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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周一點一點地往他身邊挪,裝作不經意地伸手悄悄的給他捏胳膊,顧懷低頭親了一下他的臉“逗你玩的,沒事”牧周微微撅著嘴,但手卻沒停。“牧周?”聽到背后有人叫他,牧周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到人的那一瞬間,顧懷就發現牧周的不對勁。脊背僵直,原本揉著他的手抓的他手臂有些疼,他微微摟住牧周的腰“這位是?”來人臉上的笑有些勉強“牧周,真的是你啊,我看側臉和背影就覺得像,這么些年,你都沒怎么變”他像是沒有看到顧懷的存在,只是看著牧周自顧自地說著如果需要給最不想見到的人排名,面前這個人大概會高坐no1的位置,牧周見到他就會想起那些刻意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往事,他好像回到大學時期,他在痛苦與煎熬中度過那四年,如果可以,他寧可這輩子,都不要想起。他能感覺到自己背上透出了細密的冷汗,沾濕了內里。他一句話都不想又或者他從心里害怕和這個人說話,那會讓他覺得他在跟過往對答,但看到顧懷這么被無視,他又按耐不住內心的氣氛,他握緊了顧懷的手,“噢,是你啊,有什么事嗎?”“不介紹一下?”牧周扯了扯唇,他從心底里覺得沒什么必要,反正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但人提起來了,他就不能先退縮“這位是我大學同學徐自勝”,然后轉頭,“我先生,顧懷”“大學同學這么生疏的稱呼啊,好歹我們曾經是一個寢室的室友”牧周這句“先生”讓顧懷仿佛置身在暖陽下,連帶著看這位來找茬的都順眼了一些,恰好他們的行李到了,顧懷把行李提起來,沒帶看人一眼“走吧”牧周點點頭,這個人和他連朋友都算不上,著實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然身后的人卻不這么看“大學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原本我還以為自己冤枉你了,看來你還真是變態”壞了,牧周第一反應是拉住顧懷,卻沒有成功,他聽到撞擊的聲音,徐自勝被顧懷打倒在地,牧周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做,他從來沒見過顧懷這個樣子,憤怒而暴力。顧懷蹲下去,拽住徐自勝的衣領,竟硬生生將人上半身拽離了地面,聲音很小,說出來的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B市人多地小,要能混得下去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說呢”徐自勝不自覺往后退了退,顧懷沒心思和這種人再計較,加上機場的工作人員也察覺不對,正趕過來,他就著這樣的姿勢把人拽了起來,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徐自勝的衣服。“先生,您好,你們這是?”顧懷看著徐自勝笑了笑“鬧著玩呢,你說是不是”徐自勝后背發冷,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等回過神來,工作人員已經走開。牧周上前拉著顧懷的手“我們走吧”顧懷嗯了一聲,揉了揉牧周的頭,又回頭看了徐自勝一眼。徐自勝還想說什么,卻被那一眼嚇到,他毫不懷疑,如果他還敢說什么,就面前這個人會帶給他更大的噩夢。這么一折騰到家已經是晚上,顧懷能察覺到牧周低落的情緒,他不知道牧周從前發生過什么,但他不會開口去問,他不想因為他的詢問,讓牧周再次想起那些讓人煩擾的過往,他給他足夠的空間和自由。這種安靜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晚上兩人躺在床上,牧周埋在顧懷的懷里,顧懷低頭親了親他的頭發,一切恰如往日,在將要睡著的時候顧懷聽到了他想要知道的過往。“徐自勝……”牧周其實不太愿意提起這個人,他過去不曾想過,有一天他還會自愿跟人說起過去“就是今天遇到的那個同學,是我大一的室友,我可討厭他了”顧懷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打趣著“怎么了?能讓你討厭的人一定不是個好鳥”牧周噗嗤一聲笑了,“你這明顯的不公正,我還沒說什么事呢”“必須的呀,媳婦兒永遠都是對的”牧周用手掐了掐顧懷的腰“別貧了”,不過經過顧懷這么一打岔,那種悲情的氛圍消散了,連說起話來都輕松不少。“你知道我是寫耽美的嘛,大一那時候正是創作熱情高漲,很少出去玩,有點時間都泡在圖書館查資料和寢室碼字里了,所以朋友不多,徐自勝是一個,入校的時候,他睡我上鋪,平時上課什么的都坐一起,我是真的把他當很好的朋友”顧懷的手緊了緊,“然后呢?”“然后某天,他非拉我出去玩,我那時候正好靈思泉涌,就拒絕了,他跟我開玩笑搶走了我電腦,看到了我寫的東西”牧周的手在床單上握緊了,他曾經真的以為自己忘記了,但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他記得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瞬間,那些不忍回首的往事從一開始就刻在了他的記憶里。人好像就是這樣,對于很多事情,都覺得自己不在意,或者說已經忘記,但在某一時刻,才會發現那些或好或壞的記憶就藏在腦海深處,一旦碰到觸發點,就波濤洶涌。他沒有想到徐自勝的反應會那么大,他讀大學那一年,國人對于同性戀的接受度并不高,他能理解徐自勝疏遠他,討厭他,卻沒想到他會在外大肆傳播,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他每天都能感覺到有人在他背后指指點點,“你看,那就是那個寫男男的變態”“你們和他沒接觸吧,我聽說那類人都有艾滋病”起初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流言傳來傳去,被加工得面目全非,有人說他是gay,說他有艾滋病,說他在外亂搞,早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他想解釋,可是他明白沒有人會聽他的話,那些人把他當作病毒,似乎要用鄙夷的,難堪的眼神殺死他,那幾年他過的委實苦不堪言,后來他瞞著父母,在學校門口租了個房,說是租房,其實就只是校外有房東將自己的房子用屏風隔成了一片片的小區域,只有一張床,他沒錢。顧懷把牧周的頭抬起,親了親他的額頭“寶兒,這不是你的錯,過去的事咱們不想了啊,乖,睡覺。”他一向字句貧瘠,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牧周,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牧周的臉上親吻,后悔今天就那么放過了哪個人會,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B市這地說小也小,牧周受的苦,他遲早百倍奉還。牧周還沉浸在糟糕的情緒里,顧懷想了想,轉移話題“我媽說想見你,你看明天還是后天跟我回去看看老太太?”果然,聽到這話,牧周再沒有心情想什么大學同學,他嚇得立刻從床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