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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下意識地望向珠簾的方向。 這幾天也不知是不是這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與對方見面。沈凌淵未曾過來,溫映寒也有意無意地避免著從下人口中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明夏和蕓夏一貫在意自家主子的心思,這幾天都或多或少地覺察到了自家娘娘跟往日里的不同,倒也不是心情不好了,平時同她們交談也依舊是從前那般溫和,可她們總是感覺有哪里不一樣了,好像一沾皇上的事她就在規避,表現得也比平時更加云淡風輕。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從皇上走后的那天開始的。 蕓夏有心想弄清楚,卻始終不知該如何開口,于是只能變著花樣做些她喜歡的東西。 王德祿進來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他拂塵輕搭在衣袖上,討好地笑了笑,“皇后娘娘,皇上想請您去勤政殿一趟。” 溫映寒垂眸似是漫不經心地輕輕捻了捻手指,“蕓夏,服侍本宮更衣吧。” …… 這不是溫映寒第一次來勤政殿,卻是真的有好些日子未來了。前一段時間大多是沈凌淵到她宮里去,今日這般忽然喚她過去,多半應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事情吧。 轎輦穩穩地停在勤政殿門口打斷了溫映寒的思緒,蕓夏上前扶了她下轎輦,王德祿跟隨了一路,已經早早地走進去通傳。 雕著“回”字吉祥紋的大門從里面輕輕被人拉開一道縫隙,溫映寒隱隱聽到里面有人交談的聲音。不像是沈凌淵的,甚至不是一兩個人,聽起來像是有三四個大臣在的。 王德祿從里面走了出來,訕訕一笑道“娘娘先進去稍等片刻,有幾位大臣正在里面跟皇上議事,馬上就能結束了。” 溫映寒朱唇微抿,輕輕頷首,“嗯,本宮等一會兒便是了。” 王德祿俯著身在前面引路,勤政殿氣勢恢宏內外房間甚多,更有東西兩個偏殿,都是一樣的寬廣,遙遙一望,雕梁畫棟,甚至尊貴。 溫映寒最終被引到了沈凌淵議事的外間等候,里面的聲音是不是從木門的另一側傳來,飄渺而朦朧。王德祿推開了旁邊的一間屋門,讓溫映寒先進去坐著歇一歇,溫映寒看了看屋內的布置,叫他不必費心先回去復命。 里間的門開了又關,溫映寒正要走進側面的屋子,忽然從議事的房間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么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溫映寒一怔,下意識地望向大門的方向,剛剛被關閉的大門再度開啟,還未等她湊過去看一眼里面的狀況,便見一個她極為熟悉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溫承修身著一件藏青底的江崖海水獅紋緊袖官袍,長發高束,五官立體,腰間深色的錦帶上配有雕著繁雜家紋的玉佩。一雙與溫映寒相似的眼睛里盡顯久經沙場后的銳利,卻在望見門外站著的那人時,瞬間悉數收斂了起來。 他似是也沒料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里微微透著一絲訝異。周圍也沒有旁人,屋中其他幾個大臣仍在里面議事。 溫承修上前一步,低聲道“寒兒,你怎么會在這里?” 上次見面仿佛已經變成了很久之前的事了,這樣的碰面著實是意料之外的事,溫映寒有些欣喜,輕輕回答道“是皇上喚我來的,叫我現在這里等一等。哥哥今日怎的入宮了?” 溫承修頓了頓,“西南最近不大太平,邊外有些蠢蠢欲動,雖還也不至于有戰事起,但總歸是得提防著些。” 這便是政事了。溫映寒微微頷首,倒也沒有過多詢問。眼下兩人這樣見面不是很合規矩,一會兒被人瞧見不好,所以盡量長話短說了些。 溫承修偏了偏頭望向身后緊關著的大門,壓低了聲音“我有事要對你說。” 兩人移步到了剛剛王德祿為溫映寒準備的房間,溫承修低聲開口道“薛家的事情我已經擺平了,他們短期之內不會再有膽子來找我們的麻煩,你在宮中且放寬心。” 他說得這般云淡風輕,實在前朝經歷了怎樣的風云變幻只有薛家人自己心里清楚,然而溫承修所說的加倍奉還,可不止是現在這樣這么簡單。 不過這些事他是不會說與溫映寒聽的。眼下時間緊迫,他想提醒她的是另外一件事。 “寒兒,你可知皇上這次喚你過來所為何事?” 溫映寒輕輕搖了搖頭,“皇上沒說,我猜測著應該是有什么吩咐吧。” 溫承修頗有些鄭重地微微頷首,“是太后要回宮了。皇上應該是要和你說這件事,你進去前心里最好先有個準備。” 溫映寒一怔,太后的事情她之前有所耳聞,聽說前一陣子太后為了給大盈祈福,去了遠在行宮附近的佛寺,她本以為太后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回宮,沒想到時間竟提前了這樣多。 當今太后乃是當年的正宮皇后,她年幼時入宮,也曾見過幾次,只不過次數不多,只留下了個模糊的印象。 溫承修自有自己的人脈在皇城中,想必這個消息是不會有錯的。 剛剛為了方便觀察外面的動靜,他們并未關門,眼下隔壁的屋子里已隱隱傳來了似是大臣告退的聲音。 溫承修抬手輕攥了一下她的胳膊,“一會兒皇上見你時,你便裝作還不知道這件事。凡事先順著皇上的意來,明白嗎?” 他總是不放心她一個人身處在這深宮里,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總覺得她比以前清瘦。 溫承修低聲喟嘆道“這次太過倉促,早知能見到你,我便多做些準備。” 溫映寒搖搖頭,“能告訴我這兩件事已經足矣了,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快些出去吧,再不走外面的人要覺察了。” 溫承修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你多保重。有事記得給我寫信。” “嗯。” 他轉身而去,腰間環佩發出一聲叮當的聲響。直到確認他徹底出去了,溫映寒才回到了側面的屋子里。 她關上門,細聽著門外的動靜。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王德祿便過來了。 “皇后娘娘,幾位大人都走了,您請進去吧。” 溫映寒藏在寬大袖口里的手指輕輕攥了攥,有了溫承修的提醒,她已提早做好了準備,她微微頷首,“嗯,引路吧。” 初夏的午后,陽光算不上熾熱,貼著窗紙的雕花云窗隔絕了大部分耀眼的光線,透進屋子里剛好將整間屋子照亮,過濾后只剩下柔和的光。屋中雕著祥云瑞獸的赤金香爐沉靜地燃燒著,凝神香的味道清冽,淡淡的,不易引人察覺。 高大的花梨木書架前,溫映寒看見了那個她數日未見的背影。 沈凌淵身著一身玄黑色金絲盤龍錦袍,下著祥云赤黑靴,墨色的長發有條理地半束在身后,腰間的配飾盡顯那人身份的尊貴,唯獨夾雜在里面的一個小香囊,再次吸引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