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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服單薄,整個人都帶著些從窗外滲透進來的寒氣。 白皙的指節不經意間在沈凌淵的指腹上輕蹭了一下, 溫映寒垂眸望著兩人的衣袖異常的乖巧, 她低低地辯解“臣妾沒醉的……” 沈凌淵無奈搖頭輕笑, 方才還直呼他的名字, 這會子想起了要自稱臣妾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溫映寒喝醉時的樣子。不像有的人喝多了后會胡言亂語鬧個不停,或是刁蠻任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溫映寒就連喝醉后都是安靜的,乖乖巧巧,輕輕牽著便會跟著你走了,似是含情的桃花眸似醉非醉,迷離間透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溫和出來。 沈凌淵喉結微動,無奈地哄勸道“好。那便聽話些,坐在這里等著朕,朕去給你拿些藥膏。”他還惦記著她指尖上的紅痕。 溫映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聽懂了,輕輕點了點頭。 沈凌淵見她真的沒有要亂動的意思,這才低嘆了口氣,輕斂了寬大的衣袖。他起身又不放心地回眸看了一眼,狹長的鳳眸正好對上她微抬起來的視線。 溫映寒直勾勾地望著他深黑色的眼睛也沒避開,纖長卷曲的睫毛微動,里面盡是眸光瀲滟。 她朱唇輕輕動了動“……渴。” 偌大的內殿之中看不見一點下人在的影子,他自己帶來的宮人又全都被他留在德坤宮外了。喝醉之人容易口渴,沈凌淵望了望遠在珠簾外的小桌,上面擺著個粉彩竹雀紋的茶壺,里面應是有水的。 “嗯,知道了,朕先去給你斟水。” 這全天下能使喚他的,也就唯有溫映寒一人了。 沈凌淵回身朝外間走去,抬手撥開隔檔用的綴玉珠簾,還未等走到小桌邊,便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動靜。 溫映寒也不知何時起身走到了古琴邊,絲毫沒有覺察自己已經被沈凌淵發現了,眼睜睜在對方的注視下,將那剩下的半杯桃花酒輕飲了進去。 似是還覺得不夠,她頓了頓,再次抬手朝那只剩了個底子的酒壺伸了過去。 沈凌淵走到她身邊,按住了她的手,“從前不知道你這樣貪杯。” 溫映寒也不說話,只抬眸望著他,似是在無聲地反駁。 沈凌淵無奈輕笑。真是喝醉了一點理也不講了,琥珀色的眸子清澈瀲滟,就跟他冤枉了她似的。 他干脆也不放她一個人待著了,握了她的手領著她走過珠簾,一只手取了小桌上的茶盞,而后將水斟到了里面。 壺中備著的是清水,隱隱還帶著些未消散的熱度,不至于太過溫冷。 溫映寒從他手中接過小口小口地慢飲著,沈凌淵默默注視著她等她喝完,見她不再喚著喝了,這才又牽著她回了里間。 蕓夏和明夏整理東西一向井井有條,藥膏就放在側面的小柜子里,不是很難找到。沈凌淵左手握著她,另一只手在小柜中翻找。 溫映寒在他身后望了望那把放在云窗邊的梧桐古琴,忽而收了視線,往他身邊湊了過去,“不在這層,在下面那個小抽屜里。” 這個時候倒是清醒得很。 沈凌淵頗有種拿她沒辦法的感覺,抬手從下面那層翻找,果然很快便找到了。 兩人離得極近,錦袍不知不覺間已經挨在了一起,溫映寒毫無覺察地反握了他的手湊上去瞧,輕輕頷首,道“嗯,就是這一盒,很管用的。” 沈凌淵呼吸一滯,手中圓潤的藥盒被他攥得微緊,另一只手上卻是沒敢用一點力道。深黑色的鳳眸里涌動著深不見底的幽深,他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沉了片刻,這才將翻涌著的情緒重新壓制了下去。 “回床上,我給你擦藥。” 他連“朕”都不用了。 溫映寒只注視著他手里的瓷盒,一點沒注意到沈凌淵語氣間的變化。她乖巧地退開一段距離,跟著他走到了床邊坐下。 藥盒被擺在了兩人之間,里面放著一個小木片,是專門用來涂藥的。 沈凌淵牽了她的左手過來,望著那指尖上的紅腫,拿木片微微蘸了一點,輕輕蹭了上去。 藥膏粘稠透明,帶著絲清涼的鎮痛感,很快緩解了指尖上的刺痛。 “就這樣晾著,別亂碰。”沈凌淵垂眸牽過了她另一只手,同剛剛一樣的步驟,再度涂了一遍。 溫映寒兩只手都被抹上了藥膏,好看的桃花眸迷茫地眨了眨,一時有些無處安放。沈凌淵回身取過了剛剛一同找出來的細繃帶,熟稔地繞過她的指尖給她輕輕纏了纏。 他鳳眸微斂,將她最后一根受了傷的手指包好,而后讓她將手指伸出來又瞧了瞧,溫聲道“還疼嗎?” 溫映寒搖了搖頭,其實原本她也沒覺得那么疼。 她自幼學琴,對這樣的事早已習以為常,從前時常練琴,手指上帶有薄繭,彈琴不會覺得疼痛,如今多年未彈繭子褪下去了,冷不丁地撫琴彈曲,指尖自然會有些紅腫。 其實不涂藥都不會有什么大礙的,養兩天便好了。只是手指被那人握著,她還是下意識地聽了他的話。 溫映寒捻了捻指尖的繃帶,后知后覺地打量起身前的人來。 沈凌淵的相貌無疑是當年諸位皇子中最為俊美的,五官立體,眉峰挺立,一雙狹長的鳳眸漆黑而又深邃,薄唇輕抿間便透了幾分運籌帷幄的淡然出來。 他身著一身赤黑色金絲團云盤龍紋錦袍,墨色的長發如瀑般微垂,被有條理地半束在身后,腰間暗色的錦帶上繡有寓意吉祥和瑞的紋樣,深沉內斂,不失貴氣。 在溫映寒的印象里,她少有這樣仔細打量著他的時候。兩人的交集最多便是白雪皚皚下地一望,煙雨朦朧時地同行。還有許多從前未曾留心過的細節,正在被她一點一點回憶起。 可過去那些對其他人而言,記憶中毫無偏差的三年,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夜之間的轉變罷了。 自她醒來,她便成了他的皇后。 可他呢? 當初究竟為何要娶她? 只因賜婚的圣旨不可違背嗎? …… 沈凌淵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覺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似是在不經意間微微暗了暗。 他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低聲詢問“是不是困了?” 溫映寒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斂了斂,垂眸望向自己的手指微不可見地輕輕攥了一下。 沈凌淵覺察到了她細微的變幻,鳳眸微斂,“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他沉聲問了一句。醉酒后易惡心,易頭痛,她不勝酒力,又忽然喝了這樣多,難免會出現這樣的癥狀。 也不知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喝酒了? 沈凌淵頓了頓,見她不語伸手替她取下了頭發上綴著的銀簪。柔順烏黑的長發剎那間如瀑布般垂落到腰間,鬢角的碎發帶著點微彎的弧度微不可見地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