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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焯成了整個北城最年輕的繼承人。 所有的親戚都以為,他會揚眉吐氣,會小人得志,或者報復(fù)家里其他曾經(jīng)對他惡語相向的長輩們,然而江焯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平靜地參加了葬禮,然后平靜地接受了江老爺子的全部饋贈。 溫暖知道,他只是不在乎罷了。 江老爺子想用這所有的一切,補償他童年所遭受的全部傷害,只是因為彌留之際,內(nèi)心難安。 而江焯的心卻早已寧靜了。 過去溫暖曾經(jīng)問過他,你為什么不平靜,江焯說,想要的,得不到。 而現(xiàn)在的他,卻已經(jīng)擁有了他所渴望的那一道溫暖的光。 江焯的畢業(yè)典禮,有一場比武大練兵,溫暖坐在看臺邊,聽著周圍同學(xué)此起彼伏的吶喊聲。 江焯的最后一門狙擊考核,他穿著迷彩t,背著笨重的背包,翻越了重重障礙墻體,迅速確定了最佳視野的位置,趴下來,戴上護目鏡。 遠處有穿著特定服裝的隊員穿梭在cao場上,敏捷地移動著,江焯的考核就是要“射中”他們。 對于射擊而言,溫暖是純外行,不太清楚考核的規(guī)則,只聽李航熙在耳邊叨叨地跟她講述著這項考核有多高級、多困難。 “要考核狙擊手對環(huán)境的敏感度,選點很重要,如果沒有選中最佳視野,即便命中率再高,都白搭。” “除此之外,還要精確計算風(fēng)向、風(fēng)速、對手移動的速度,這也是相當考驗狙擊手耐心的,要在最佳位置,一擊命中,不是誰都能辦到。” 護目鏡后,他鷹隼般的目光緊緊盯著正在移動的目標。 目標動作時快時慢,很難預(yù)料他下一步的路線是什么,射擊難度很大,溫暖隱隱地為江焯捏了一把汗。 這次比武練兵的成績,會直接關(guān)系到每一位同學(xué)的前程,所以非常重要。 江焯的“目標”躲在了一塊巖石后面,時不時地冒頭張望,而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和江焯潛伏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弧度,子彈很難直接命中他。 李航熙看看手表時間,搖頭說道:“完了,位置不對,江焯學(xué)弟快不行了。” 溫暖說道:“江焯怎么會不行。” “你看,他和目標的位置并非直線,子彈又不會拐彎,他打不中的。”李航熙解釋道:“扮靶子的是我們系最優(yōu)秀的學(xué)長,他很會找掩護,從來沒失誤過,江焯遇上他,算倒霉了。” 然而他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響,江焯在目標下一次從障礙物中冒頭的那一剎那,扣下了扳機。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彩彈在空中偏移了路線,竟然直直地飛向了“目標”,正中他腦門的防護頭盔。 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 他的子彈竟然劃出一道弧線! “怎怎么會這樣?”李航熙不可置信地看著被射中的“目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狂風(fēng)撩亂了溫暖的發(fā)絲,她伸手,感覺到風(fēng)拂過她的掌心。 “是風(fēng)。” 他借了這一陣風(fēng),讓子彈偏移了原來的既定軌跡,即便只有毫厘的誤差,但是他坐到了。 李航熙搖著頭:“這也太厲害了吧!” 江焯從障礙物中走出來,迎著眾人的歡呼聲,他朝溫暖望了望。 溫暖看著江焯,眼角微彎,眸子里更多的卻是堅信。 他還是她記憶里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 比武練兵結(jié)束之后,溫暖在校門口等到了江焯。他換了白襯衣,意氣風(fēng)發(fā)地朝她跑過來。 “我厲不厲害?”開口第一句話,他向她求表揚。 溫暖用手肘給他擦了擦汗,毫不吝嗇地夸贊道:“超厲害!” 江焯嘴角揚了起來,牽起了她的手,走出了學(xué)校大門。 溫暖抬頭看著香樟葉,恍然間仿佛回到了幾年前的高中校園。 她轉(zhuǎn)頭望著他,彼時的少年還是染著一頭叛逆不羈的白發(fā),笑得張揚恣肆―― “江焯,喜歡你,真是太好了。” ☆、番外1 時間是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良藥, 但有時候,時間會讓一段感情越發(fā)深刻。 作為年輕有為的企業(yè)家,溫寒日常西裝革履, 待人接物也溫和周到;但每到獨自一人的夜里, 看著冷清清的月光, 總是懷人倍切。 只有心里有惦念的人的時候,才會覺得分外孤獨。 溫氏集團, 溫寒剛剛開完會,走出會議廳,便接到了meimei溫暖的電話―― “哥, 中午過來吃飯, 我和焯哥給你過生日。” “中午要見一個重要的客戶。” 三十歲的溫寒還是單身,姚曼芝天天在他耳邊催婚,想要抱孫孫, 念叨得他連生日都不想過了。 電話那端, 溫暖撇撇嘴:“你不過生日, 我還要過呢。” “呃” 溫寒總是忘記,其實他和溫暖是在同一天生日。 中午, 溫寒如約而至,捧著一束開得鮮艷茂盛的向日葵,進了屋。 剛進來, 一只“小豹子”便從房間里竄了出來。 “舅舅!你來了!” 小豹子一躍而起,跳到溫寒身上。 姑娘不過六歲, 是個超級無敵可愛的萌妹子,古靈精怪跟溫暖小時候一模一樣。 溫寒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 順帶再給她翻了個身,拎著腿, 腦袋朝下給她拎著轉(zhuǎn)了一圈,把小丫頭弄得哇哇大叫。 溫暖端著剛切好的西瓜果盤走出來,皺眉道:“你就知道欺負棠棠,這么大的人了,跟個孩子似的。” “我欺負她?她欺負我還差不多。”溫寒伸手就去抓西瓜,被溫暖一巴掌拍開:“洗手。” 溫寒洗完手出來,笑嘻嘻走到了他的小外甥女身邊―― “我姑娘在看什么啊。” “漫畫書。” “什么漫畫書?” “少女漫,談戀愛的。” “你才多大,看什么談戀愛的書。” 溫寒用牙簽串起一塊西瓜,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眼書的封面。 封面是幾個年輕的男孩女孩站在校門口合影的彩繪,畫面中站c位的男孩,一頭白毛,耳朵上綴著黑耳釘,五官張揚不羈。 溫寒來了興趣,翻開漫畫書看了幾頁,發(fā)現(xiàn)這漫畫的故事,竟如此似曾相識,這不就是他們高中時代的故事嗎! 溫寒立刻翻到扉頁,漫畫作者――葉青。 果然 棠棠見溫寒的神情如此認真,嘟嘴說道:“還講我呢,舅舅這一把年紀了,也喜歡看這些少女漫。” 換了過去,要是小丫頭說他一把年紀,他鐵定和她鬧開了,他最討厭別人說他的年齡。 沒想到這會兒,溫寒居然沒什么反應(yīng)。 棠棠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那本漫畫冊。 他目光所停留的那一格漫畫里,是一個扎著長馬尾的小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