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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覺得傅狗不像是有私心,她甚至會覺得他是刻意拖延的。 不至于,他的心機手腕也不會浪費在她身上。 “我有點餓了,”顏時被他堵在門口,“你能讓一下嗎?” 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顏時多少也在這里住過幾次。 聽到她的話,男人才移開身體,看她,“我讓傭人準備好了,你可以讓他們送上來。” 顏時有些詫異的看他:“你還記得這個?” 走廊的燈光偏暗,她抬起頭,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背對著光,側臉上是半明半暗的光影,冷淡漠然,卻又近在咫尺。 顏時頓了頓:“謝謝你啊,不過不用這么關照我。” “傅總,人設崩了你知道嗎?” 平心而論,還沒有人這么照顧她過。 顏時獨立慣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連結婚也是如此。 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她也沒希求過別人的額外關照。 顏時下意識的調侃著緩解氣氛,倒是也沒指望傅明衡回答。 他這個老年人連表情包都不會用,更別提“人設崩塌”這么專業的詞匯。 傅明衡沉眸:“我從來都沒有人設這個說辭。” 旁人看他如同看雪山,傅明衡本人卻無動于衷。 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了。想要得到什么,就會用盡一切手段來達成目的。 “如果一定要有,顏時,”他的調子還是不疾不徐,“我想求得你的喜歡,這就是我最分明的人設。” 他的神情還是霜雪一樣,調子清清冷冷的。 吐出來的字句,卻藏著讓人難以忽視的溫度。 傅明衡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是普通人,就會憂,就會懼,會觸碰所有的七情六欲。 不是頭一次聽到他這么說,顏時卻還是沒反應過來。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輕咳:“我有點餓,先去吃宵夜了。” 盡管身量比以前纖瘦不少,那雙眸子還是讓人心生喜歡的明亮。 懶懶散散的,帶著幾分狡黠,還有屬于顏時本人的肆意。 快步從他身邊走過,顏時下了樓,緩慢的思緒才轉動起來。 好像…有點丟人。 她拒絕過的人也不少,顏時長得好看玩得開,不缺人表白。 每次拒絕也不會猶豫,沒什么好在意的,對于傅狗,她更應該如此才對。 但是她居然落荒而逃了??? 找幫傭拿了一碟水果,顏時有一搭沒一搭的戳著桔子瓣。 “我肯定是被傅狗的美色給迷昏頭了。” 顏時堅定的自我剖析,“他的確長得很好看,也比較有錢吧,可是性子爛,人也不好,除了臉一無是處。” 最關鍵的是,她并不信任傅明衡。 顏時的第一任男朋友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陰影,到現在都沒好轉。 楚鳴嘯現如今還在和蔣勝心磕磕絆絆的過日子呢,最近她太忙,蔣勝心又在班群里活躍了起來。 這還是青梅竹馬認識二十多年的人,尚且不能相信真面目。 她簡直要對“青梅竹馬”PTSD了。 一小碟水果下肚,顏時又坐在下面玩了會兒手機。 她并不是怕傅狗打直球,她怎么可能怕這個。她只是覺得在別人家,鬧的太過分也不好。 * 等她再次上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二樓的燈開的很暗,顏時小心的走上去,看著房間有點懵。 剛才幫傭帶她上來的,她太困了,壓根沒怎么記位置就進去倒頭就睡。 現如今…面對一排排長得一模一樣的房門,她也有點懷疑記憶了。 老宅的房間很多都空置著,二樓只用了幾個。 傅明衡和傅昭的房間她都記得,顏時硬著頭皮,碰運氣的推門。 一連推開兩間,都是空置著的雜物室和收藏室。 顏時一列走過去,盡頭是傅明衡和傅昭的房間。 “要是實在找不到,只能把傅昭叫起來了,”顏時小聲嘀咕,“希望他不要打我。” 一邊祈禱,她又推開一扇門,卻一怔。 這似乎是一間臥室,房間狹窄,風格很…一言難盡。 硬木床,紅木書桌,板凳,還有硬邦邦的衣柜,都蒙著一層灰。 房間收拾的很干凈整齊,沒有壁畫,也沒有花瓶之類的擺件,比其他的臥室更是小了兩三倍還要多。 顏時手指一錯,按到開關,屋子里亮著最簡單的白熾燈。 燈很亮,她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下,反應過來還有些懵。 顏時:“……”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這是傅宅沒錯吧?這種夢回九十年代的房間是什么情況? 老宅的整體裝修都是簡約的歐式,看得出這也是傅奶奶的偏好,這間房間就格格不入極了。 亂碰別人的東西不禮貌,顏時看了看落灰的房間,就想轉身出去。 她想法是好的,卻沒料到房間這么,不小心,胳膊撞到靠門的書桌。 砰! 不算小的聲響,顏時最近吃的少體力也不好,疼的差點叫出聲。 她揉了揉胳膊,沒顧得上檢查,先把被自己撞掉的東西撿起來,放回書桌上。 桌上還端正的擺著一把直尺和一支生銹的鋼筆。 她撿起來的是一本落灰的硬皮筆記本,封面樸素的有些可怕。 顏時拎起來放回桌上,卻瞥見泛黃的紙頁上似乎用墨水寫的字,已經有些褪色了。 【0502.周六。班級名次2,年級名次2,退步1名,懲罰。】 【0503.周日。檢討10254字寫得不夠嚴謹,邏輯分析不明確,重寫。】 【0515.周一。在姑姑到來的時候沒有主動示好,懲罰。】 【0520.周三。弟弟出門栽進水池,沒有盡到兄長的責任,懲罰。】 字跡還有些青澀,一板一眼的,像是在冷漠的旁觀。 這似乎是一本犯錯記錄,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犯錯者寫下來,都是為了保證自己不再犯。 書頁被她合上,顏時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直尺。 她一開始以為是直尺,可是上面沒有刻度,不會是…戒尺吧? 黑頭發的小少年抿緊唇角,攤開掌心,對著嚴厲的父親。 他并不怕,也習慣了這樣的“懲罰”。做錯事需要受罰,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所以沒有什么可爭辯的,這是“規則”。 規則是無法反抗,恒定的準則。 “改錯本再讀一百遍,”母親道,“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嗎?” 他點頭,聲線還有些稚氣,卻很鎮定:“我知道。” 他犯過的錯太多了,只能不停的來改正。 這一回記錄的錯誤距離上次已經過去七天,證明他是有進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