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傅明淮以為，這人又要像往常一樣時，他忽然接話：“倒也不是不行……”

    傅明淮正了正身子：“嗯，那是？”

    循循善誘的語氣引導(dǎo)他繼續(xù)說，周致寒往他跟前移動幾下，“就覺得缺點什么，而且我也不想逼她，我覺得總得等她徹底愿意的時候，再往前走一步，我怕嚇著。”

    傅明淮神色有些荒唐：“你如今，倒的確是轉(zhuǎn)了性。”

    周致寒：“？”

    傅明淮慢慢收回眼，喃喃道：“我認(rèn)識你直到如今，整整七年，還沒見你對什么猶豫不前的。”

    “可不是。”

    周致寒翹著腳尖，往后靠去，“我家姑娘，就得慢慢來，她值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

    常予打來電話那會兒，剛十點五十。

    之前這個時候，周致寒都會給她發(fā)晚安，今晚實在是人多，周致寒也有點暈，剛想起給發(fā)消息的時候，常予的電話就過來了。

    周致寒按著太陽xue后仰著，溫聲道：“還沒睡？”

    “準(zhǔn)備睡。”常予聽見他那邊吵吵嚷嚷的，頓了下問：“你們還沒結(jié)束嗎？”

    周致寒聽見包間門開的聲音，他將手放下來，唇畔揚(yáng)著淺淡的弧度：“沒有，還鬧著呢。”

    常予“哦”了聲，就沒了動靜。

    光線較暗，周致寒沒看清進(jìn)來的人是誰，他的視線跟著那人走，只覺得熟悉。

    “那我掛啦。”常予的聲音傳來，周致寒收回眼。

    他摸摸脖子：“好，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周致寒才繼續(xù)去看方才進(jìn)包間的女人。

    定睛仔細(xì)一瞅，那不是柯佳媛。

    周致寒抿唇，用腳尖踢了踢一晚上都在歡快沖浪的宋意風(fēng)，壓低聲音問：“柯佳媛怎么來了？”

    宋意風(fēng)沒聽清他的話，往周致寒那邊挪過去，重新問了一次才聽清。

    順著視線看過去，柯佳媛是跟壽星女朋友那邊的人來的。

    她正好坐在那女朋友邊上，遙遙與宋意風(fēng)的目光對上，似乎是不知道他也在，頗為驚訝的笑了一下。

    宋意風(fēng)對她沒什么好感，果斷收回眼。

    側(cè)著身子對周致寒說：“那人心機(jī)挺深的，而且她跟常予不對付，你還是別跟她走的太近。”

    周致寒只問：“她當(dāng)年跟常寧是什么情況？”

    宋意風(fēng)咂咂嘴，嫌棄的說：“當(dāng)年常寧哥跟柯佳媛談過兩個星期，就是高三畢業(yè)后的兩個星期。”

    “后來常寧哥走了，常予她媽抑郁癥嚴(yán)重，常予去國外做手術(shù)，好像就是那段時間，柯佳媛跟常予她媽走得特別近。”宋意風(fēng)回想著，“我還記得，高三下半年，有一次宴會，我媽回家還給我抱怨，說有人問柯佳媛是不是常家女兒。”

    宋意風(fēng)一提起常家的人，就渾身不舒坦。

    摸摸胳膊趕緊說：“說句議論長輩的話，我一直都覺得常予她媽就是活該。”

    周致寒點點頭，沒再接話。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周致寒跟傅明淮對視一眼，雙雙起身，跟壽星告辭后，兩人離開包間。

    宋意風(fēng)也坐了沒多久，跟在他們后面走了。

    這邊座位空無一人。

    柯佳媛借故前去洗手間，站起身慢悠悠的走過來，目光停頓在方才周致寒坐在的沙發(fā)角落里，那里有一枚黑色皮夾。

    回頭看了眼，俯身拿起。

    指尖摩擦著高級皮料，兀自笑開。

    -

    周致寒本以為這期間還會再遇到常睿，卻沒料到從那晚過后，一直到十一月，畫展開始都沒再看見這個人。

    他找了時間前去給保安交代清楚，再三叮嚀后，還給他看了照片。

    確保常睿不會進(jìn)入小區(qū)，周致寒才放心。

    周致寒事情太多，再加之時間過長，慢慢便將這個人就拋諸腦后。

    這天天氣很好，周致寒將常予轉(zhuǎn)到他手上的幾張門票，分給身邊的朋友，就連高揚(yáng)都沒能幸免。

    此番算是誰都知道了，周氏的小周總，正在追求常予。

    常予的油畫被裱好裝框，就掛在進(jìn)門第一個正廳的左側(cè)，位置極其亮眼，再加上她這次用的色彩較鮮明，許多人第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那幅畫上。

    得知是常予所出，詢問價格的人更是不在少數(shù)。

    周致寒站在走廊拐角，等常予從洗手間出來。

    垂眸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常予去洗手間已經(jīng)快要二十分鐘了。

    周致寒微微斂眉，四處打量過后，沒找到熟人，便隨著她離開的路徑找過去。

    -

    外面氣溫有些低，常予身穿白色過膝毛衣，底下搭了條絲襪，外面配著黑色風(fēng)衣。

    很不巧的是常予剛才發(fā)現(xiàn)姨媽降臨，收拾一番后，耗費的時間久了些。

    想著周致寒還在外面等著，她便加快速度。

    推開隔間的門，走到洗手臺前站定。

    凈過手，常予一邊用紙巾擦著手指，一邊低著頭往出走。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最里面的那扇墻沒有開窗戶，但洗手間門口的燈光大亮。

    常予將紙巾揉成疙瘩丟進(jìn)垃圾筐，再一抬眸，便看見不遠(yuǎn)處，站著正神情陰狠的盯著她看的常睿。

    常睿身形高大，五官到底是俊朗的，但此刻配上他的表情，實在是像魔鬼。

    剛出門口，常與腳步頓了頓。

    這邊的洗手間來人不多，前方又是陰晴不定的常睿。

    常予咬著牙齒，后退一步，打算先進(jìn)洗手間，鎖上門躲一躲。

    畢竟周致寒還在等她，若是時間過長，他一定會來找自己。

    抱著這個想法，常予轉(zhuǎn)身原路折回。

    誰知門鎖即將合上的那一瞬，一只手直接從門縫里伸進(jìn)來，按住常予的胳膊狠狠往里推。

    門被抵開，常予的高跟鞋沒踩穩(wěn)，連連后退兩步撞在墻上。

    常睿目光陰冷，“砰”的一聲，直接從里面反扣住門，望著常予齜牙咧嘴的笑。

    常予往角落里移動，強(qiáng)迫自己定下心神。

    手指忽然摸索到拖把棒，悄無聲息的攥緊在手里，咽下口水問：“常睿，你要干嘛？”

    “你怕了嗎？”常睿慢悠悠的往她面前走，大抵是上次夜宴里，常予那一下打的他有點懵，此刻常睿滿眼都是防備。

    常予穩(wěn)住聲音：“你如果要什么，就去常家，你難道不知道我跟常家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嗎？”

    “老子cao/你媽——”常睿忽然飆出臟話，咬牙切齒：“要不是你那天回去，要死不死的跟常見林說那些，我爸至于被常見林調(diào)查出挪用公司錢嗎，現(xiàn)在被常見林調(diào)到分部去了，你他媽高興了？”

    常予一愣，沒想到那天之后，常見林居然破天荒的會對常見森下手。

    握緊拖把棒，抿唇道：“這事情跟我沒關(guān)系。”

    常睿猝不及防的伸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