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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去拿,旁邊的人快她一步,手夠長,不用起身就將碟子遞了過去。 祈熱猜他是惡作劇,抬眼看他側臉卻發現他仍雙唇緊抿,看著極不高興。 祈熱沒轍了,估計是鬧小情緒,便任由他握著,她斷斷續續喝完一杯飲料,右手終于被大發慈悲的且不再那么沮喪的小朋友松開。 她打算吃完飯再秋后算賬,誰知吃完剛站起來,鹿小詩就喊住她,問能不能帶她去樓上看看。 樓上是模糊的指代,具體點說,是陸時樾的房間。 祈熱其實也有很久沒去了,但一推門進去,還是熟悉的模樣。 鹿小詩眼睛當相機使,將每個角落、每樣物品都保存在眼底。手指點過一處處可以窺探的地方,看完一圈,停在了書桌前。 “你們兩家感情真好啊,”她看向桌上那一張有些年代的全家福,“我記得有一次去你家,你家屋里也都是照片。” 祈熱也看一眼照片,眼睛一亮將照片拿了起來,立即笑出聲來,“那個時候的陸時迦真的就是個小矮子。” 鹿小詩主要看的還是陸時樾,聽她一說也看向旁邊才五六歲的陸時迦,想起剛才餐桌上挨著的兩人,笑了笑說:“他好像很黏你,是我記錯了?我記得小時候你們不太對盤。” 祈熱又看一眼才將照片放回去,本能地否認,“現在也不對盤。” 鹿小詩不置可否,視線掃一圈,最后落在墻角的書柜上,“陸時樾這個人真的很——” 她沉吟片刻,等祈熱看過來才接著說:“無趣。” 祈熱一聽笑出聲,“那你還不是這么死心塌地?” 鹿小詩笑了笑,“沒有特色的房間,沒什么笑容的臉,除了工作沒其他興趣愛好,對我不搭不理,”她默了默,不再數了,像是在問自己,“可怎么就還是不想放棄?” 祈熱幫她說服自己,“你說的這些連缺點都算不上,何況還故意不數他一身優點。” 鹿小詩低了頭,兩只手扣在一起,“我寧愿沒看到他的優點,不然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 祈熱不想氣氛顯得這么嚴肅,轉身從書柜上拿下一本厚厚的相冊,想給她看看小時候的陸時樾,鹿小詩十分好奇,可祈熱那么輕車熟路的一個動作反倒讓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接過來卻沒有翻開,“我到現在都沒有問過他,我給他的第一封信他有沒有看。” 祈熱只記得幫她轉交過,其他的細節已經記不清楚。 “我也一直記得,就六個字,寫了十幾遍,一遍要畫四只小鹿,那次連續畫了幾十只,把我畫鹿的速度都練出來了。” 祈熱努力從大腦中搜尋記憶,實在記不起,只能默默喟嘆。 鹿小詩繼續說:“就覺得自己挺傻的,你肯定猜不到我寫的什么。” 祈熱見她笑了,跟著笑,“記不得了,但我肯定拆開看過。” 鹿小詩點頭,“我也猜你肯定拆開看了,信上寫的是,”她一字一字緩緩念出來,“陸時樾,展信佳。” 祈熱一時無言,“……就這六個字?” 鹿小詩“嗯”一聲,“我記得我當時苦惱了很久,最后就想著,反正在廣播站堵過他幾回,先讓他眼熟我,一開始就說喜歡他,那不是傻么……結果傻到現在。” “你不傻,”祈熱當即說,“你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 鹿小詩長舒一口氣,“我以為他對我來說是塊石頭,我得研究它,‘研’這個字,不就是把石頭給敲開么?這么久了,才發現他是塊鐵,鐵了心的‘鐵’,鐵了心不看我一眼,所以啊,最多一兩年,我可能就放棄了。” 窗外陽光直射進來,午后的風也透露著疲倦,吹不暖人心。 出門前,祈熱問鹿小詩要不要從相冊里拿陸時樾一張照片,鹿小詩干脆答說“要”,于是打開相冊,挑了他的單人照,拿走兩張藏進口袋。 祈熱殿后,關門前又跑回去,對準了桌上那張照片里面的陸時迦拍下一張。 樓下陸時樾正準備帶十幾號同事出去團建,見祈熱下樓來,走近問她:“一起去么?” 鹿小詩也看向她,“一起吧,我們工作室別的不少,唯獨女生少得可憐。” 祈熱下午還得去找花自酌,翻譯稿這兩天得校完,緊接著開始三校,馬上就開學了,她得趁著開學前結束二校,最終也還是沒去。 一行人陸陸續續離開,祈熱左右掃幾眼,仍沒見人,站門口聽見家里有電視聲,走了過去,進屋果然見陸時迦坐她家沙發上正看著電視。 祈熱三兩步跑進去,手直接往他腦袋上敲,“怎么了這是?剛才回來還好好的,這么一會兒心情就不好了?” 陸時迦早就在牽起她手的時候不氣了,但既然她還記著,他索性騎驢就坡地繼續演一次戲。 祈熱見他臉一沉,既是要逗他,也是真的覺得好笑,還沒把手機掏出來就已經開始顫肩,等把照片點出來遞到他面前,說話的時候也笑著,“誒你看,這是哪個小矮子?” 陸時迦低頭看過去,因為她拍得有些糊,加上照片有了些年代,他辨認幾眼也沒認出來。 祈熱就更樂了,捂著肚子往沙發背上靠,“怎么連自己也不認得了?是不是都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只矮冬瓜了?” 陸時迦不知道她怎么就這么開心,看她笑得停不下來,伸手要去搶她手里的手機,“不行,你得刪了,是你沒拍好……” 祈熱將手伸直了往另一邊伸,“干嘛刪?這可都是證據,你還不承認?” “沒不承認,”陸時迦靠過去,“你留這個干什么?我都長大了,”祈熱往后躲,他就跟著往前壓,“你雖然說我小時候矮,也說了我很可愛。” 祈熱聽了天大的笑話似的,“誰說你可愛了?以為我不記得就給我瞎編呢?” 陸時迦不放棄要搶她的手機,翻身單手撐在沙發背上,一只膝蓋頂在她腿邊,另一只手去搶手機。 “我沒瞎編,我也有證據,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拿來給你看。” 祈熱笑得眼睛瞇起來,“什么證據?說你可愛的證據?那你倒是拿來啊,我看看是不是你自己捏造出來的證據,”她說著忍俊不禁,“說自己可愛,虧你不臉紅。” 她伸手要去捏他臉,手一伸,重心跟著不穩,人忽地往后倒。 身下明明就是沙發,陸時迦卻本能地以為她要摔痛,幾乎是她往下倒的時候就跟著壓了過去,攤開手掌往下墊,接住祈熱壓下來的腰。 祈熱進門后就沒聽進去電視機里的內容,這會兒兩相安靜下來,就聽見電視機里解說員激動地說了一句,“球——進了!” “你……”祈熱手往上伸,要將人推開,話沒有說完,門口有道聲音先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