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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說出來,他就知道這是真話,秦世遺一定不會說假話。這是一種奇特的感覺,就好像蕭離恨知道一旦他承認自己殺了人,秦世遺就會拔.出那把劍一樣,他莫名地了解秦世遺,哪怕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你不覺得我們做朋友,比做敵人好嗎?”蕭離恨嘆口氣,他手指垂到了大腿上,指尖屈起。他一向?qū)ψ约旱奈涔苡邪盐眨珜κ质乔厥肋z時,他的自信卻有所動搖。秦世遺將背影留給敵人,是致命的錯誤,但秦世遺還是這么做了,說明秦世遺也很自信。“沒有必要,我們只有一人能活著離開這里。”秦世遺還是背對著蕭離恨,盡管如此,他的下盤下沉了半寸,背脊略微彎曲,呼吸變得很輕很緩,這是擺好攻擊姿勢的前奏,只要飄下一枚落葉,他就會化身猛豹躍至高空,撲殺向蕭離恨。蕭離恨卻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語氣輕松:“所以你救我,只是為了親手殺我?”秦世遺道:“不錯。”蕭離恨問:“在醉仙居時,你為什么不動手?”秦世遺道:“那時還沒人買你的命。”蕭離恨一怔,大笑起來:“如果我問你是誰買我的命,又是為什么買,你一定不會告訴我,是不是?”秦世遺手背的青筋凸起:“不錯,你問完了么?”“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蕭離恨豎起一根指尖,笑得很開心,“你想不想知道你找的人在哪?”秦世遺緊緊握著劍,除了指尖輕顫了一下外,沒有太多的變化。他掩飾得很好,這是殺手必須培養(yǎng)出的習慣,但他忘了對手是誰。蕭離恨是易容高手,他不僅會將自己易容成不存在的人,也會易容成別人。觀察別人的細微動作,是他必備的生存能力。他當然看到了秦世遺的動搖,他一步一步走向秦世遺,直至四目相對。這是一雙堅定的眼睛,里面沉淀著很多看不清的東西,比如鮮血,比如仇恨。“你找那人找了十年,”蕭離恨沒有笑,當他認真說話的時候,一定是因為那些話很重要,“但你沒有找到。”秦世遺一震,他略比蕭離恨高,他稍微低下頭,認真地聽:“你知道我要找誰。”“這江湖沒有我不知道的事,”蕭離恨不是自大,當一個人能隨意易容成他人,混跡三教九流時,他的消息一定是最靠譜的,“你找的人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年,唯一知道他下落的人只有我。”秦世遺握劍的手還是很穩(wěn),眉頭卻越皺越緊:“我憑什么信你?”蕭離恨笑了,丹鳳眼彎起優(yōu)美的弧度,一個男人有這么一對美麗的眼睛,實在太不合適,但他卻有一種魔力,能讓人覺得這是最適合他的眼睛。“你應(yīng)該聽過他的故事,他有一把刀,”蕭離恨道,“看不見的刀。”秦世遺在聽。“為什么是刀,不是劍,或者棍棒?那肯定是因為有人見過,那么是誰見過呢?”蕭離恨笑瞇瞇地,你很難在他眼里找到別的情緒。秦世遺不說話,他呼吸頻率卻變快了。“你看到我殺了人。”蕭離恨笑道,“但你一定沒看到我用了什么武器。”秦世遺呼吸凝重,蕭離恨沒有說錯,他眼力很好,江湖比他眼力好的不出十個,但他還是沒看到蕭離恨的武器,只能看到出手動作。“看不見的刀,和我看不到的武器,”蕭離恨道,“你想必知道了。”“我知道了。”秦世遺是聰明人,他理解得很快。他沒有追問,究竟蕭離恨是風無痕,還是風無痕的什么人,因為蕭離恨一定不會告訴他。“所以你不能殺我,”蕭離恨為他表示遺憾,“你非但不能殺我,你還得殺掉想殺我的人。”秦世遺冷冷地道:“我為什么要聽你?”蕭離恨充滿信心:“因為你找了十年。”十年!這是一個可怕的數(shù)字,十年可以讓一位妙齡少女變成黃斑滿面的婦女,可以讓有志少年頹廢成壯志未酬、借酒消愁的男人。秦世遺找了十年,沒有找到,為了生存,他成了殺手,紅劍飽嘗了鮮血,沒有開鋒的劍刃被死人骨磨得鋒利無比,但這把刻滿仇恨的劍,卻還沒刺入那人的心臟。秦世遺冷聲問:“他在哪?”蕭離恨一派恣意瀟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當你有把柄落在別人手里時,你說話語氣總是會變得柔軟的,秦世遺也不例外。他問:“你想要什么?”蕭離恨很受用這剔除了冰冷的話,他摩挲著指尖,笑道:“我想要一個人的命。”秦世遺問:“誰?”蕭離恨笑道:“我。”這是一個無解的局,想要知道那人下落,就必須保證蕭離恨活著,但知道那人下落的前提,卻是要蕭離恨的命。秦世遺沒有要蕭離恨的命,他走了。這不單是因為不能殺,還因為他沒有一劍就能殺死蕭離恨的把握。從他們談話開始,蕭離恨的神經(jīng)沒有松懈過,他四周仿佛籠罩了一張堅不可破的網(wǎng),在找到突破口前,根本傷不了他分毫。蕭離恨也走了,他在找人,他知道那個人一定在很安全的地方等他。那人是車夫,車夫不是身份,而是他的名字,姓車,名夫,從蕭離恨救下他命開始,他就叫這個名字。無論刮風下雨、天寒地凍,他一定會等蕭離恨,哪怕等到的是一具尸體,他也會把尸體帶去地獄埋葬。“你為什么總是在等我,”蕭離恨找到車夫的時候,笑著問他,“你不吃飯么?”車夫是個中年漢子,或許他長得不夠魁梧,但他一定會化作一堵堅厚的墻,為他的主人遮風擋雨:“我自帶干糧。”蕭離恨逗他:“如廁呢?”車夫道:“我自會解決。”蕭離恨興致高昂:“如果我回不來,也沒人替我收尸的話,你還會繼續(xù)等么?”“會,等到有人替你收尸為止。”車夫一板一眼地回答。蕭離恨摸著下巴,眼里閃爍模糊不清的光芒:“替我收尸的人,還不知身在何方呢。”他摸了摸駿馬的鬃毛,“走了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要找人替我收尸了。”但蕭離恨還是沒能走。這里還是逍遙林,只要還在逍遙王的王土上,他就還沒脫離逍遙王的掌控。蕭離恨突然踢起地上一粒石子,射向左邊房頂,只聽一聲悶哼,一個男人從房頂滾下來,腦袋被洞穿了個血窟窿。男人死了。“做人挺好的,為什么偏偏要做賊呢?”蕭離恨蹲下來,翻開那男人的掌心,沒有暗器,也沒有武器,出乎意料,只有一張紙條。紙條的字是用血寫的,字跡凌亂,有的部首甚至沒有寫全,一般人很難認出這是什么字。蕭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