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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說:“你不該放我上來的。” 溫映寒查看他傷勢的手指微微一頓,那是一處劍傷,尚且看不出傷口的深淺。她無視了他的話,先取了些止血的藥粉。 “王爺為何這么說” 沈凌淵靠在車廂上未語,深黑色的鳳眸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溫映寒輕斂了睫毛,認真打量起他手臂上的傷口,“我什么都不會問,也什么都不會說出去。王爺大可以放心。” 意外地,他這次任由她拉起了自己的手臂。 沈凌淵薄唇輕輕動了動:“你就不害怕嗎” 外面仍有四王五王派來的刺客,他突如其來地出現,她卻絲毫沒有猶豫地將他帶上了馬車。 害怕嗎 溫映寒好像已經忘記了。 畫面一轉,又回到了她從前未出閣時在皇城里面的場景。 也記不清那是一次什么時候的宴會了,宴會的主人為了助興,設了彩頭,讓來賓們寫詩填詞。 溫映寒卻對此無意,望見柳茹馨拿著紙筆苦思冥想也不好打擾,便取了自己那份,找了處僻靜地方抄寫些自己之前喜歡的詩句打發時間,只等著宴會結束好回去。 她寫了很多,唯獨在不知不覺間寫下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時候,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 浸著墨汁的毛筆遲遲未能下落,一陣微風趁著她恍神的工夫拂過。紙張翻飛著逃離了她的指尖,在空中慢悠悠地打了個旋兒,輕飄飄地落在了偶然路過的沈凌淵腳下。 溫映寒一怔,頓時有些窘迫。 “讓王爺見笑了。” 那人將紙張拾起卻沒即刻還給她,狹長的鳳眸打量在那上面寫著的詩句上,“這是你喜歡的” 溫映寒耳尖微紅,矢口否認:“不,閑來無事,隨手抄了兩句罷了。” 沈凌淵鳳眸微動,垂眸間視線重新落在詩句上,聲音低醇沉緩:“人生若只如初見。” 修長的手指輕輕捻了捻紙邊未干涸的墨跡。 “若是不想只如初見呢” 后面想起來的便是些日常的瑣事了,溫映寒想起自己那年及笄,等都忙完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發現禮品之中多了一把古琴。 梧桐木的琴身,紅衫木為底,琴弦琴音皆為上乘,就是查不到是誰送來的。 也是很久之后,溫映寒才得知那是沈凌淵送給她的賀禮。 溫映寒在夢境中認出了這把琴,這琴和在她德坤宮寢殿里放著的那把一模一樣。 她還記得后來明夏也曾跟她提起過,說她出嫁時這把琴成了嫁妝被她帶進了王府,下人們知道這琴是皇上送的,所以搬進宮里的時候也一并帶上了,只不過她很久未彈了罷了。 夢境到了尾聲,便成了些最近的場景。 溫映寒想著,過會子,她要回去找沈凌淵。 畫船外,小雨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無風的雨景,煙雨朦朧的畫面。 細微的雨聲讓淺眠中的溫映寒悠悠轉醒,纖長微彎的睫毛無意識地輕輕動了動,身子周圍暖暖的,呼吸間的清冽格外使人心安。 溫映寒意識到自己好像側躺著,將額頭輕輕抵在了某人堅實的胸膛上,半夢半醒間,她的手似是還緊緊攥著那人玄黑色的衣衫。 “皇上” 第104章 這是種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邊界的感覺, 方才那人還在她夢境中,眼下卻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溫映寒面前了。 船夫早已不知何時收了漿,畫舫順著水流平緩地漂蕩而行。細雨滴落在船艙上,融入進河水里,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水珠沿著雕花鏤刻的小窗緩緩滑落,微瀾的水面上隨之泛起陣陣漣漪。 溫映寒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桃花狀的眸子間氤氳著半夢半醒般的迷離,她松開了攥著他前襟的手指, 想往后靠一靠好抬眸看清身前的這個人,卻不料身子剛一動便被那人抬手輕捏住了下顎。 溫映寒一怔, 琥珀色的眸子毫無防備地撞進了沈凌淵深黑色的視線里。緊跟著,她便看見他似是不悅地俯身吻了下去。 炙熱的薄唇強勢地覆壓在她溫軟的唇瓣上,修長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道,捏得她有些疼, 卻仍沒能阻止這個吻中侵略的意味。 沈凌淵撬開她的貝齒不容推拒地一點一點加深了這個吻,像是在懲罰她先前的“沒良心”, 也像是在不滿她剛一睡醒就想著要逃離。 漆黑的鳳眸深沉內斂,隨著溫映寒眼睛里氤氳起的水汽,染上了些許深不見底的黯淡。 他一點也不想再放她離開了。 令沈凌淵意外的是,溫映寒并沒有像他料想中的那樣想將他推開。纖細的指尖在空中猶豫了一下,最終悄悄地攥在了他織有繁雜暗紋的前襟上。不是下意識地舉動,而已有意地靠近。 沈凌淵眸色一深, 松開了捏著她的手指, 緩緩退開了一小段距離。深黑色的鳳眸里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略帶薄繭的指腹在她溫軟的唇瓣上輕輕蹭了一下,溫映寒驀地紅了耳尖。 他重新吻了上去。 這一次的動作,極近溫柔輕緩。寬大的手掌托在她的后腦上,順便揉了把她柔順的長發。 溫映寒似是聽見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鬢間的碎發不知何時已經被那人輕輕挽起,她以為他終于要放過她了,卻不想,下一刻,那人竟忽然垂眸毫無預兆地輕咬在了她紅透的耳尖上。 溫映寒身子驀地一顫,瀲滟的眸子里頓時生出了幾分驚慌與無措,她因著怕被咬疼而不敢掙動,只能任由他溫熱的薄唇覆壓著,輕顫著闔了闔眼。 攥著他衣衫的手頓時握得跟緊了 “皇上”她聲音輕得不成樣子,低低的,幾乎要被淹沒在船艙外的煙雨聲里。 沈凌淵卻聽清了。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垂了視線望向她的眼睛。 溫映寒看見他薄唇輕輕動了動。 “不和朕生氣了” 昨天,是溫映寒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同沈凌淵爭吵。可她發覺,自己一點也不想和這個人爭吵。 她輕斂了睫毛,視線輕輕落在他放在身側的手臂上,“皇上這兒的傷后來如何了” 在夢里,她記得他流了很多血,她為他灑了止血的藥粉,又取了繃帶一層一層纏好為他包扎。溫映寒知道會很疼,但那人卻未出一聲,狹小的馬車空間里,僅有為數不多恢復了的記憶。 沈凌淵眸色微深,“想起來了” 溫映寒起身微微頷首,很快又輕輕搖了搖頭。 沈凌淵垂眸望向自己身側的手臂,深黑色的鳳眸里不易覺察的添了幾分溫和,他聲音低醇悅耳:“朕的傷,不是你親手包扎的嗎” 溫映寒知道是她親手包扎的,但當時條件簡陋,她又是個新手,也不知那過程中止血的藥是否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