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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阿離接過那捧玫瑰花起, 就像是打開了什么儀式的開關, 被田小妹拉著手腕往客廳走。 腳下鋪著紅粉相間的玫瑰花,可真是名副其實的走了條花路。 客廳那里早已布置起來,他喜歡的藍白色氣球墜著條亮閃閃的銀白色細絳飄在頭頂,墻上也貼著“畢業快樂”四個大字,被旁邊的氣球簇擁著。下面放著工作室跟蕭言公司送來的很多禮物,用顏色漂亮的紙包裹著堆砌在那兒。 桌上擺著蛋糕, 蕭爺爺笑呵呵的端著自己燉的雞湯從廚房出來,喊他,“離離,畢業快樂啊。” 平時家里專門有人打掃做飯,今天蕭爺爺卻親手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 這一切都像是預示著什么。 阿離抱著懷里的玫瑰花, 心跳咚咚咚的快速跳動,他似有所感的扭頭往后看,就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身正裝的蕭言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笑著看他。 “畢業快樂,寶貝兒。”蕭言手垂著,掌心里明顯攥著東西,她看向阿離,“我今天有事想跟你說。” 阿離緊張的抱緊玫瑰花,眼神不好意思跟她對視,可又忍不住看向她。 蕭言說,“從高三到大四,整整五年。咱倆一路走來,沒吵過架沒紅過臉,沒有誤會更沒有狗血。我的心你知道,你的愛我也能感受的到,像咱倆這樣的……”她嘆息一聲,笑著說,“不結婚實在是很難收場啊。” 原本蕭爺爺跟田小妹還挺感動的,如今瞬間破功笑場。 阿離也是滿臉無奈,剛才的那股緊張慢慢淡去,輕聲問,“所以呢?” “所以咱倆結婚吧。”蕭言情難自禁,說著說著把自己都感動了,沒忍住上前兩步低頭捧著阿離的臉親他額頭。 她可容易?就問這個世界她可容易? 高三那時候整整忍了一年啊。 一頭狼差點素成了羊。 親完,蕭言才單腿后撤半步膝蓋跪在地上,昂頭說,“阿離,嫁給我吧。” 蕭言手掌翻轉掌心朝上,露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盒子,里面躺著兩枚款式相同,大小不同的戒指。 阿離有些哭笑不得,眉頭習慣性的擰了下又松開,總覺得跪在自己面前的蕭言哪怕是老板了有錢了,還是當初的那個樣子。 “嫁給她嫁給她~”田小妹起哄,在旁邊雙手攏在嘴邊小聲慫恿。蕭爺爺也學著她的樣子喊這三個字。 阿離垂眸笑,單手拎著花,將另只手遞到蕭言面前,應了聲,“好。” 兩人攜手從高中到大學,從校服到婚紗,一路走來,羨煞旁人。 哪怕現在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名氣在國內也不小,阿離還是堅持更新自己跟蕭言倆的那個沒什么營養的小日常,并為此取了個名字,叫做。 前十七年的阿離活在陰云籠罩下,那時候他暴躁不耐煩,以為往后數十年也就這樣了。 直到某天,有束陽光撥開云層照進來,暖洋洋的灑在他臉上,讓他看到人生還有光。 她帶著他走過花路,看過繁華,賞過百態。阿離以前從來不敢去想的事情,蕭言都牽著他的手帶他一一體驗了。 這輩子,蕭言只讓阿離絕望過一次,那便是她提前離他而去。 從青蔥少年到滿頭白發,哪回蕭言都停在阿離身后一步守著他,考試如此,求婚如此,領獎典禮如此,出席公益晚會也是如此。 她只偷懶了這一回,先他走了一步。 阿離坐在客廳沙發上,怔怔的看著笑容停留在相冊里的人。 他枯坐了整整一天,既沒出席喪禮也沒接待親友。 伺候的傭人擔憂的看著他。 阿離扭頭看向落地窗外,今日陽光不錯。 他開口,讓傭人把書房里的單人沙發搬過來放在能曬到陽光的地方,“有些困了,我躺會兒。” 阿離聲音干澀沙啞,卻很平靜。 傭人照著他的吩咐,將單人沙發搬到客廳里,隨后又柔聲詢問可還需要別的? 阿離搖搖頭,自己提著個方方正正的箱子動作緩慢的坐在沙發上。 傭人以為箱子里面不是蕭言的遺書就是蕭言的舊物,誰知道阿離卻從里面掏出一個白色的馬克杯。 那杯子瞧著有些年頭了,看款式也是最便宜最普通的那種。 恕傭人眼拙,實在沒看出來它的不同之處,若是比起來,剛才裝杯子的木箱都比它顯得值錢。 可阿離就是捧著它,垂眸緩慢撫摸,目光是傭人從未見過的溫柔眷戀。 她走的很平靜,沒有絲毫痛苦,甚至還頗為解氣的笑出了聲,“總算……輪到你送我了。” 蕭言覺得自己愛阿離比他愛自己要愛的多,手指摸著他的臉說,“我想讓你在乎我,可又怕我走了后你又太過于在乎我。” 她太疼他了,都舍不得看見他哭。 阿離紅著眼睛,低頭親著她嘴角。蕭言眸光猶豫掙扎,想著自己是否還能再拯救拯救。 “累了就睡吧。”阿離看出她在強撐著,握緊蕭言的手說,“你守了我一輩子,總該我守你一回。你放心,公司已經交給專人打理,錢都匯入了各個基金會,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蕭言覺得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急急的抓著阿離的手。她從來不在乎這些,之所以努力得到不過是想讓阿離過的幸福無憂。 “我懂,我也會好好的。”阿離說,“你我那個漫畫的最后一章已經設置了定時發送,你走了,它便完結了。” 蕭言心口空落落的,阿離處處都安排的很好,她本該高興欣慰的…… 蕭言聲音虛弱,眸光溫柔不舍的跟阿離說了句,回頭見。 她閉上眼睛,阿離咬緊嘴唇,強撐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掉落下來。 也是,可不得回頭見嗎。 阿離陷坐在沙發里,眼中帶笑,看著這個杯子就不由想起兩人第一次接吻時的場景,想起那日蕭言搭在他腰上微微發.顫的手。 春日陽光和韻,落在身上的感覺是恰到好處的溫暖舒服,如她身上的信息素一樣。 阿離抱著杯子,身子往后仰躺在沙發里,輕輕闔上眼皮。 到了傍晚,太陽落下。 傭人過來喊阿離去屋里睡。 老人受不得寒,下午傭人過去給他披了個毛毯,他還搖頭說要羽絨服呢。看來哪怕阿離身體健康這么多年從未生過病,那也是畏寒的。 傭人走到沙發旁邊,阿離嘴角帶笑睡容平靜,眼尾還有些濕潤。他雙手抱著杯子搭在小腹處,已是沒了呼吸。 蕭言去世的第二天下午,她的夫郎阿離也與世長辭。 這幅漫畫定時發送,最后一話的內容是去世后的蕭言重回十七歲,手里拿著瓶酸奶站在一條路的前端等著晚來片刻的阿離,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