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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后第一次在書房里與他見面。 溫映寒心不在焉地打開了內務府送來的名冊,指尖捻在紙頁邊緣上時微微停頓了一下,“晚上我想喝些蜂蜜牛乳,若是做得多了,便給勤政殿也送去一份吧。” 蕓夏將自家娘娘終于松口了神色一喜,“奴婢這就吩咐小廚房去。” 熱牛乳和蓮子羹。那都是可以安神好眠的。 第61章 翌日辰時溫映寒便起身了。蕓夏站在她身后為她梳妝, 床邊架子上放著今日要穿的月白色縷金鳳紋素軟緞錦袍。梳妝鏡中映出容顏姣好, 挽好的青絲上簪著根鎏金鑲玉的牡丹簪端莊而不失美感,玲瓏卻月嵌珠耳墜微垂,輕輕搖曳便甚是好看。看盡在dco已更新。 明夏撥開珠簾緩步走了進來, 從鏡中望見溫映寒的視線,微微福了福身子, 她輕聲開口道“娘娘, 各宮的嬪妃們都已經到了。” 溫映寒微微頷首, 琥珀色的眸子輕斂望向手邊的名冊, 今日是六宮覲見請安的日子,她也想著借此便囑咐一下有關太后壽宴的事宜。 她將手輕搭在蕓夏手中,“我們也過去吧。” 德坤宮的正殿平時不常有人來,多是嬪妃過來請安的時候用。偌大的宮殿富麗堂皇, 地面上鋪著紋樣繁雜的深底色波斯毯,兩排花梨雕云扶手椅分列兩側,每張黑漆木紋的小桌上已經備好了給各宮嬪妃們的茶水。 正座之上, 鋪好鵝黃色軟墊的寬椅秀麗華貴。因著剛剛溫映寒的吩咐, 原本在庭院中等候的嬪妃們已經被明夏安排了進來,坐在屋中等候。 這次的人來得倒是齊。 方才在外面她們便已經相互請過安了,這會子坐在屋中各自喝著各自手中的茶,異樣的安靜。 柳茹馨端著五彩花卉紋樣的茶杯假作輕飲, 一雙細長的眼睛輕抬望得卻是對面坐著的薛慕嫻。 她倒是真有本事能讓自己從這禁足的困局里出來, 不過時移世易, 今非昔比, 眼下宮中已不是她能做主的時候了,如今這個貴妃空有其名,丟了協理六宮的權力不說,這次若不是太后開口她連宮殿都走不出去。 在座的人們心里都明白,能讓太后原諒那不算什么本事,真正能被皇上原諒了,那才有以后的戲。 這段時間誰都看得出來著皇上是偏寵著皇后的,柳茹馨自恃有了依仗,愈發不畏懼薛慕嫻了。她這邊正挑眉打量,卻聽身側傳來了動靜。 “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請各位jiejie們請安。”那聲音輕細婉轉得很,音量不大,一聽就沒什么底氣。 柳茹馨不用去瞧也知道來的人是朱婕妤,不過她倒是好奇往常來給皇后請安的時候她巴巴地來得最勤,今日去是少見的來遲了些,她們都已經坐到正殿里了,她才姍姍進來。 好在一向沒什么耐性的宜嬪先她一句開口了“誒,這婕妤meimei今日怎么來得這樣晚,輕聲細語的,完全不似那日在我宮里那般有底氣啊?” 她之前便與朱蘭依有過節,先前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平白從臺階上滾落無人做主不說,這朱蘭依竟借此攀附了皇后從她宮中給搬出去了成了一宮主位,她的宮女還落了個污蔑嬪妃的罪名。 這不是明擺著在打她的臉嗎? 朱蘭依面色發白,屈下膝蓋急急地辯解“嬪妾近日身子不適,故而來得晚了,給各位jiejie們請罪。” 宜嬪冷冷地笑了笑,“本宮可擔不起你一句jiejie,你還是叫給皇后娘娘聽吧,看看皇后會不會治你的不敬之罪。本宮那天無故從臺階上跌落就是你暗中了什么手腳吧?怎的見你之前本宮還好好的,就那么巧見完了你,就從臺階上跌下來了……” 她話未說完便收到了薛慕嫻警告的眼色,不滿地抿了抿唇,終是沒再說下去。雖然前一陣子薛慕嫻被禁足在了宮中看似式微,但薛家和劉家一直有上下屬的關系,宜嬪家中便是跟隨著薛家的。 前不久在太后面前的那一出戲便是薛慕嫻要她做的,宜嬪人在宮中也習慣性地更聽她的話些。更何況她已經是明確站在貴妃這邊的人,只有讓薛慕嫻重新得勢了,往后才能走得長遠。這些都是家中寄信教給她的。 溫映寒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巧聽見了宜嬪那番話。 身側正要推門的明夏欲言又止“娘娘……”看盡在dco已更新。 溫映寒微微搖了搖頭。宜嬪會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真的好蒙蔽,至今還不知道之前的事情是誰做的。 如此看來恐怕她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宜嬪身邊近身伺候的那幾個人中應該有不少是貴妃安去的人,宜嬪心思一向粗些,直來直去,被身邊人忽悠了幾句再加上先前就有矛盾,幾乎是沒怎么挑撥她便開始深信不疑是朱蘭依的問題了。 只是這一層偏偏現在還無法點破,她跟在薛慕嫻身邊太久了,為薛慕嫻馬首是瞻,一向聽從她的話語,旁人再多說些什么也是無用,更不會相信身邊的下人都不是忠于自己的。 自己不會思考便容易被旁人利用。 溫映寒示意明夏將門打開。 “皇后娘娘到!” 朱蘭依聽見聲音忙向自己位子的方向退去,其他嬪位聞聲一并起身,福著身子,垂首行禮。 溫映寒視線淡淡地從她們之間掃過,落在薛慕嫻身上時微微停頓了一下,緊跟著便看見了站在稍微靠后位置上面色發白的朱蘭依。 昨日她命蕓夏安排人去只會各宮,小宮女回來后便來稟報說,去怡秀宮的時候看見朱婕妤似是病著。溫映寒稍加詢問便聽說她病了有些時日了,喝著御醫的藥也總是不見好。平時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如今更是瘦弱了。 季節轉變容易生病,溫映寒問過御醫倒是說慢慢調理著就能好。昨日還曾命人過去讓她若是覺得身子不適,今日就暫時在宮中歇著,不用過來了。 可她到底還是來了。眾人見溫映寒緩緩落座,齊聲開口道“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溫映寒淡淡地收回視線,示意他們平身。 眾位嬪妃紛紛起身落座,正殿中也逐漸安靜了下來。溫映寒沒忘了剛剛在殿外聽到的話,隨手端過身邊葡萄藤紋的茶盞輕抿了一口,琥珀色的眸子微抬,便落在了宜嬪身上。 她朱唇微微動了動,“有些日子沒見宜嬪了,本宮聽劉御醫說,宜嬪的身子已經大好了?” 劉嘉宜毫無征兆地被點到一時有些慌亂,她停頓了一下雖想不明白皇后怎么會想起她了,但還是依照著規矩起身行了禮,“勞皇后娘娘記掛,嬪妾身子已經無礙了。” 這是規矩里的套話,無非是說給在座的人聽的。 然而溫映寒卻意不在此。 她將茶盞隨意地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