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謝謝。”

    “哦，那好吧?！?/br>
    許越拉開椅子，起身，進步輕快地往教室外走，還沒蹦跶幾步，就聽到易言軒急切的喊聲，“許越！”

    她一愣。

    改變主意了？

    她轉過身，眉眼一彎，“你要什么……口味？”

    后面兩個字差點被易言軒的行為給嚇回去了。

    易言軒疾步走到她身邊，很快拉下自己的校服拉鏈，把上衣脫了，他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T恤。

    在許越詫異的眼神中，他彎腰，拿著校服從她身后繞過，兩只袖子一拉，在她腰間打了個結。

    許越直挺挺地站著，鼻間是他清新好聞的氣味，胸前是他細軟的頭發。

    女孩十六歲，是個敏感的年紀，花季雨季，可以從異性的一個眼神、行為里讀出七八層含義。

    她拿著錢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這是在干嘛……

    易言軒做完這些才直起身，小聲交代許越，“去廁所找盛藍?！?/br>
    “哦?！痹S越被易言軒突如其來的動作搞蒙了，雖然不知道他的意圖，但還是很聽話的去了廁所。

    一進廁所的門才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尖叫一聲飛快地推開一個隔間鉆了進去。

    “許越是你嗎？”盛藍的聲音從隔壁飄了出來。

    “啊……”

    完蛋了、好丟人、好尷尬……

    例假提前來了，毫無征兆，一丁點不適感都沒有。

    內褲上染了一大片，都滲透到外面的藍色校褲上。

    許越崩潰了。

    易言軒為什么那么做？

    肯定是看到了。

    “啊……”

    盛藍從隔間里出來，打開水龍頭洗手，“你發什么瘋？還去不去了？”

    許越覺得世界都崩塌了，“盛藍，我來例假了?！?/br>
    “哎呦，那雪糕是不能吃了?！笔⑺{感慨著。

    “不是……我沒帶衛生巾啊……”

    盛藍認命地說，“我給你買去。”

    “我還弄到褲子上去了……”許越的聲音低了下去。

    盛藍：“……我找住校的女同學借一條?！?/br>
    多大點事，至于這么大驚小怪。

    “……嗚……易言軒看到了……”

    盛藍：“……”

    等許越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后，已經上課了。

    她站在門口，垂著頭，聲音都沒了往日的底氣，“報告?！?/br>
    英語老師冷冷地掃過來，不悅地問，“怎么遲到這么長時間？”

    許越的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裝的是她弄臟了的衣服，臂彎上還搭著一件，是易言軒的。

    “老師，我肚子不舒服……”

    “進來?！崩蠋熣Z氣更冷了。

    這理由太爛，可偏偏還不能說什么，尤其是對女生。

    許越把頭都埋到胸前了，慫的不行，朝老師鞠了一躬后，很快地走了進來。

    易言軒繼續看他的漫畫書，頭沒抬一下。

    許越拉開椅子，人愣住了。

    光滑的椅面上有些暗紅色的痕跡。

    許越都快哭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的量這么多。

    她被羞恥心鞭策著，不敢再看易言軒，找了一本新的作業本，攤開放在椅子上，人才坐了上去。

    那一天是怎么熬過去的，許越不知道，腦子渾渾噩噩的，像只小貓一樣蜷縮著身體。

    來例假不丟人，弄到身上也不丟人，丟人的是被男生看到了，而這個人她還一直當哥們。

    那件校服她沒還給易言軒，在廁所里翻看了下，沒弄到上邊，但許越覺得出于禮貌還是洗一下再給人家比較好。

    易言軒也沒提這個事，是照顧許越的面子。

    放了學，許越第一個開溜，走的比以往都要快。

    到了外婆家，第一件事就是打了盆冷水把臟了的衣服泡進去。

    清洗這種衣服，她經驗豐富，溫水不行，一定要是冷水加肥皂手洗。

    外婆在廚房做飯，看到她這么勤快，驚得不行，調笑著說，“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許越扁扁嘴，也顧不上手上還有泡沫，就去抱外婆的腰，順便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外婆一聽有男孩子這么細心遷就著寶貝外孫女的面子，忙說，“那你去學?？傻煤煤酶兄x人家?！?/br>
    易言軒的衣服許越是分開洗地，放了幾蓋洗衣液，她所有的洗護用品都是柑橘味的，衣服洗好后，確定只有清香味才拿出去晾。

    他的衣服和自己的并排掛在晾衣桿上，一大一小，隨風擺動。

    許越撐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想起那會兒易言軒彎腰給自己系衣服時情景，當時在想什么？

    當時在想，這個男孩子的頭發真干凈，在想原來男孩子也可以這么香……

    許越失眠了，一晚上沒睡著，腹部到了晚上有了墜痛，外婆給她送來了一個熱水袋，她放在肚子上，可腦子總是冒出那個清瘦的身影，忽遠忽近。

    第二天去學校，她把衣服還給了易言軒，“我回家洗干凈了。”

    “嗯。“易言軒接過疊的整齊的衣服，塞進課桌里。

    “謝謝?！痹S越又說。

    這件事后，許越慘痛地認識到自己和易言軒不能再做哥們了，生理構造完全不同，當姐妹也不行，易言軒肯定不答應。

    ☆、重回十六歲（5）

    更悲催的是, 許越發現再有女生通過她給易言軒遞情書時，她從介紹優點變成了說缺點。

    “她太大了，比你大三天呢，學習成績又差，整天不是編辮子就是涂口紅, 一個女孩子把嘴巴涂的像血盆大口一樣, 別提多嚇人了，我勸你不要和她在一起, 不然晚上會做噩夢的?！?/br>
    說完把粉色鏤空信封丟到易言軒的桌上。

    再接著, 她上個廁所的功夫, 會有人拿著習題本過來請教易言軒問題。

    易言軒從來就不會拒絕有求知欲的人, 一道題花好幾種思路給人講解, 一講就是十分鐘。

    許越只能在旁邊干等著, 等上課鈴響，女生歡歡喜喜地走了后，才回到自己的位子, 也不坐，待座位上熱度散了后再拿紙巾擦一擦，才別扭地坐上去。

    事情越來越糟糕, 已經到了易言軒只要和別的女生有一點接觸，她都要生半天的悶氣的地步。

    她生悶氣的方式是放大一切聲音。

    易言軒面無表情地看著。

    許越哼了一聲, 把身體往角落里縮，不想挨著他。

    后來的某一天，她突然頓悟到了自己無禮行為的就是暗戀。

    暗戀是什么味的？

    酸的！

    從心底漫出來的酸, 怎么都壓不住。

    仍舊有女生給易言軒遞情書、送禮物，仍舊有女同學過來請教的作業，從未間斷，她那時真慶幸易言軒天生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