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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宸卿眼尾微挑,意味深長地環視著周圍的僻靜,“偷聽本王交談,就不怕得知了不得了的事,今日有來無回嗎?” 朱蘭依淡淡勾唇,“嬪妾今日既然敢過來,便是有把握的。王爺也需要一個像嬪妾這樣的人不是嗎?正如您所說的,上一顆棋子實在是太不中用了?!?/br> 柳茹馨是蠢,才會在她面前露了馬腳,讓她發現蛛絲馬跡暗中跟蹤她來了這里。 柔弱無疑是最好的偽裝,所有人都不曾將她放在過眼里,甚至下意識地便會放松了警惕。沒有人會注意她一個小小的婕妤。 后宮的人想要活下去都得找到適合自己的生存之道,朱蘭依從一入宮起就知道她需要先依附在一個人身邊。 她給過貴妃機會,可是貴妃心高氣傲,以她的家勢連那道門都沒能踏進去。皇后清冷淡漠,不與任何人接近。原以為要另想辦法了,皇后卻剛好失憶了,加之貴妃心急,前前后后給了她足夠多的機會。 現在細數起來,在她之上的已不剩幾位嬪妃了。朱蘭依知道,她可以出手了。 “王爺應該從一開始便選我的,不然現在早已經事成了。不過現在也不晚,嬪妾可以先替王爺解決了眼前的煩擾,以表我的誠意?!?/br> “哦?那么婕妤說說,本王有什么煩擾?” 朱蘭依抬眸,視線沿著朱紅色的宮墻朝遠處望了望。 “柳茹馨?!彼厥栈亓隧猓竭吷蠐P,“留下她終究是個禍患不是嗎?” 沈宸卿笑了笑,“你要知道,本王想除掉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br> “嬪妾知道王爺的本事,只是王爺不想物盡其用嗎?” “你能替本王做什么?”沈宸卿舔了舔唇,顯然比剛剛又添了幾分興致。 朱蘭依眼睫輕輕動了動,“嬪妾能做的事情很多,眼下只是一個開始。嬪妾想同王爺做一場交易,我們各取所需。” “說來聽聽?!?/br> “淑妃是得死,不過得用她的死,徹底掩蓋王爺做過的事。想來王爺出現在皇后面前并不方便吧?” 沈宸卿眸色微深,“你知道的還真是不少,不是第一次跟蹤她了 吧?” 他倒是未怒,反而勾唇笑了笑,“既然是交易,說說看,你想要什么?” “嬪妾說了,這只是個開始。不過嬪妾先向王爺表示誠意了,也希望王爺能讓嬪妾看一看您的實力?!?/br> 她眼尾一挑,“嬪位如何?” 沈宸卿笑了,“你想要的只是晉升?” 朱蘭依微微搖頭,聲音甚是云淡風輕“不過暫且一提罷了。想看看王爺的實力?!?/br> “你還真是大膽,敢在本王面前這樣說話?!?/br> “若無膽量,嬪妾今日也不敢出現?!?/br> “好?!鄙蝈非涫种械恼凵闰嚾皇諗n,“三日為期。” 朱蘭依抬眸望上他的視線,“不用三日,兩日足矣?!?/br> …… 清晨的林縈殿,空氣格外清新。太陽還未高高升起。夏蟲鳴啼。 溫映寒側坐在軟榻上,一手扶著信紙,另一只手緩緩寫下整齊娟秀的字跡。這封信是寫給溫承修的,那日她已與賀遠談過,對方表示,如果可以,愿意舍棄現在這份差事。 少年時相識的人早已不是從前的模樣,絕情的話說得夠多了,他也沒有半點想要糾纏于她的意思。與其見面后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不如趁早規避,賀遠想得很清楚,他不會怪她,但也不想再見面了。 就當是為了各自好。 溫映寒答應了可以將他調離行宮的事,近來行宮的安全一直交由了溫承修負責,想來這樣小的人員調動,溫承修那邊還是很容易完成的。以皇后之命雖然也可以做一些安排,但終究是太過聲張,不如溫承修來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蕓夏端了盞茶進來,“娘娘還未寫完?” 溫映寒點點頭,抬手揉了揉額角,“想著寫一次信便順便報個平安什么的,一不小心便寫多了?!?/br> 空氣間添了些花草茶的芳香,精神莫名舒緩了不少。溫映寒垂眸望著手中的信紙,正想著該怎樣結尾,頭部忽然由內刺痛了一下。 溫映寒微微蹙眉。 “娘娘怎么了?” 身邊是蕓夏關切的聲音。那痛感轉瞬即逝,仿佛一切方才只是一場恍惚間的錯覺,溫映寒輕輕捏了捏眉心,“無事,許是一直低著頭,有些倦了。” 蕓夏見她真的無事,稍稍放心,“那娘娘喝一盞這花草茶歇一歇吧,也好提提神?!?/br> 溫映寒近來都是在喝沈文茵送給她的那罐花草茶,好聞之余回味也甚好。在大盈完全沒有見過像這樣的花。 沈文茵說爍國那邊也不多見,是往往只有貴族才能喝到的好茶,這花還有藥用價值格外珍貴,她也是因為成了太子妃,才偶然得了那么幾罐。 溫映寒提筆寫下了最后幾句,“將信拿走讓明夏送出去吧。”她將信紙塞入事先準備好的信封,仔細密封了一下,“總算是完成了?!?/br> 蕓夏笑著應了,拿了信往外走。溫映寒靠在了身后鵝黃色吉祥紋的軟墊上,端起 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茶杯還未等放下,便見走到門口的蕓夏腳步一頓。 “長公主!” 蕓夏下意識地回身朝自家娘娘的方向望。溫映寒已經透過屏風的間隙看到了沈文茵那身明艷的百褶裙,“快請進來吧?!?/br> 沈文茵手里握著個畫卷,步伐輕快,好看的鏤花流蘇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晃,她望見溫映寒的眸光頓時莞爾一笑,“瞧我給你帶什么來了?” 溫映寒見她這個樣子便知她是畫出來了,她輕笑道“別賣關子了,快拿來給我看看?!?/br> 沈文茵踱步到她跟前,撥開了桌子上的紙筆騰地方,“瞧瞧,我畫得像不像?” 因著只畫了一枚耳墜,畫紙只卷了不大一點,沈文茵將它放在桌面上一點點打開,一枚精致的金累絲蝴蝶耳墜頓時呈現在眼前。 溫映寒眼眸微動,“就是這枚。” 沈文茵拿鎮紙將畫作壓好,“我的記性好吧?你仔細瞧瞧看看還用不用改動些什么,許久不畫,技藝都生疏了。寒寒,你答應好要給我做桃酥吃的?!?/br> 溫映寒輕輕一笑,“都給你備好了,待會子你直接拎食盒帶回去?!?/br> 門外的蕓夏忙完了溫映寒交代的事,轉而又為沈文茵沏了一杯,緩緩端了進來。 她將茶盞放下,并未離去,“娘娘,奴婢剛才路過宮門口,瞧見朱婕妤求見?!?/br> 沈文茵隨即望向溫映寒,“朱婕妤,這又是哪一個?” “朱蘭依,也是太后那一批選中入宮的貴女。她平時話不多,你應該沒什么印象。” 沈文茵微微頷首,確實不大記得這個人了,“那許是有事找你。反正畫已經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