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第一個玩‘luckydog’的人不是竇破——是張楓。”

單言傻眼了，單童垂下眼：“他和我太像了，我騙不過他，也玩不過他，好多事都是后知后覺，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毛骨悚然。我太討厭這種感覺了。”

單童抬起頭來看天，一點也不藍，也沒有云，落日余暉照在身上也覺得灼熱。

“‘我不善良，那些破壞了我平和生活的人，我要還以他們同樣的顏色，可我又要裝作我很善良，所以這些事都不能經過我的手’，這就是‘luckydog’的由來，所有的‘luckydog’都不是隨機的，所以他們一開始才不敢聲張，直到被逼得無路可走的時候才會去求助。竇破也好，所有參與這個游戲的人也好，他們都是只是工具，因為與己無關，所以才可以抱著游戲的心態去傷害別人。可是，把私人恩怨轉化成無差別的校園暴力，就能隱匿自己的惡意了嗎？就能，撇清關系了嗎？”

第040章

單言看著單童，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甚至分不清單童在譴責張楓還是在自責，可是無論是哪個，單言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借口替他們開脫。過了好久，單言才有些干癟地說：“我們回家吧。”

下了公交，單言才問單童：“想吃什么？”

單童很認真地回答他：“想吃雞蛋羹，就在上面倒點醬油倒點麻油，再撒點蔥花那種。”

單言挑了挑眉毛，有些詫異：“怎么突然想吃雞蛋羹？”

單童一臉哀怨：“和竇破每天都吃大魚大rou，就想吃雞蛋羹，哥你會做嗎？”

單言直言不諱：“當然不會，還不是得回去百度，應該不難吧？”

好在單言還不算笨，按照百度上雞蛋羹的做法，從火候到時間都像做實驗一樣精準，竟然真做出了蠻好吃的雞蛋羹。吃過晚飯，單言削了兩個蘋果，單童一個，自己一個，單童吃著蘋果還在感嘆，單言竟然真的做出了他想吃的雞蛋羹，真是活久見。

吃過蘋果，單童便回房間了，幾天沒有回家，推開門的瞬間竟然有“這才是家嘛”的安心感——竇破的公寓一點也不像家，后現代風格的裝修，他一個人住，開敞式廚房和全景落地窗玻璃，高樓大廈，把整個城市踩在腳下，哪有在自己小天地里的安全感？

單童蜷縮在床上，深吸一口氣，有些力不從心，自己給單言表明過心意了，那到底是什么支撐著他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那自己該怎么做？不斷提醒他，逼迫他回應自己，還是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又退回到“弟弟”這個乖巧聽話的身份去？

單童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也不睡覺，時間好像過得很快，直到單言敲門進了房間，單童才回過神來，卻已經很晚了。

單童從床上驚坐起來，單言抱著自己的枕頭，有些尷尬，卻能夠讀出他努力卻又生疏的諂媚，問單童：“怎么不開空調啊，我還說過來和你一塊兒睡呢。”

單童看著單言，半天沒說得出來話，單言自顧自就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空調，能夠聽到空調啟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蓋過了兩人的呼吸聲。

單言調好溫度放下遙控器，單童才開口：“單言，你的心到底是有多大，才會要過來跟我一塊兒睡？我說了，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弟弟對哥哥的感情，什么都不說卻突然做這么親密的事，你是看不起我嗎！”

單童的語氣不善，單言回過頭看他，他的眼里有些慍色，可與此同時，單童也看到了單言眼里的妥協，單言的眼神有些空洞：“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知道，我不能失去你——這幾天你不在家，我每晚都睡不好，眼睛極度困倦，閉上眼，腦子里、心里卻一團亂麻……想到你在竇破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你晚飯吃了什么，現在睡下沒有，我就……”

“單言！”單童打斷他：“我不想聽這個！”

單言扯出了一個無奈的笑，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了下來：“童童，我也愛你——是哥哥對弟弟的愛，是對至親的愛。我們能生為雙子，對我而言，就是我最大的幸運了，可我沒法回應你的那份喜歡，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對待你的那份喜歡，我……童童，我怕你討厭我……我要怎么做才好？”

單童松了一口氣，總算是笑了起來，看著單言的雙眼，用溫柔得不像話的聲音說：“就和我保持距離吧，不用特意和我那么親昵，也不用覺得因為我們沒有爸媽，所以你要特別關照我，就回到車禍以前，你對我的態度就好。”

單言臉色陡然一變，瘋狂搖頭，連忙拒絕：“我不要！童童！不要那樣！”

單童卻一點也不動搖，眼神堅定，對單言說：“拜托你了，哥哥。”

第041章

竇破醒來的時候口干舌燥，眼前一片模糊，緩了好半天才看清楚，床頭柜上，的的確確是擺了一杯白開水。

竇破有些詫異地坐起來，端著白開水，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房間，果然看到客廳的地板上，單童和張楓并排坐在一起正在打游戲。

張楓聽到了動靜，轉過頭，就笑了起來：“喲，醒啦？”

單童緩緩地轉過頭來，對竇破笑了笑，說：“聽說昨天，某個人醉了就開始找mama？小蝌蚪找到mama了嗎？”

竇破有些做作地咳嗽了一聲，猛灌了一口水，壓了壓驚，才故意裝作不高興：“你來干哈呀！大清早的，不陪你哥哥吃飯了？”

單童回過頭繼續打游戲，嫌棄道：“不是大清早了，馬上中午了，快點去洗漱，之前點了外賣，說是一個小時以內送到，應該快到了。”

竇破趕緊問：“點的啥！”

單童放下手柄回過頭，不耐煩：“讓你快點去洗漱，問什么問啊，點都點了，不吃拉倒！”

竇破瞪了單童一下，強詞奪理：“你！誰準你來我家的！我請你了么，你就來！別以為你點了外賣，我就……”竇破話都沒說完，單童就直接一個手柄給他扔了過去，竇破本能地接住手柄，單童已經站起來往門口走了，竇破瞬間就慌了，放下手柄就往門口跑，單童已經在換鞋了，竇破趕緊換了種語氣：“不是……你……你、你你怎么這么小氣啊，去哪兒啊，不是點了外賣么？”

單童換好鞋，看著竇破，一臉冷淡：“我是覺得，我答應了你幫你把游戲打通關，昨天放了你的鴿子，不好意思，不過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也沒必要死皮賴臉待在你家。”

竇破趕緊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了，把杯子重重地放在玄關的臺子上，他當然知道水是單童倒的，單童在他家的這幾天，竇破每天醒來床頭柜上都有一杯水，晚上喝了酒，第二天醒來都口干舌燥，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