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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裹住, 和聲問:“大郎為什么會來佛堂?” 大郎不習慣被人這么親近, 但實在是凍狠了, 被柔軟的斗篷裹住,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他嘴上依然兇巴巴的說:“要你管!” 王珞微微而笑:“我帶了熱茶, 一會等我丫鬟來了, 您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可好?” 大郎哼了一聲:“我不要吃熱水,我要喝柘漿?!?/br> 王珞從善如流:“我讓丫鬟去庖廚給你拿柘漿?!辫蠞{就是濃甘蔗汁, 這和蜂糖也是王小四的最愛,不過王珞從來不許他吃這種東西,這兩樣東西最容易蛀牙了,王珞絕對不許自己弟弟有蛀牙。但大郎有沒有蛀牙,就跟自己沒關系了,只要安撫好他,他想吃龍肝鳳膽她都可以答應,橫豎鄭指揮使的人肯定比她丫頭來的早。 大郎戒備的看著王珞:“你是不是想讓你丫鬟去通風報信?” 王珞這下真驚訝了,她仔細打量著大郎,這孩子看起來最多不超過五歲,反應這么靈敏?王珞不禁有些惋惜,這孩子要是好好引導,說不定能很聰明,“我不讓人去通風報信,但我這里沒有柘漿?!?/br> 大郎滿臉嫌棄:“你這么沒用?” 王珞佛系微笑。 大郎坐在王珞帶來的蒲團上,對王珞說:“你的丫鬟呢?快讓她進來,我都快凍死了!”說著他隨手拿起書案上的墨塊上下拋著。 王珞目光忍不住隨著墨塊一起一落,這是昨天貴妃賞她的麝墨墨塊,王珞今天是來抄佛經的,特地帶的是上好筆墨紙硯,現在都成了熊孩子的玩具。王珞腹誹,賢妃莫非跟鄭指揮使有仇?不然怎么把這孩子寵成這種人神共憤的模樣? “砰!”大郎沒接住墨塊,讓墨塊重重落在地上,大郎一怔,但隨即發現墨塊落在地上居然沒碎,不由高興的說:“這黑玩意真硬!”說著又要狠砸墨塊,想看自己能不能把墨塊砸碎。 王珞心疼的不行,不是說鄭玄神通廣大嗎?怎么兒子丟了都不知道?還不派人來找?她按住了大郎的手說:“大郎,這墨塊危險,小心別玩了?!?/br> 鄭大郎不滿的說:“快給我!” 王珞一本正經道:“大郎,墨塊太危險了,萬一弄傷了你,你以后都不能再獨自出來玩了?!?/br> 鄭大郎一怔,不解的問:“為什么?” 王珞說:“您身份尊貴,您這次瞞著大家私下外出,要是受了一點傷,肯定有一群人要打板子。” 鄭大郎哼了一聲:“這關我什么事?” 王珞繼續道:“下人沒看好您,打板子也是活該,可他們打板子后自然無法伺候您了,一定會新換一批把你看得更緊的人來照顧你,這樣您還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偷溜出來嗎?” 王珞的話讓鄭大郎低頭深思起來,手不由自主的松開了墨塊。王珞不動聲色的取走大郎手中的墨塊,看到墨塊身上有幾條裂縫,心疼的恨不得狠揍這熊孩子一頓,她接著忽悠大郎說:“您為何要單獨出來?”鄭大郎抬頭瞪了她一眼,王珞也不以為意,“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總不會只想來小佛堂受凍吧?” 鄭大郎脫口而出:“當然不是!”他怒道:“我有這么蠢?” 以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大朗真不算蠢,只是孩子聰明有很多種,三郎那種是真聰明,而大郎這種聰明,如果不好好引導,很容易走歪路,王珞輕嘆一聲,“您這么聰明,當然不會,所以您想做什么?要不要我幫忙?”王珞只想快點滿足了這孩子的愿望,早點把他送走。 鄭大郎抽了抽鼻子,從懷里掏出一疊寫了歪歪斜斜字的白紙給王珞,王珞不明所以的接過,發現這些白紙上每張都寫了“十萬貫”三個字,這是什么意思?饒王珞腦子反應快,都對不上熊孩子的思路。鄭大郎見王珞沒什么反應,他沒好氣罵道:“蠢貨!” 王珞心態平和,就當鄭大郎是甲方爸爸,她虛心求教:“請問大郎這是何物?” 鄭大郎悶悶的說:“這是我給阿娘做的紙錢!今天是阿娘的忌日,我想給阿娘燒紙錢!但火折子不好!”說罷大郎狠狠的瞪著地上已經被他踩成一堆碎渣的火折子。 王珞淡定的神色終于變了,燒紙錢!這熊孩子居然想在佛堂里縱火!王珞簡直不敢想象他點燃火折子的后果!他害了自己不說,說不定還要害死一群人!王珞長袖下的雙拳緊握,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然后一字一句的溫柔道:“大郎,這些紙錢就算燒了,您阿娘也收不到的?!?/br> “為什么?”鄭大郎不解的問,“你們過節不都燒紙錢嗎?” “可您這個不是紙錢啊?!蓖蹒竽托慕忉?,“紙錢是要有修為高深人士制成的,我們凡人是做不來的?!?/br> 鄭大郎聽得一愣一愣的:“可小德明明說,紙錢很便宜,我這蠶繭紙比紙錢珍貴多了!” “那是因為他被騙了。”王珞不知道“小德”是誰,但一個能跟鄭大郎聊紙錢的下人,顯然不適合留在他身邊,不是王珞冷血,而是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年代,一個人的疏忽,就有可能造成無數人的悲劇,為了其他伺候鄭大郎的無辜人,這“小德”也不能留了,“如果那些便宜的紙錢燒了以后,大家都能收到,那大家不都想死了?畢竟生前沒法有權有勢,死后只要讓人燒幾張紙就能大富大貴了?!?/br> 鄭大郎被王珞說得一愣一愣的,王珞光看他身量高大,以為他有五歲了,其實宮里人說孩子年紀都說虛歲,鄭大郎實際才三歲多,只比王小四大半歲而已,王珞這段話這對他這個年紀來說太復雜了,他沒法完全理解。也幸好王珞不知道,不然她更要憐愛自己親弟了,智商比不上三郎就算,連一個熊孩子都比不過。 王珞見鄭大郎滿臉茫然,就換了一個說法,“您說天下能有幾個人,是想要什么的就有什么的?” 鄭大郎理所當然道:“我就是?!?/br> 王珞點頭附和。 第51章 王珞茫然的抬頭, 對上鄭玄闐黑的雙眸,她才想起她剛才稱大郎的母親為夫人,她尷尬對鄭玄福身道:“兒胡言亂語, 還望指揮使見諒。”在現代, 只要是結婚女性都能叫一聲夫人, 可在古代,夫人是誥命婦的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