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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歡欣暢快,“下去干嘛?一起來啊顧聞弦。”顧聞弦額角的青筋跳了又跳,終于沒忍住,放棄原則,跟著一塊蹦上了床……然后揍起了聶歌。一場殘酷的戰役過后,顧聞弦毫無懸念的勝出了,他板著臉捏著鼻子,如驅趕戰俘一般把聶歌推搡進了浴室。聶歌抱著浴巾,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頭地叨叨:“干啥?我就那么讓你嫌棄么?”“嫌棄死你了!”顧聞弦說著,一把帶上浴室門,松開捏著鼻子的手,長長地舒了口氣。忽地想到了什么,復又敲了敲浴室門,說:“誒,洗的干凈點!別用水沖沖就算了?!?/br>“怎么,”里頭聶歌的聲音透過水聲朦朦朧朧地傳來,“你等會兒還要檢查?”顧聞弦不屑地哼了聲,說:“檢查你屁股有沒有開花!”他們后來好像又互懟了幾句,但是顧聞弦都已記不清了,那些話語隨著時光的湮滅,漸漸與那淅淅瀝瀝的水聲融為一體,化作虛無,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之后忽然響起的敲門聲。顧聞弦一愣,支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確定的確是有人在敲門,于是丟下浴室里頭還在嗶嗶個不停的聶歌,走到房門前,先謹慎地扣上門鏈,再問:“是誰?”門外那人說:“是我?!?/br>一個熟悉的女聲,顧聞弦打開門一看,果然是白晶晶。白晶晶是班花,非公認,重點高中的重點班也沒那么多時間精力來公平公開公正地辦選舉班花這種隱隱透著中二氣息的活動。不過他們理科班,妹子總共就那么幾個,男生們晚上輾轉反側徹夜長談時,話題不是落在這個身上,就是談到那個身上,而白晶晶,就是被討論最多的妹子。就連自覺審美刁鉆的顧聞弦也不得不承認,白晶晶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漂亮妹子,而現在,一個難得的漂亮妹子正睜著雙亮晶晶圓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望著自己。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穿著一襲潔白的棉麻長裙,身上散發著沐浴過后若有若無的香氣,長長的頭發不像在學校里那樣扎成高高的馬尾,而是散落肩頭,耳邊別著一枚蝴蝶結形的銀色發卡。顧聞弦絲毫不為所動,心底甚至隱隱冒出了不妙的預感,他并未解下門鏈,而是站在那道狹小的門縫后面,望著眼前這個冒著香氣的、精心打扮過的、難得的漂亮妹子,問:“你有什么事嗎?”“我……”白晶晶望著顧聞弦,臉忽然紅了,她低下頭,局促地說:“我想問……我想問的是……聶歌在嗎?”第7章明明如月(七)那一刻顧聞弦的心底忽地起了一陣旋風,卷起漫天難以名狀的酸味,他生出莫名的沖動,想干脆利落地甩下一句“不在”然后抬手把門關上,可握著門把手的手指緊了又緊,最終還是悄然松開,他問:“你找他有什么事嗎?”白晶晶依舊低著頭,臉上的緋色已經蔓延到耳根,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有件事,想和他單獨談談……他在嗎?”世界寂靜許久,顧聞弦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一片蒼茫中微弱響起,他說:“他在。”膽子再怎么大,畢竟只是一個高中少女,得知聶歌是在洗澡,白晶晶再也不好意思逗留,拜托顧聞弦把自己的話帶給聶歌后,便一溜煙地跑了。顧聞弦靜靜地目送她的背影遠去,然后抬手關上了門。轉過身,浴室門被“嘩啦”一聲拉開,聶歌腰間圍著塊浴巾,一邊揉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趿著拖鞋走出來,望見佯裝平靜的顧聞弦,問:“怎么了?剛是不是有人敲門過了?”“沒有?!眱蓚€字如斬釘截鐵一般從自己嘴里說出,顧聞弦一怔,隨即道:“晚上出去吃夜宵?”“好啊,”聶歌登時來了興趣,“吃什么?”顧聞弦:“麻辣小龍蝦,配啤酒?!?/br>聶歌舉起雙手表示贊成。他也完全沒有提到夕陽紅旅行團里的其他人。顧聞弦的心底生出幾分隱秘的僥幸,他想,你看,他其實也并沒有很在意他們,所以提不提,都無所謂。顧聞弦強行讓自己放輕松,然后說:“輪到我洗澡了。”拿好衣物,推開浴室門,里頭仿佛被哪吒肆虐過的東海龍宮,滿目瘡痍一片狼藉,顧聞弦深深地懷疑了一瞬聶歌是否藏了個美女在里頭兩人一塊洗鴛鴦浴了。他把衣服放到干燥的地方,蹲下身,嘆了口氣,任勞任怨地把聶大公子哥鬧過的龍宮里頭打亂的東西一樣樣歸位,收拾收拾著,他忽然想,聶歌這貨又懶又鬧,也不知道以后誰肯要他,要換做是我……雖然屋里空調打得很低,但六月的H城已是酷熱難耐,無論如何是不應該感覺到冷的。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寒氣,忽地躍上顧聞弦的骶尾骨,順著脊椎一路向上竄,撞進他的腦中。他忽然感覺到恐懼而不安。因為他方才想,要是換做是我,倒肯收留他一輩子的。伴隨著腦中耳畔不斷的嗡鳴,顧聞弦麻木地洗完澡,穿好衣服,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坐了上去。聶歌此時也坐在床上,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屏幕里一場球賽,為一記灌籃喝彩之余,大方地分出一眼給顧聞弦,瞥見他臉色不佳,問:“你怎么了?”顧聞弦端坐在一側,對聶歌的詢問不言不語,如一尊入定的苦行僧。聶歌早已習慣他時刻裝逼,“切”了一聲并不以為意,目光又移回賽場上,卻忽然聽一旁的顧聞弦說:“聶歌,你喜歡什么樣的生活?”顧聞弦是個假正經,聶歌是個真滑稽,兩人湊在一起,其實不太聊這些家國天下之類沉重的話題,可是顧聞弦這回的語氣,卻正經得出奇。聶歌也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腰板,說:“還能怎么樣啊?我生活我爸媽早就給我安排好了,去讀個大學隨便什么專業都好,國內考得上好的就留在國內讀,要考不上就送到國外念野雞大學,含金量多不多無所謂,反正回來都是要繼承家業的。”“然后呢?”顧聞弦微微側過頭,眼珠子轉向聶歌,目光卻飄忽出好遠。“然后?”聶歌撓了撓仍舊滿是水汽的頭發,忽然有種打開話匣子的感覺,他也并不細想,往枕頭上一靠,說:“等我接手了家業,我爸媽肯定就開始惦記著抱孫子,他們估計會捎帶上一幫七大姑八大姨的,整天在我耳邊叨叨該取媳婦啦、該生孩子啦。要是能自己找著可心的、我爸媽也喜歡的最好,如果其中一項條件不滿足,多半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不過沒關系,我或者我爸媽,總有一方會先低頭,我總能娶上媳婦。”“娶到媳婦之后肯定就急著生娃,我們家不是那種封建老古董,生男生女都一樣,等他稍微大一點兒,我就能把他扛在肩上走來走去,把他往天上扔又接住,教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