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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也賠不起了。他爹爹自幼就教導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唯獨不能把自己賠進去,別跟爹爹一樣,啃了幾朵小花就將自己賣了干凈。他爹爹說著話時,他父親恰巧就在身后,聞言眉頭一擰,丟下云吞,將他爹爹頭朝下倒栽蔥扛在了肩上,頭也不回的回房間了。云吞望著在花叢中招展的靈芝,幽幽嘆了氣,應當是野生的吧,他還未吃完,打算離開時連根帶土打包帶走呢。陸英將筧憂仙島的情況大致講過,道了先行退下,看蒼歧重新閉目修煉,陸英騰出空閑來,走到洞中的另一側,將云吞招至到了身邊。云吞是敬畏陸英的,低頭捏著衣角走了過去。陸英抬手,在周圍布下靜音決,將二人罩在決中,他審視云吞片刻,道,“你見過漣錚了?”云吞猛地抬頭,手指驟然捏緊。第29章極惡與極善見他這般反應,陸英心中思量已定,他曾想過有一日這里總會被人發現的,卻不想會是這個小孩兒。“神君,漣錚他——”,云吞發覺自己喉嚨收緊發澀。陸英負手望著傾瀉而下的瀑布,嘆氣道,“如你所見,漣錚便是帝君,帝君亦是漣錚。”云吞在心中反駁,可他們是不一樣的,除了相貌,就仿佛是兩個各不相干的人。漣錚瀟灑自由,似云端清風,縱然有些喜怒難猜,可他救了自己兩次,還以唇相送,渡了修為,云吞臉有點紅,他就是喜歡漣錚。而蒼帝……是高高在上的帝君,他碰不到也摸不著,這個人離他太遠了,況且,想起那一日蒼帝眼中的猩紅,云吞心中還有些駭然。云吞紅著眼睛問出來心中所想,“漣錚和……帝君,與我父親當年可是相同?”不同的魂魄占了同一身子嗎。“不是。”陸英對云吞的反應不甚詳解,但看他似乎十分難過,想來那位漣錚是罪魁禍首,做了什么事。陸英放柔了聲音溫和道,“你父親被奎壁惡獸奪舍,舍棄了真身,重聚三魂七魄,生而為人。對于被奪舍的妖神而言,他已不是欽封了。而如今你所見到的漣錚,亦或者是眼前的帝君,不管是否承認,他們皆是一人。”云吞聽得困惑。陸英解釋道,“世間萬物,不論人仙妖鬼,皆生有七情六欲,嗔癡怒罵,善惡真假。所謂七情,喜、怒、憂、懼、愛、憎、欲,其七者糅雜共生,才得其宜者。”“云吞,靈智者的神思海域極其復雜,興許有一日可見一人手起刀落斬毫不留情斬下頭顱,可那人亦會轉身洗去鮮血,為路旁的乞童送過一碗米粥。正是因為天下事物不可分得黑白對錯,才造就了三千凡世,蕓蕓眾生。”陸英望著他,聲線低啞,“然,汝所見到得蒼帝與漣錚,卻各占了天下的極善與極惡,神魂離析,又怎算是完整靈者?我畢生所愿,便是讓蒼帝以神祇之身重見天日,你可知該如何做?”陸英凝望著云吞,目光溫和中帶著經年過往的隱忍不發。陸英要的回答在云吞唇邊呼之便來,但不知為何,他卻覺得那短短的幾個字像是有千斤重擔,墜著他的心口使勁往下落,落到云吞不敢去窺視的地方。極惡與極善……云吞聽見胸口砰砰砰的瘋狂跳動,誰是極惡,誰是極善?云吞不知道,他的心中從未有過這般動蕩。“該怎么做。”云吞艱澀的問出來。陸英深深看著他,“你明白的。”云吞抬頭反駁,“可,可他們明明不一樣,幾乎完全不同——”漣錚會笑,漣錚不會讓他覺得觸手也碰不到,不會離他那么遠,而那個人……蒼歧卻會。陸英道,“將來你會看清楚的。”他說罷,深深一嘆,“還記得昨日我趕來時帝君的情況嗎。”猩紅的眸色,猙獰的神情,云吞怕是想忘都忘不了。“帝君的身上有燎骨之毒,只有等神魄歸一,我才能替他解毒。”陸英道。毒……是漣錚所說的受了重傷,發作起來生死不能,宛如剜心碎骨的那傷嗎。云吞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該怎么說。陸英笑了下,伸手摸摸他的頭,撤去靜音決,將花灝羽和溫緣招至身前來,“你們三個能來到這里算是與此事頗有緣分,如今我且問你們,可否愿意拜我為師,歸我忍冬神府門下。”筧憂仙島上有多少求學而來的小妖凡人都是為了能一得忍冬神君垂青親教,本以為在島上見一眼陸英便是奢求,更別說能拜入陸英門下。三人心中皆是一喜。與云吞和花灝羽不同,溫緣喜后立刻便忐忑起來,拽著衣角,眼巴巴瞅著陸英道,“我什么都不會,也、也可以嗎?”陸英點頭微笑,“心至誠,事自成,”溫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陸英說了什么。花灝羽七巧玲瓏心,拉著溫緣立即跪了下來,與云吞一同朝陸英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白色的銀鍛將陽光氳的淺薄,幾乎能看見一粒粒細小的水霧在空中飛舞,最后落在朦朧的虹橋上。洞中有山有水,有世間最好的清茶,清嫩的芽尖剛冒出頭,便被摘了下來,隨意的晾曬,制作成清苦甘甜一盞茶。見陸英收了徒弟,闔目養神怡然自得的帝君親自在冰霜上招來他那清閑時曬的茶葉,頗有興致的贈給陸英那幾個小徒兒,好讓他們為師父奉茶。云吞端著素色茶盞望著里面沉浮的小嫩芽,淡淡青煙自茶中升起,飄入鼻中,有股沁人心脾的芬芳,清香散盡,淡淡的蘊苦滑入喉嚨。他未料到蒼帝是個沏茶的個中好手,差點便要再討一杯,化成小蝸牛泡進去,染上滿身茶香。雖終是拜了陸英,圓了年幼的夙愿,但云吞心中的喜悅被毫不知情的某位帝君饒有興味的瞧著給沖淡了些,他奉茶之后束手站在陸英身側,垂著眸子,假裝入定心神,觀摩腳尖前的那片光景。陸英臉上有了笑意,見蒼歧眸中似映了曦光,朝他稍稍一拜,算是謝過帝君的見證大禮。兩位德高望重,德行高深的神子活了一把年紀可能不清楚凡間到有這么一句話,說的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經年之后,再想起今日的拜師學藝,為君贈茶,陸英不由得掬了一把惶恐淚,這些淚,怕就是當年喝茶收徒喝進腦子里的一捧水。而那水,還是蒼歧帝君親手所贈,也不知是不是跟著水喝多了,才做下此事。三人在蒼帝洞府待了一日一夜,直到花灝羽耳傷有所緩解,云吞便提出離開之意。陸英道,“為師也正有此意,七生試比試在即,你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