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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宮女進來如此回稟,頓時就吃不下。 “你說的可當真?”她放下了末尾鑲嵌了象牙的雞翅木筷子,忙向站在身旁垂著頭的宮女詢問。 小宮女立即福了福身,“當真。皇上是晚膳后去的,各宮都落了鎖,所以昨晚都不知情,消息是今天早晨才傳出來的。” 劉嘉宜頓時慌了神色,細長的唇抿了又抿,她匆忙又問了一句“那皇上當晚可有留宿?” 小宮女絲毫不敢隱瞞,立刻搖了搖頭,“不曾,皇上昨晚還是歇在勤政殿的,今日一早有人看見皇上是從勤政殿直接去的前朝。” 劉嘉宜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撫上自己的心口慌忙拍了好幾下,嘴里念念叨叨的“那就好,那就好,皇后若真得了寵,我們就都完了……都完了。” 小宮女也是慌張,自家娘娘一向同皇后娘娘不親近,若是皇后最先得了寵,那往后的日子…… 她忙開口進言“娘娘,不若咱們去見貴妃娘娘吧。貴妃娘娘總會有法子的!” 劉嘉宜手掌一拍,“對對對,還有貴妃。” 她視線一轉,隨即“哎呀”了一聲,“不行!貴妃娘娘眼下還禁著足呢!外面有侍衛,咱們進不去呀!” 小宮女福了福身,“娘娘,輪值的侍衛是奴婢的同鄉,使些銀子應該是可以的。” 劉嘉宜也不再猶豫,馬上起身,“那你快去準備。” “來人!服侍本宮更衣!” 周圍的宮女們忙行動了起來。劉嘉宜往里間走著緊攥了手指。 她家里給她遞過消息,讓她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地待在宮里不要再生事。 若是沒有昨日在亭子前發生的事,她也許還能按捺得住,可是要瞧著柳茹馨現在就如此得勢了,倘若她依仗的皇后再勢起,那她往后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柳茹馨本就比她位高一級,皇后禁足那段時間她仗著有貴妃撐腰沒少明里暗里地折騰她,誰能想到這形勢還能頃刻間就要逆轉了。 劉嘉宜只要想想柳茹馨昨日那張得意的嘴臉便一刻也冷靜不下來了。 她必須得趕緊去找貴妃娘娘商量對策才行! 身邊服侍的下人們慌忙給她換好了出門的宮裝,近身伺候的小宮女熟練地替她梳好了簪著流蘇步搖的單螺髻。 劉嘉宜胳膊輕搭在旁邊的小宮女手上,剛一踏出殿門,便看見了一個她極為厭煩的人。 “欸,朱婕妤今日又出門啊。” 她沒好氣地冷聲開口,語氣間充滿了嘲諷,十分瞧不上她身上那股子柔柔弱弱的樣子。 朱蘭依身子抖了抖,看見身前的人忙退了半步,屈膝行了一禮,“請宜嬪娘娘安。” 因著朱蘭依位份不高,不能做一宮主位,當初安排宮殿的時候,便將她撥在了宜嬪的玉清宮里。可這宜嬪一貫不是個好相處的,就算平時已經有意避讓著了,也有這樣措手不及的時候。 劉嘉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瞧著她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衫,頭發上插著根普普通通的銀簪,就覺得她窮酸得很。這批進宮的嬪妃中,就數她家勢最微末,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看著就叫人煩心。 她也不叫她起身,冷笑了一聲,開口諷刺道“婕妤這是又要去哪啊?皇后娘娘宮里?如今你也算是德坤宮的常客了,論起這對皇后的心意,jiejie們還是愧不如婕妤你。” 朱蘭依臉色白了白,她放低了聲音開口“宜嬪娘娘這是哪里的話,meimei不過是尋常去請安罷了,不敢同jiejie們比較的。” 劉嘉宜冷哼一聲“婕妤說這話可就是妄自菲薄了,若論起現在皇后心里惦記著的,除了自幼一起長大的淑妃那便是婕妤你了。上次六宮去問安的時候,還叮囑了你好幾句呢。怎的,攀附上皇后,還不準本宮說了?” 她人在自己宮里,一貫欺辱朱蘭依慣了,說話間絲毫不避諱。 朱蘭依咬了咬唇,福著的身子始終未敢起來,同她這樣的人說不清道理。 “meimei不敢。”她低低地應了一句。 “哼,諒你也不敢。”劉嘉宜踱步到朱蘭依身側,輕嘖著重新打量她這身裝扮,“不過是當初太后用來湊數的人,也配天天在本宮面前晃了。” 朱蘭依攥著帕子的手指一緊,一直咬著的下唇失了血色。 劉嘉宜這話說得是直白了些,但實際上當時的狀況確實是這樣的。 因著皇上并無選秀之意,太后念及后宮不能無人,便在皇城中挑了些貴女,這些人里原本是沒有朱蘭依的。 等到位份分配的差不多了,太后看了看人數,忽然覺得這個數字不大吉利,左右選都已經選了,不如再添一個湊個吉祥。 正巧朱蘭依的父親被提拔了官職,這才叫她被選進了宮里。 大盈朝的嬪妃分為七等,最末等的是才人和采女,然后便是婕妤。才人和采女甚至在一些大型的宮宴上都不得出席,平常都是居于偏處,所以在日常的嬪妃相處里,就顯得婕妤也很低了。 這樣的事被挑到明面上來說,朱蘭依幾乎是一瞬間便紅了眼眶。 劉嘉宜這段時間本就情緒不好,昨日和柳茹馨生的那些氣這會子全都撒在了她的頭上。 “真是晦氣,耽誤本宮的時間!”她說罷轉身就走,隨行的宮人趕緊跟了上去,誰也不敢這個時候再惹了自家娘娘不樂意。 朱蘭依低著頭站在院子里,身后服侍的宮女見宜嬪走遠了忍不住上前勸道“主子您別多心,宜嬪娘娘就是那樣的性子……” “我知道。”朱蘭依輕輕開口。 小宮女還是有些不放心,試探性地問道“那主子……還去見皇后娘娘么?” 朱蘭依盈盈的眸光閃了閃,她抬起帕子微微蹭了一下,“容我……容我先緩一緩。” 小宮女輕嘆了口氣,“這兒是有風,奴婢扶您先回屋子里吧。” “……也好。”網,網,, 第27章 芙湘宮內,光線晦暗。窗紙嚴密的雕紋花窗緊緊關閉著,薄紗似的帷幔微垂,看不出一點將要浮動的跡象。 小宮女踏過織有繁雜花紋的波斯地毯端了兩杯茶上來,細瞧之下便可發現那波斯地毯的角落里還隱隱殘留著些前些日子未清理干凈的碎瓷渣。 薛慕嫻斂了斂眸子,輕飲了一口手里的淡茶,“就算meimei這樣說,本宮在這芙湘宮里也出不去,也做不了什么的。” 劉嘉宜面色頓時為難了起來,她原想著自己將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說與貴妃聽,對方一定會想些法子的,誰知她聽過后竟然這般云淡風輕。 劉嘉宜如坐針氈,連手里這盞茶也喝不下了,“娘娘,這肯定是昨天下午皇后去了勤政殿跟皇上說了什么,晚上皇上才會去德坤宮的,嬪妾聽聞皇后還特意做了吃食給皇上送過去,她、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