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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樾上了臺階,頭往自家弟弟頭上摁了摁,才進了屋。 陸時迦仍是沒抬頭,指尖點著地面,旁邊祈熱索性往地上一坐,雙腿一盤,“你撒謊了。” 陸時迦心虛,卻依舊嘴硬,“沒有。” 祈熱似乎不太所謂,“你既然不遵守游戲規則,那就算了,以后隨便你說不說話,是不是說真話。”她作勢要起身,“吃飯了。” 陸時迦立時回頭,手伸出去,不是拉住祈熱,就只是那么伸著。 祈熱看著面前那只手收回去,視線一并跟了過去,“說不說?不說我可吃飯去了,開個會早飯都沒吃。” 陸時迦又伸了手,這回抓在她手腕上,“你圣誕節要去干嘛?” “圣誕節?還那么久呢,我哪知道我要干嘛?”她想了想,“估計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上課。” 陸時迦點了點頭,收回手,“你們幾點開的會?” “九點,干嘛?” 陸時迦起了身,“懶。” 祈熱便見那對黑色的匡威交替著靠近門邊,繼而消失在視線里。她手往腰上撐,忽然覺得,玩這個游戲,虧的是她自己。 而到圣誕節,她確實如自己所預測的那樣,上午聽花自酌講,下午繼續給英語學院的學生上法語課。鈴聲一響,背著電腦直接去了圖書館。 唯一沒預料到的是,在圖書館把她攔住的徐云柯。 “今天適合吃法國菜。”他用這樣的方式邀約。 祈熱用身前的書一擋,“你吃去吧,我還得順順明天要講的。” 徐云柯跟著她的腳步往右,連帶著黑色的圍巾晃一晃,擋在她面前,“我記得你是明晚的課。” “明天還得備下一次。” “那是下星期的課了。” 法國餐廳暖黃色的壁燈下,祈熱還在后悔,“這一餐我可還不起你。” 徐云柯看她埋頭吃掉一份煎鵝肝,喝掉洋蔥湯,仔細擦嘴,他才開口:“你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么?” 一個問句,倒像是陳述句。 祈熱眉毛一提,等他自己解釋。 “高中的時候,我跟我爸去一個叔叔家參加聚會,那個叔叔有個女兒,第二任妻子是他的客戶,法國人,那個法國阿姨那天有一個翻譯,吃飯的時候正好坐我旁邊,”他看了看祈熱面前的空盤子,“當時她吃完一份鵝肝,小聲地說——” 在鹿小詩家的院子里,祈熱放下刀叉,嘆口氣,“也就那樣嘛。” “你坐我旁邊?”祈熱看著天花板,努力回憶,“我只記得,那天我摔壞了一個高腳杯。” “沒有壞,只是掉在了草地上。” 祈熱笑了,“幫我撿起的——” 徐云柯接下,“是我。” 祈熱笑出了聲,“我只記得這回事兒,人我不記得了。” 徐云柯聳肩,配合著不足為奇的小表情,“早猜到了。” 回校的路上,祈熱才想起來問,“你之前怎么沒說?” “說了能讓你對我多一份好感?”徐云柯開著玩笑。 “不能。”祈熱斬釘截鐵。 兩人一起笑了出來。 徐云柯今天要回家,跟祈熱一起走到校門口才告知她,祈熱攤手,“早說嘛。” 兩人揮手告別。 回個頭,祈熱走出幾步,停了下來。 校內第一棵樹下,站了穿著冬季校服的陸時迦。 祈熱笑著走過去,看一眼他,再看一眼他手中的白色袋子,“給我的?” 陸時迦沒動,祈熱便伸手要自己去提,他一躲,祈熱錯手碰到他一點手背,皺了眉,“手怎么這么冰?” 陸時迦轉了身,抬腳往學校里走,祈熱跟上去,“你干嘛站學校門口?去過圖書館了嗎?” 去過了,沒見到你,發消息也沒回,正要回去。 陸時迦只在肚子里說一遍,到了明面上,頭也沒點,更沒有回話。 祈熱這回直接把袋子搶了過來,低頭去翻,拿出來,是疊得整齊的一條圍巾,在夜里也顯得明亮的紅色。 “你打的?”有一段時間不見他過來看書,問他也不說,現在原因似乎浮出了水面。 陸時迦手心腳底都是涼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想說話,又想看她的反應,于是慢下腳步回頭看一眼她。 祈熱抓住這個眼神,問:“不好好學習,打什么圍巾?” 只有故意誤會,才能讓他開口,陸時迦果然皺眉,“我寫完作業才打。” “在哪兒打?” 陸時迦轉回頭,“宿舍。” “你一個人?其他人沒一起嗎?” “其他人……”陸時迦像要告狀,又覺良心過不去。 祈熱站著沒動了,見那道背影漸行漸遠,喊他:“陸時迦。” 陸時迦腳步一滯,回頭的動作是在確定沒有聽錯之后。 祈熱黑著一張臉,“你最近翅膀硬了呀,問你什么也不說,鬧小情緒也敢光明正大了,游戲規則估計都給忘光了吧?”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到了面前,陸時迦已經維持了好一會兒低頭的動作,標準的受訓初中生。 “剛才沒說完的是什么?”祈熱語氣聽來毫無感情。 陸時迦猶豫著,祈熱再度開口,“是覺得比我高了,得低著頭跟我說話了?” 陸時迦又立即抬起頭,感受到祈熱的火氣,他咽了咽喉嚨,“其他人笑我。” “笑你打圍巾?” 陸時迦點頭。 “你怎么說的?” 他搖頭,“沒說什么。” 祈熱雙手抱在胸前,袋子垂在身側,“嗯,是沒什么好說的,他們什么都不懂,現在笑,以后就該哭了。” 陸時迦眼睛閃躲,怕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她更要生氣,于是問:“為什么?” “男孩子給女孩子打圍巾,女孩子肯定要哭的。”她聲音仍舊沒有溫度,“會打圍巾的男孩子,不多。” 陸時迦沒有被說服,眼睛上上下下看了幾回,接著問:“你怎么沒哭?” “你要是我男朋友,我就哭了,”祈熱瞅著他,“所以剛才那句話,得加個前提,男孩子跟女孩子得是男女朋友。” 說完,祈熱注意著他的反應,見他似乎連動一下都不敢了,把袋子遞回去,“給我把圍巾戴上。” 陸時迦十分聽話地接過袋子,拿出圍巾,舒展開,要往祈熱頭上戴,手伸出去,面前的人一偏頭,陸時迦便看見,祈熱笑得肩膀都在顫。 “嚇到了?”祈熱將他手拂下來,接過圍巾,一張臉湊到發蒙的人面前,“你怎么這么膽小?以后你女朋友也這么騙你,你也這么傻乎乎地什么都聽啊?” 陸時迦總算明白,她剛才生氣是裝出來的,手一垂,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只暗暗舒出一口氣。 祈熱似乎十分喜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