嬉笑在突然的啃咬后就不見了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