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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跑,就是三天。后來被快急死的爹爹在城郊外找到時,只見云吞和牧染身后跟著七八位衣衫襤褸的姑娘,地上躺著六個彪形大漢,官府趕到之后,云吞這才知道他們好恰不巧撞上了一群逼良為娼的龜奴,正打算將在城中掠走的姑娘賣到他國去。云吞和牧染渾身是傷,慘兮兮的,滿臉驕傲。云吞因為自幼體弱多病,帶著蛋胎里就有的舊傷,身體向來不好,身上但凡有些傷病就恢復的極慢,他弟在床上躺了兩天就活蹦亂跳,云吞卻是臥床休息了近半個月,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不再發熱了。他爹爹抱著剛醒過來的他,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說,“行俠仗義路見不平,都交給爹爹和父親來,你說你逞強什么,好容易有些修為,現在都給你糟蹋沒了,你就護著你自己行不行,染兒都比你強,那一身的rou抗打,你這個傻東西~~~”牧染,“……”牧染蹲在一旁,捏捏自己肥嘟嘟的臉頰,撅著小嘴想,他這一身rou才不是為了抗打而長的。胸腔里的空氣越來越少,海水倒灌進心肺,讓他疼痛難忍,云吞閉著眼,想,若是爹爹和父親知曉他舍蝸為人,死在這里,會不會雷霆暴怒殺上筧憂仙島。……畢竟,他爹脾氣有點不太好。就在云吞幾乎陷入昏迷時,海底一道水波自遙遠的深處追著他身上的月華珠而來,冰涼刺骨的海中央,一雙溫熱修長的手掐住了云吞的腰。云吞聽見火藺魚妖嘶啞難聽的尖叫聲,被抱進了一個精悍結實的胸膛中,他在海浪里努力睜開眼,想看救他的是誰,卻什么都瞧不清楚,只能渾身發軟任由這個胸膛將他抱出了海面。云吞輕微掙扎,喃喃著,“……鱗片。”然后,手心被塞進了一張微硬有些割手的東西。“咳咳咳……”終于沖出海面的瞬間,云吞大力咳嗽起來,渾身發顫,臉色泛白,他在洶涌起伏的黑色海浪中再次勉強睜開了眼,這次,他看到一雙淡漠漆黑的眸子,帶著剛洇過海水的冰涼和氤氳。眸子的主人護著他將他往島上帶去,聽著云吞不斷的咳嗽聲,低下頭,撬開他的唇瓣。云吞驚訝的去推他的肩膀,“唔——”他還未來得及震驚,只覺得一股醇厚沉靜的修為被渡進了他的口中,和往常爹爹或者父親渡給他的修為都不一樣,云吞無意識嘖嘖嘴巴,嘗到了那股修為的味道——清苦冷冽。很像萬年飄雪的平原,破冰而出生出的一只獨傲冷冽的雪山人參,經年洇在清冷和寒霜之間,每一根須子都冰冷刺骨,苦入心脈。但這樣的苦和寒對云吞而言就像一根凍在冰窖里的綠油油的大苦瓜,別的人苦的難以下咽,他卻覺得又涼又脆又香甜,有點好吃。“……”眸子的主人對他品嘗的動作不發一語,確保救出的這個人已經恢復過來,抬手按在云吞后心之上,手上發力,便將他扔出了海面。云吞借力在半空中扭轉身體,像一尾魚般靈活,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漆黑的夜空中,那人踩著從海面上升起的水霧立在半空,看不清容貌,只見身姿頎長,高大偉岸,威嚴淡漠,墨黑色衣袍滾滾,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微一眨眼,那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海浪聲和心口砰砰砰激烈的心跳,海浪翻滾,那人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云吞低頭,手中躺著的正是火藺魚妖的鱗片。穆啟的傷口已經被清理干凈,斷裂處爛rou發黑,血水直流,云吞趕過去時,花灝羽恰好將爛rou逐一割下完畢。“鱗片壓在他舌根下,能幫他抑制魚妖的毒性!”云吞跑過去,掰開穆啟的下頜,將鱗片按了進去。“夫子來了!”有人高喊。“快讓開!”被學生架來的夫子是嚴監學,看見兩名學生正將什么東西給受傷的那個服下,他大聲怒道,“快將他送到醫廬,誰準你們私自用藥的!”火把被架了起來,明亮的映出沙灘上的人,圍在一旁的學生給嚴監學讓出了一條通道。花灝羽看了眼正怒氣沖沖走來的嚴監學,低聲道,“再不動手,火藺魚的鱗片就要失效了。”穆啟臉色慘白,早已昏過去多時。徐堯急道,“你們是冬雪堂的,不能擅自用醫,快將啟兒送到醫廬!”云吞抿著下唇檢查穆啟斷裂的手臂,爛rou被切除完整,碎骨處的神經泡在血水中還能看出微微跳動。來不及了,魚鱗已經被含了進去,若在等送到醫廬,這人即便不因手臂斷裂而亡,也要被火藺魚麟毒死了。云吞當機立斷,“花灝羽,扶他起來,我會將鱗片逼入他的喉中,請你——”“我知道,閉嘴,動手!”花灝羽立刻扶起穆啟,掌心翻上,貼在穆啟心口,他看了眼云吞,示意自己準備好了。云吞點頭,雙指并住,按在穆啟的脖頸上,手中抓過一把火藺草強行塞進他的口中,引一股水流澆灌進去,在看到穆啟猛地咳嗽起來,下意識吞咽后,花灝羽一掌拍在穆啟胸膛之上。一剎間他斷裂的手臂噴出一股腥臭的黑血,盡數飛濺在了徐堯的身上,徐堯驚恐的看著他們,“你、你們做了什么?”黑色的血水順著砂礫流向大海,云吞和花灝羽同時起身丟開穆啟,在嚴監學氣洶洶的走來時好學生模樣般束手低頭乖乖站在一旁,剛剛不聽嚴監學大吼的好像不是他們一樣。嚴監學一看穆啟的慘狀,立刻在他身上落了一層保護屏障,指揮學生將人抬去醫廬,他剛走兩步,馬上轉過身來。跟在身后的云吞和花灝羽也立刻停下腳步,齊齊站成一排,云吞垂著腦袋,揪衣角,花灝羽瞥他一眼,跟著學,揪衣角。當真是十分的委屈。“裝什么裝,島上的學生不準私自使用醫術,你們兩個不會不知道吧!告訴你們,他若是出事了,都別想逃!”說罷急匆匆帶著學生離開。*嚴監學的‘都別想逃’說到做到,云吞渾身濕淋淋的,還沒走到寢房就被監學喚走了,帶進一間懲罰學生的禁閉室里,屋外落了大鎖。被一同關進來的花灝羽坐在角落里,皺眉拽著身上又臟又濕的袍子,捏出個決正一點一點烘干。云吞與他相對坐在另一個角落烘衣服,過了會兒,他小聲說,“應~該~……不~會~有~事~吧~”花灝羽頓了頓,“我沒出錯。”云吞慢吞吞道,“我~也~沒~出~錯~”他這才安心的拍拍心口,從頭上摘下來一片海帶葉子,“那~應~該~就~是~不~會~出~事~的~”花灝羽唇角撇了下,從潮濕的懷中摸出一根火藺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