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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被金鐲磨破的地方。 沈宸卿將杯子放到了溫映寒旁邊,“喝下去吧。” 溫映寒眸光落在那杯映著燭光的水面上,朱唇輕抿,沒再遲疑地將它端了起來。 …… 金鐲晃動,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一半的容顏。 溫映寒將混著凝忘散的溫水一飲而盡。 杯子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碎裂的瓷片飛濺到沈宸卿腳下。 溫映寒眸光冷冷,“現在你可滿意了?” “你早該如此識時務的。” 第144章 舊王府里空蕩蕩的, 年久無人打理的庭院里生了幾叢野花與雜草,鳥雀沿著屋檐飛過不曾停留片刻,這里確實已經空置太久了。 大門緊緊地封閉著,全然看不出有任何人出入過的跡象。 沈宸卿站在正殿的窗邊折扇輕揮, 皇城以北的天空上密布著陰云, 似是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過不了多久, 他腳下的這片土地就要真正屬于他了。北狄那邊形勢一片順利,北狄王近來再次跟他聯絡,待到助他奪得皇位,大盈將同北狄聯手, 一同將爍國吞并。 謀權篡位的罪名最終會由溫映寒來背負, 到時他會找個替身代替掉殺了沈凌淵后的她去赴死, 等塵埃落定再找個行宮別院之類的地方將溫映寒囚在里面。 再沒人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而他也可以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等待她的臣服。 身后的大門緩緩被人推開,一個身著黑衣的手下從外面走了進來。沈宸卿細長的眸子輕挑,視線仍望在窗外也未回身,幽幽開口:“如何了?” 那男子單膝跪地行了個禮, “王爺,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處理好了,如今她深信的只有您希望她知道的那些事。” 沈宸卿將折扇一合輕敲了兩下窗沿, “如此甚好,那本王去瞧瞧。” 男子起身拉開了木門,低聲道:“王爺請。” …… 這間屋子過去就是溫映寒住過的, 如今仍舊叫她住在里面卻也不擔心她會觸景恢復記憶。 這次的凝忘散藥量大,除非有解藥,否則任何法子都是徒勞。 隔著如薄紗般的床幔,沈宸卿看見了那個正倚靠在軟墊上垂眸輕捻眉心的溫映寒。大劑量的用藥會導致一段時間的頭痛,不過不打緊,很快便會恢復如常了。 溫映寒似是聽見了床幔外的動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眸朝身側望去。屋子里的窗戶沒關,風吹過薄紗泛起如波浪般地涌動,很快那薄紗便被那人攥在了手里,輕輕撩到一邊。 沈宸卿進來前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衫,他輕勾了唇角,聲音溫和:“身體可有好些了?” 溫映寒微怔了片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沈宸卿知道她這是在判別他的身份,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瞧著,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狀態。 許久,她朱唇輕啟:“你就是他們說的,救了我的人嗎?” “是,”沈宸卿溫聲開口,“你的馬車墜落了谷底,你頭部的傷就是這樣來了。” 他望上她琥珀色的眼睛,語氣間滿含愧疚:“抱歉,是我來晚了,沒能從他手中護住你。” 溫映寒垂下視線,抿唇不語。 沈宸卿也不急,給足了她緩沖的時間。 他將馬車墜崖,說成了是沈凌淵想除掉她這個礙事的皇后,先有想將她廢掉的打算,后來因著她家中掌有兵權,沒能如此,于是便想出了這個法子,讓她馬車墜崖徹底除掉她。 他說沈凌淵當年娶她,不過是為了爭奪皇位看上了她家中的家勢,如今已經登基,她家中權勢過高反而開始礙眼。 除掉溫映寒并不是沈凌淵計劃的全部。還有她哥哥溫承修,現在已經不在這世間了。 沈宸卿刻意叫人拿了那塊玉佩給她辨認,告訴她這是溫承修臨死前交給他的,說是希望他能護住溫映寒。這幾日沈宸卿也都是在為她的事奔波,為的是避開皇帝的眼線,真正將她救下來。 這些話他都精心準備了很久,斷挑不出半點錯漏出來。 對于一個失了憶的人來說,剛剛蘇醒正是一個急于獲取周遭狀況的階段,他將這里安排得滴水不漏,想必溫映寒現在雖然不語,但已經將他當作救命恩人來看待了。 果然,她輕輕開口:“不怪王爺……” 沈宸卿笑了,只是這笑意頃刻被他隱藏了起來。 他低嘆了口氣,“寒兒,別擔心。這次無論如何我不會再將你交給他了。” 他故作憂傷,在床邊尋了個位置,坐在了溫映寒身旁,“可能你已經聽他們說了,原本你是該嫁給我的……我們情投意合,我原本已經去求了孫皇后賜婚,可他卻看重了你家的權勢,硬是將你娶進了王府里。” “嗯,我聽說了。”溫映寒眼睫微斂著,聲音很輕,“此番還是多謝王爺相救了。” 沈宸卿語聲溫柔至極:“從前的遺憾我會用一輩子償還的。”你的一輩子。 他在心底說完了后半句,依舊用溫和和善的眸光凝望著溫映寒,如此的深情與溫柔,就好似他們真的曾經深愛過一般。 沈宸卿輕勾了唇,抬起手打算將溫映寒垂在臉側的碎發輕輕挽到耳后。 溫映寒余光留意到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將頭朝身側微微偏了偏。 兩人動作皆是一頓。 溫映寒垂了視線,“……抱歉,我……我還有些不習慣。”她語聲輕緩,聲音里也透著些緊張。 沈宸卿卻笑了,只當是姑娘家的羞怯,“無妨,你剛醒沒多久,是我太心急了些。寒兒,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擾你了。” 他起身折扇一揮,細心地替她將帷幔重新拉好,大步走向門外。 溫映寒抬眸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許久淡淡地將視線收了回來。纖細的手指輕觸著腕間的金鐲,桃花狀的眸子微斂,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承和行宮中,沈文茵剛剛看過太后,便喚了魏恒過來。 “太后的身子,還有多久能調養好。” 魏恒坐在圓桌邊輕抿了口茶,“三五日吧。” 沈文茵搖頭,輕攥了手指,顯得有些焦慮。 魏恒抬起頭望向她,“你們那位太后如今的身子損傷太久,這已經是最快了。殿下,欲速則不達。” 沈文茵咬了咬唇,“道理我明白,可我這兩日右眼皮總是在跳,我擔心寒寒是出什么事了。”行宮地處山林環繞之地,再加上皇上和皇后已經離宮,如今這里消息閉塞得很,想打聽些什么都費力。 魏恒將茶杯放了下來,“殿下倒不必擔心那位皇后,她遠比殿下要精明細致得多。” 沈文茵微微一愣。 魏恒見狀,緩緩開口解釋:“臨離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