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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吞便捂住嘴吐了起來。蒼歧,“……”蒼歧心疼的給他拍拍后背,化出黑紗蒙上臉,將自己遮嚴實了,才蹲到他面前,將一顆銀紫色的孢子送進云吞口中。這東西冰冰涼,口感軟軟糯糯,細嘗之下還有種雪后梅花的味道,苦冽微香,不知為何,先前還未感覺,后來又吃這東西,云吞總覺得全身都會暖起來,腹中像是有一團仙澤正慢慢凝聚。蒼歧將一杯水遞給他,云吞吃了孢子,感覺好受了些,他皺著小臉,瞪著不請自來的蒼歧,“帝君也要出島?”蒼歧與陸英處理后續的事,一回到島上,就聽聞云吞已經回家探親離開了,他立刻便急了,生怕自己錯過了小東西。幸好他是乘船,否則蒼歧還真沒把握尋到他,蒼歧的臉藏在黑紗之下,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你說的恩怨兩清是不可能的,你為我解了毒,而我又……所以,現在該是我欠了你。”海風將蒼歧的頭發吹散,有一些佛著云吞的臉,讓他有些發癢,向后躲去,“就~當~是~——”“不能當。”蒼歧正色道,“你應當知道,有些恩怨一旦欠下,除非還清,否則你我的淵源便只能這么糾纏下去。”蒼歧試探的問,“莫非你想和……”云吞臉色變了變,淺色的眸子打量了他片刻,像是在思慮話里的真假。蒼歧被他看著差點就要撩開面紗吻住小東西了。“哦~”云吞出聲,把吹亂的頭發整了下,沒拒絕也沒同意,看也不看蒼歧,哼著輕快的漁民小調進客艙了。蒼歧在他身后松了口氣,捏訣為陸英送去音信,要他莫要擔憂,他會親自送云吞回家。島上,陸英看著帝君的書信,一時之間有些想不通,為何他總覺得哪里別扭呢。剛入夜,船夫在甲板上的火盆中燃起火焰,熱情的唱著漁歌,邀云吞和蒼歧與他們共用晚膳。他們一個身為藥草,一個只吃藥草,和一大盤油滋滋的放了辣子的烤魚面面相窺良久,然后心有靈犀的退后一步,拒絕了船老大的邀請。聞言船老大很是遺憾,挑了肥美的烤魚,又順帶為兩人烤了兩只香酥大餅,不容拒絕的將其送進了房間。云吞坐在船艙的角落瞪蒼歧…和餅和魚,“端~出~去~”“好。”蒼歧端著盤子往外面走。云吞又叫,“不~能~丟~掉~,是~心~意~”蒼歧,“嗯…好。”云吞繼續叫,“端~出~去~之~后~你~也~不~用~進~來~了~”蒼歧,“嗯…不好。”蒼歧摸了摸臉上的黑紗,“我沒有臥房。”“付賬給船夫,他會為你安排。”云吞合衣大字躺在床上,表示他的床很小,他睡姿很差,不能和別人一起睡。他忘了蒼歧也不是沒和他睡過,那時候的小東西光溜溜的很乖很安靜的躺在他懷里,讓蒼歧每每一想起就心神蕩漾。蒼歧嘆口氣,說了實話,“我沒錢。”已經沒錢很久了,上古時期,混沌初開,四界秩序尚未穩妥,又怎么可能演化出錢這個東西,而后他避世萬年,四界滄海桑田早已經不若當初。所以,確切的說,這位帝君生平還沒用過錢,連一枚銅板都沒有,比起叫花子還不如,窮的可以叮當響,是名副其實的窮光蛋。云吞坐在床榻上朝后面縮了縮,捂緊腰間的小荷包,遙遙警覺的瞅著他。看病都沒收錢的。蒼歧眉角一顫,揮手可覆十萬山河的帝君在幾枚銅板面前寸步難行敗了徹底,他喉結動了動,好像有點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云吞見蒼歧一副懷疑妖生的模樣,心有不忍,從小荷包里緊緊巴巴的取出一枚銅錢放到床邊,“吶~,送~你~的~”實在沒錢就回去吧。船艙里,那枚銅錢在黯淡的燭光下泛著金屬的光澤,晃了蒼歧的眼,他默不作聲的將銅板收起來,轉身出了船艙。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艙房里,云吞舒口氣,低頭看看腰間的荷包,哧哧笑了出來,價值連城的紫靈芝竟會在幾枚銅板面前栽了個底朝天。云吞不曉得蒼歧是怎么說服船夫讓他留下的,豎著耳朵聽他在外面道了句住在隔壁,然后云吞跳上床,裹住被子安心的睡著了。夜里船行水波,海水蕩漾在枕邊,一夜好夢,安然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云吞出門就聽見船夫拍蒼歧的房門,手里握著一只色澤醇厚的紫靈芝,散蓋頗大,莖稈肥碩,朝屋里嚷嚷著,“這位公子,你賣便宜了,昨天我拿回去給老婆子看,我婆子非說我占了你的便宜。”云吞裹著袍子倚在門口問道,“他賣了多少錢?”“十個銅板。”云吞嘆氣,心想,即便占著這么好的靈芝貨源,這位帝君大人似乎連生意都不怎么會做啊。當真是前途堪憂,且堪憂。云吞用了早膳,站在甲板上吹風,天空澄凈,一望無邊,偶爾有飛鳥越過,魚躍海面,他又用了午膳,見蒼歧出來匆匆瞧了他一眼,像是在確認小東西還在不在,就又臉色蒼白,扶著船壁慢悠悠回了房間。云吞覺得奇怪,直到月上晴空,帝君他老人家竟再也沒有出現。這著實不像蒼歧風格。云吞撐著腮幫子蹲在墻角玩手指,聽著浪花拍打船舷,琢磨起蒼歧的異常來,就在漁船劈開海水嘩嘩向前時,云吞福至心靈,站起身推開了艙門。船艙里有些暗,燭火只剩下拇指那么一截,噼里啪啦燃燒著最后一點燭心,云吞開門關門,燭心‘啪’的燃盡了。床上的男人筆直的躺著,月光從艙壁的窗戶的縫隙里灑了進來,斑斑點點落在那張俊美無暇的臉上,仿佛在上面鍍了一層銀光。“帝~君~?”蒼歧晃晃悠悠睜開眼,臉色白的如同蝕骨毒復發,云吞急忙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算熱,不是染了風寒。他剛想拿下他的手,就被一把握住了,蒼歧艱難的撐起身子,墨發傾瀉鋪了滿枕,嗓子干啞道,“我沒事,就是有點…有點暈。”云吞抿了下唇瓣,端詳了他片刻,認真說,“帝~君~先~前~乘~過~船~嗎~?”蒼歧干裂的唇瓣抖了抖,喃喃,“無。”他一直生在土里來著。云吞露出了然的神色,看他可憐又實在想笑。這是土生土長的靈芝,怕是暈船了。第47章無價之寶筧憂仙島上的學生還在紛紛議論那一日浮在云端的男人是誰,忽聽見一聲陰郁沉靜至極的聲音從島的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帶著隱隱的怒意和不動聲色的威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