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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豈能輕易做到。而且八皇兄從前看你的神色,便不對。” 其實她有留意過,每每宴會眾人出席,或是她邀溫映寒入宮相伴,沈宸卿的眸光似是總在不易覺察間落在溫映寒身上。 明明他待誰都是溫文爾雅極為和善的,可沈文茵卻不知為何從心底了有些抵觸她這位皇兄。 當年她未曾多想,見溫映寒也不同他多言,也就沒有說些什么。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 溫映寒輕攥了她的胳膊,“不怪你,當年誰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沈文茵抬起了頭,“我皇兄知道了么?” 溫映寒知道她問的是沈凌淵。溫映寒微微搖了搖頭,“還不知,消息還沒遞出去。” 出了明夏的事,一時有些不知身邊還能用誰。倒不是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了,只是如今看來沈宸卿心思極深,用誰都有打草驚蛇甚至遭遇危險的可能,如今狀況只得按兵不動,走一步試一步看看。 頭部忽而傳來了一陣刺痛。她抬手抵住了額頭。 “寒寒!你怎么了?” “沒事,應該是魏先生的藥又起效了。” 魏恒說過,這解藥是循序漸進的,體內的余毒會一點一點被清除。眼下多半就是源于這個緣故。 沈文茵扶了她坐下,“你先緩緩,我去叫人給你端杯溫水。” 溫映寒未語,垂著眸眉心緊蹙。沈文茵看了看屋外,又不敢扔下她一個人離開。 溫映寒忽而朱唇輕啟“……柳茹馨。” “什么?” 溫映寒驀地抬首,“幫柳茹馨的那個人,也是沈宸卿。” 她憶起當年在會館外的場景了,原是沈宸卿帶著她去的。柳茹馨應該不是第一次與沈宸卿聯手了,那個時候她便時常在她耳邊念叨沈凌淵的事,一副替她惋惜的樣子。 那段時間沈宸卿利用明夏經常出現,她不可避免地同他有了些許交集。 沈宸卿也自會館那日之后,逐漸更深入地走到了她的生活里。 現在想來,或許在他人眼中,就是他們兩人走得很近了吧? 溫映寒雖理性地同他保持著距離,卻不可避免地讓他自這件事之后找到了與她能談及的話題。 沈宸卿的說辭是,沈凌淵是暗中回皇城的,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溫映寒真真切切地聽到了沈凌淵的聲音,便將一切信以為真。 可實際上那日會館之中的人根本不是沈凌淵。同理,繡院里同掌事說話的,也根本不是柳茹馨。 那里面一定是八王爺的人…… “寒寒,”沈文茵聲音無比鄭重,“你得盡快回到我皇兄身邊才行。行宮不安全。” 他能買通得了一個掌事,同樣也可以買通其他人,承和行宮這邊不比皇城,現在他們誰也無法預知這個人究竟在謀劃些什么。 “等太后的病稍好些了……我們便啟程。” …… 這一晚注定難眠。 幾盞燭臺被蕓夏退出去時熄滅了,燈火通明的林縈殿也逐漸隨著夜色沉靜了下來。 溫映寒平躺在床上望著帳中的昏暗,織花云紋的紗簾帷幔輕垂在床榻邊,內務府新送來的安神香料溫映寒聞不慣,便提早讓人熄了,將香爐也一并搬了出去。 白日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思緒甚至雜亂,恍惚間便不經意地想起了沈凌淵。 這一晃,他們也有許多日未見了…… 許是睡前有所思的緣故,溫映寒睡得淺,半夢半醒間地便生了個從未有過的夢境出來。 她夢到自己宿在了勤政殿。沈凌淵寢宮中的拔步床遠比她如今睡著的要華貴許多。 雕刻著祥云騰龍的紫檀床柱精致至極,帷幔選用的是上好的織緞,厚重而色深的床簾似重重疊嶂,層層遮掩。 溫映寒一眼便將這張床認了出來。 外面的天好像還黑著,隱隱有淅淅瀝瀝的雨聲。溫映寒下意識地偏過頭朝身側望去,果然便瞧見了沉睡著的沈凌淵。 連她自己都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了。 她輕輕翻過了身,第一次如此仔細地打量起了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他鳳眸狹長,五官深邃而立體,耳畔傳來的是他均勻的呼吸。平常她很少有比他醒得早的時候,即便提前醒了,那人也能很快有所感知。 可今日便不同了。溫映寒知道,這是她自己的夢境。 她朱唇輕輕彎了彎,壯了膽子,抬手輕輕去觸碰了他的臉。 纖細的手指沿著鼻梁緩緩下移,溫映寒微微失神,鬼使神差地將指尖輕觸在了他冷硬的薄唇上。 只微微碰了一下,她便慌忙將手移開了。可方才還在睡眠中的人卻已經悠悠轉醒,他薄唇微微勾了勾,輕易便將她方才“作亂”的手捉了回來。 “什么時辰了?”沈凌淵聲音低啞。 溫映寒怔怔地望著他,“……四更天了吧。” 她隨口胡謅了個時間,在這樣的夢境里,這些事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 不知為何,忽而有些想他。 …… “怎么哭了?” 溫映寒搖搖頭沒有說話,睫毛微垂停頓了片刻輕輕朝他靠了過去。 沈凌淵鳳眸微深,望著自己懷中的人抬手揉了揉她身后的長發,“沒事了。” “……” ……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溫映寒是在一陣晃動中醒來的,有人在搖她的胳膊。 外面好像真的在下雨。 她微微睜開了眼睛,這才看清床邊跪著的人是蕓夏。 溫映寒沉吟了一聲,聲音輕緩“怎么了?” “娘娘,溫將軍……溫將軍出事了……” 第140章 只消這一句話,溫映寒便睡意全無了。一瞬之間,宛如噩夢驚醒,生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她即刻起身,手撐在床榻邊,望向身側的蕓夏。 蕓夏仍跪在地上,手中捧了封信件,“娘娘,這是您家中今日一早送進來的信,反復交代說是萬分緊急,送信入宮的人只說了這么多,其余的事情奴婢便不知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這般叫醒溫映寒,送信入宮的人看起來也是十分焦慮,再加上事關溫大人,蕓夏不敢私自做主。 溫映寒眉心緊蹙,“拿來我瞧瞧。” 蕓夏將手中牛皮紙的信封遞了過去。溫映寒取出了信紙,即刻辨認出了那上面的字跡,是她父親寫給她的。 蕓夏焦心地望著溫映寒,眼瞧她快速瀏覽著書信上的內容,大氣也不敢喘,直至她看完最后一頁了,蕓夏才輕輕開口“娘娘……究竟如何了?” 溫映寒抿唇未語,手指捻著信封緊緊握了握。 信中說,北境的先鋒軍遭遇了敵方奇襲,北狄人有備而來布下天羅地網人數眾多,一場混戰,溫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