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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臉被曬得通紅,嘴唇泛白,額頭脖子上全是虛汗,雖然她在韓靖的支撐下勉強站穩(wěn)了腳,卻仍是一副綿軟無力的樣子。教官注意到了這邊,走過來看了看那女生的情況,道:“是中暑了吧。”接著便命令韓靖,“你,把她扶到樹蔭下面去。”這幾天別班也陸續(xù)有學生中暑,不過2班還是頭一個。韓靖得了命令,小心扶著那女生往樹蔭下走,他不好意思跟人家女生有太多身體接觸,只不松不緊地扶著她一只胳膊,那女生腳下虛軟,看起來走得搖搖欲墜的樣子。“嘖。”教官不滿,幾步跨上前去,抓著那女生的一只胳膊架上了韓靖的肩膀,又把韓靖的一只手放到女生腰上,“這樣才能把人扶穩(wěn)懂不懂?還害羞,你那么純情啊?”隊列里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聲,韓靖臉上發(fā)燙,沒說話,頭也沒敢抬,摟緊那女生慢慢走到樹蔭下去了。李柏庭也跟著大家一起笑,笑過之后,他越想越覺得有意思,自言自語道:“那個家伙好好玩,回去以后是不是也要把蘋果葡萄奧利奧分給人家。”班彥斜過眼睛看了他一眼。韓靖扶著那中暑的女生坐在地上,關(guān)切道:“要不要我?guī)湍惆阉眠^來?”大家自帶的水都放在旁邊的陰處,有水壺,也有花花綠綠的飲料瓶子。那女生朝那邊看了一眼,但不知是因為近視還是中暑之后有些發(fā)暈看不清東西,她搖了搖頭,弱聲道:“我不記得我的水放哪里了。”韓靖猶豫了一下,跑過去把自己那瓶冰紅茶拿了過來,遞給她,“你喝我的吧。”擔心人家嫌棄,又補了一句,“我沒喝過幾口,你不對著嘴喝就行了。”那女生接過來,努力朝韓靖露出了個虛弱的笑容,“謝謝你了。”軍訓中途休息的時候,大家紛紛躲到陰處乘涼,順便補充水分。韓靖剛才善心大發(fā),把自己的飲料給了那個中暑的女生,現(xiàn)在沒了水喝,而小賣部只開在食堂三樓,要是現(xiàn)在跑去買水,不光這路上一來一回的又要遭受暴曬,那點可憐的休息時間估計也不剩幾分鐘了。就在韓靖產(chǎn)生忍一忍就算了的想法時,何宇城問他:“你沒帶水?”韓靖用眼睛看了看不遠處那個中暑的女生,說:“剛才我把水給她了。”覃燦剛灌下一大口涼白開,猛地把手里的水壺朝韓靖眼前一遞,他嘴里都是水,說不了話,便唔了一聲,示意他接住。真是好人有好報,韓靖頓時感動不已,接過來道:“謝謝你了,覃燦。”另一棵樹下,張幼雨順手給李柏庭扔了張紙巾,自己也在拿紙巾擦著額頭的汗,“熱死了熱死了,我劉海都成條形碼了!”李柏庭咕嚕咕嚕喝掉半瓶可樂,用手臂抹了抹嘴唇,“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喔。”張幼雨鄙棄,“你還信天氣預報,鬼話都比那個準。”李柏庭接著她說道:“鬼話?你的話啊?”張幼雨切了一聲,懶得跟他斗嘴。她抬頭四望,沒發(fā)現(xiàn)班彥的人影,便問:“站你旁邊那個靚仔怎么不見了?”“我哪懂。你目光太熱烈,把人家嚇跑了吧。”“怎么可能,他膽那么小?”李柏庭不忘埋汰人家兩句,“難說喔,看起來娘娘的,膽子能大到哪里去。”張幼雨立刻反駁:“哪里娘了?美少年懂不懂?反正現(xiàn)實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那么好看的人。”這時候美少年從陽光下走來,走到了不遠處的一片樹蔭下,把一瓶水遞給了一個背對他們的男生。“水。”美少年說話一向簡潔。韓靖目瞪口呆,伸手接過了那瓶班彥專門給他買來的礦泉水,差點感動得熱淚盈眶,“班彥,真的太謝謝你了!”“沒什么。”美少年并不喜歡夸耀。張幼雨在一旁看得雙手捧心,“好有風度噢!”李柏庭轉(zhuǎn)開頭,輕蔑地丟下一個字,“切。”這天晚訓集合時,天空里密集的烏云證實了天氣預報并不只是一句鬼話。練完了齊步走和正步走后,大家坐下來進行慣例的拉歌,相近的班級方隊之間互相挑釁,喊喊“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之類的口號。軍訓本來就辛苦乏味,這時候難得來了點娛樂活動,這群愛玩好斗的少年人立刻熱血上涌,一來一往地你撩撥我、我起哄你,就在這種嬉鬧中稍微增強了一下新集體的凝聚力。頭頂上雷聲陣陣,一想到也許即將會到來的大雨,大家愈發(fā)地興奮起來。李柏庭也在這種熱烈的氛圍里跟著全班吼了一首,那毫無美感的歌聲響徹cao場,殺傷力簡直是比鐵還硬比鋼還強。一曲結(jié)束,李柏庭還興奮著,突然聽見旁邊班彥悠悠地說了一句:“你就不能假唱嗎。”這時候天上突然轟隆一個雷,李柏庭又聽見他說道,“走音太嚴重了。”李柏氣得差點跳了起來,頭頂一個火球立馬就要爆開,這時候從天而降的雨滴突然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澆得他頭頂一涼,只停頓了這么一瞬,夜空立刻雨落如傾盆。這時候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下雨啦——!”cao場上的學生們頓時反應(yīng)過來,哪還顧得上什么拉歌什么軍訓,個個逃命似的往躲雨處跑,嘴里還起哄似的大聲叫喊著,奔跑的腳步有如擂鼓,還夾雜著歡躍的笑鬧,轟隆隆的簡直要蓋過了天上的雷聲。教官下令不及,攔人更是無果,只這么一眨眼的工夫,大樹下、教學樓的屋檐下、cao場主席臺的藍色大棚下全都擠滿了學生。2班的教官也走到了屋檐下,指著那群小兔崽子笑罵:“你們這幫人,沒一點紀律!”一個調(diào)皮的學生半說半唱地回道:“教官,落雨大,水浸街(注1)啦!”另一個學生也跟風說道:“教官,我們是祖國的小花,不能淋雨啊!把小花保護好了,軍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教官給氣笑了,一巴掌拍在那學生的腦門上,“軍功章你個頭!”張幼雨跟著大家一起哈哈大笑,笑完了心滿意足道:“shuangsi了,雨再下大點,今晚就不用軍訓了。”李柏庭笑完了還是有些不爽,道:“什么鬼天氣啊,白天抗日,晚上抗洪。”兩天后的會cao表演上,2班表現(xiàn)得不好不壞,拿了個二等獎。和和氣氣的班主任似乎也是個知足常樂的人,拿著最后的成績對全班好一陣夸獎鼓勵,而大家頂著一身曬黑了好幾個色號的皮膚,就這樣結(jié)束了新學期的第一周。在這一周里,韓靖已經(jīng)跟他的三個舍友們熟悉了起來。韓靖在看到覃燦的名字之前,一直以為他姓“秦”,還是第一次知道百家姓里有“覃”這么個姓。覃燦是壯族人,因為從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