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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平,即可出線。 “勝算大嗎?”李妲姣問。 “號外都提前準備好了,你們說該不該贏?” 梁碧梧笑,“祈叔叔,您就說能不能贏吧。” “我不說,賭球沒什么意思。”祈畔文縐縐喝一口啤酒。 幾個人又都看向陸正午,陸正午搖頭,“有些時候,說出來容易壞事兒。” 眼神里分明是篤定,嘴上卻不肯說實,弄得兩個小孩也跟著泄氣:大人們說話為什么總這樣呢? “贏的。”一聲落了下來。 這下連祈熱也抬頭看了過去,她雙腳放矮桌子底下,不安分一翹,戳了戳陸時樾的腰,“你說贏就贏?” 陸時樾沒避開,后背往桌子上穩穩一磕,“說了會贏。” 祈熱“切”一聲,兩腳并用,腳趾頭一蜷,夾住陸時樾白色T恤往自己這邊扯,“要是輸了呢?” 陸時樾回頭,陸正午搶了個先,“熱熱呀,這話說不得。” “輸了,作業我給你寫。”陸時樾向來是這樣,越是勝券在握,越是說得云淡風輕。 祈熱才不管能不能贏,先點頭再說。 公然把寫作業作為籌碼,大概是即將到來的球賽太令人振奮,兩位長輩想裝作沒聽見,想一想又覺得不能給兩個小的作壞示范,象征性說了一句。 “賭點別的,作業還是要自己寫。” “不能這么來。” 毫無威嚴與立場,說了與沒說一樣,沒人聽進去。 “贏了,你給我辦件事。”陸時樾規定好另一種可能。 祈熱大掌一拍桌子,“成交!” 北京時間19:30,沈陽五里河體育場,韓日世界杯亞洲預選賽十強賽,中國對阿曼,主裁判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 有了賭注,祈熱這個看不懂球的也開始緊盯屏幕,跟著另外幾個球迷同呼吸共命運。 30分鐘的時候,祈熱不干了,“怎么沒人進球啊?!” 李妲姣聽出矛盾,“熱熱,你不是打賭要輸的嘛?” “我寧愿打賭輸了,也不想看大家搶那么一個球。” 射門,不進,射門,不進,沒意思。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陸正午安撫道。 祈熱別一別頭,嘴角由平直變得有弧度,這弧度是向下的,“看什么呢?” 被眼神點到的陸時迦立馬撇開頭。他不過是希望能安安靜靜看場球,雖然他也不知道那么多人爭一個球有什么意思。 又過幾分鐘,坐最前面的陸時樾忽地半起身,身子往前傾,雙手點地,恨不得沖進電視機。 祈熱沒看懂,“怎么了怎么了?” 沒人理她。 客廳內空氣瞬間凝滯。 祈熱總算看出點意思,“要進了?” 比賽進行到35分50秒,李鐵中場長傳至禁區,禁區內郝海東頭球擺渡。 下一秒,中路包抄的于根偉一腳射門。 “進了!”祈畔手擲杯盞在桌上,“啪”地一聲,啤酒液濺到了祈熱的卷子上。 “好樣的,于根偉!”陸正午一塊兒起身。 另外四個小的也一齊歡呼。 方才緊繃的陸時樾垮了下來,坐回地板,笑著重復一遍,“于根偉。” 說完回頭,赤著腳,長腿一動,一只腳作勢踩一下祈熱的光腳丫子,“進了,祈熱。” 祈熱作為打賭的另一方,本不該高興,這會兒心由不得自己,也跟著大家一起開心,笑著把腳移開,“是進了啊。” 兩人對視一笑。 那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一顆足球拽緊了國人的心,一場球賽影響著整個中國。 當主裁判吹響最后的笛聲,比分停在中國1:0阿曼,CCTV-5的界面上被五個放大的紅色大字擠滿—— 我們出線了。 這是中國隊第一次殺入世界杯。 球場上球員奔跑,有人仰天痛哭,有人緊緊擁抱。場內的觀眾揮舞著紅色五星紅旗,喊著“中華民族萬歲”。 電視機前,祈熱不確定,陸時樾泛著光的眼睛,是不是因為哭了。 窗外響起鞭炮,起初只是自家院子里,祈畔放完一串,陸正午又接著放一串,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鞭炮聲炸響在街坊鄰里。 幾個女孩子跑出去,祈熱抓住祈畔,“老祈!我們放煙花吧!” 她呀,不過是單純喜歡放煙花罷了。 祈畔從兜里掏錢,還沒遞出去,父女倆中間橫進個小矮子。 “電話。”陸時迦手里拿著的,是方才被祈熱擺在桌上的祈畔的手機。 “是喻星淮!” 號碼是祈熱存進去的,李妲姣踮著腳,眼睛放著精光,先見著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祈熱將手機一奪,按下發著綠光的鍵,“喻星淮!”語調高得出奇。 “免提免提。”旁邊祈畔提醒。 大伙兒都湊了過去,圍著一只諾基亞,試圖從電話里感受現場的氣氛。 估計是喻星淮將手機舉了出去,聲音經過電流傳過來,一會兒遠一會兒近。 “聽到了么?”他問。 聽筒里傳來的,口哨,喇叭,吶喊,哭聲,笑聲,連成一片。 幾個人七七八八地回,“聽到了!”“聽到了!” 喻星淮聽到祈畔的聲音,忙不迭喊:“叔叔!我們贏了!” 祈畔一把將手機搶到手里,“誒!星星啊,幫我們在現場吼幾嗓子!” 隔了幾秒,喻星淮的聲音又遠了,“爸!幫祈叔叔吼幾聲!” “還有我還有我!”陸正午從外圈擠了進來。 “我也要啊!”李妲姣不知什么時候搬了把椅子出來,人站上面,比大家高出一大截。 一個電話持續幾分鐘,兩邊喊得都有些費力,卻都是滿心雀躍。 喻星淮說自己要退場了,掛電話前,手機回到祈熱手里。 喻星淮貼著手機說:“我明天就回去了。” 祈熱站一彎月亮下,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 他們昨天才見過。 “早知道,拐也要把你拐來。” 祈熱想,說這句話的喻星淮鐵定比天上那星星還亮,他未說出口的那句,由祈熱來說,可添加了幾句,少了點浪漫,“別磨磨唧唧了,想你了,明天必須回來。” 那邊喻星淮笑著“嗯”一聲。 電視機沒關,畫面里切到擠滿人的沈陽青年大街,大家游/行慶祝,鞭炮聲此起彼伏。踏上歸程的沈飛日野客車上,球員帶著哭腔大聲唱著“五星紅旗,你是我的驕傲”。 國家體育總局以及各處代表給國足代表團發去了賀電。 第二天,同樣的賀詞,被陸時樾通過校園廣播播出來,聲音不像平常那么清冽,多了幾分人情味兒。 早中晚都播著類似的內容,到下午放學,仍能聽見追趕的學生在說足球。 陸時樾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