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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我。”陳再手中的粉撲一顫,遮瑕膏差點打眼睛里去了,“你你你再說一遍?”顧摯還真又強調了一遍,“我說,有人想和你表白,你說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喜歡你的人,那也就是說,你不會放過我?”“開什么玩笑!顧先生?顧叔叔,咱們不止性別不合適,還存在這輩分差。”顧摯沉聲道:“我沒征求你同意,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長久的沉默。兩人都心有靈犀的握著手機沉默,顧摯心里對這事其實挺沒底的,陳再會怎么回答他?是說好,還是不好?顧摯沒有把握,畢竟今生不比前世,前世陳再只有自己,滿心的依賴都放在自己身上,可今生不是了,今生,自己已經不是他的唯一依靠。他倏然有些緊張起來。曾經面對股市幾乎崩盤的顧先生也巍然不動,而此刻,卻坐立不安起來。許久,陳再的聲音才從電話里傳了過來,聲音很輕,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意味,“顧先生,你在逗我玩嗎?這并不好笑,你怎么會喜歡我……我什么都不會,你卻已經功成名就,而我還是一事無成。”顧摯一字一句堅定道:“陳再,你不用妄自菲薄,你值得我喜歡,也值得任何人喜歡。你是最獨一無二的。”陳再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為什么會喜歡我呢?進娛樂圈的時候,陳再還在映星就聽說過顧摯的名聲,那是無數藝人都想攀上的靠山,可這靠山,卻意外的,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有人說顧摯家世好,看不上他們這些混娛樂圈的。陳再覺得握著手機的手心有些發燙,“顧先生,”陳再說,“謝謝你。”顧摯知道了他的答案,可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蒙生退意,反而多了幾分不懼,“我想見你,現在就想見你。”陳再笑道:“顧先生,咱們可離了兩三個小時的路程。”“你出來。”陳再緩緩起身,握著手機望著化妝鏡中的自己,久久沒有說話。半響,才失笑道:“出來?你逗我呢?”“我在你片場外。”陳再微怔,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仰頭,眨眼,好一會才道:“等我一下。”顧摯在電話里低聲笑著,磁性又性感,“好,等你,再久我也等你。”陳再大步朝外走,一開門,林文宣就站在門外,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了。陳再一手握著手機,順帶望著他,“有事?”林文宣仿佛極為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想和你談談。”陳再晃晃手中的手機,“幫我一個忙,幫我向蔣導請半天假,有人請我吃飯,非去不可。”說完,陳再視線從林文宣身上轉移開,對他的蒼白的臉色視而不見,大步朝外,在片場門口,他看見顧摯正倚在車邊看著他。☆、第三十五章顧摯一直都記得前世和陳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像今天是個天氣晴朗的日子,那天突然大雨滂沱,已經是深夜了,他站在樓下沒等來半路拋錨的司機,倒等來小崽子淋著雨,一頭撞進他懷里,還一把搶了他手里的傘。那天顧先生被淋了個透心涼,順帶把陳再記得死死的。第二天把人找出來,陳再一臉懵逼并著嬉皮笑臉的樣子,他當初還以為是在裝蒜騙他,實在覺得可惡。可就是這么可惡的一個人,他還是覺得,眉飛色舞叛逆乖張的陳再才是他該有的模樣,可惜的是,前世他看小崽子作天作地的時候太多了,現在反而看不到了。現在橫亙在他和陳再面前的,更多的是阻礙,是距離,是隱忍,是妥協。顧摯覺得,似乎越走越遠了?可是不后悔,這不就是自己重生的意義?陳再站在片場門前,望著不遠處立身于車旁的顧摯,西裝革履,衣領扣得嚴嚴實實,透著一股禁欲的氣息,有些人,越成熟,魅力值越大,就像紅酒,年份越久,越發濃郁與香醇。陳再覺得顧摯就是這么一類人,有錢有勢,一眼望而生畏,再一眼,就恨不得全身心都貼到他身上。可他不明白,這么一個人,怎么會對自己說那些話。陳再若無其事的看著他,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陽太烈還是剛才哭得太過,總覺得現在眼睛酸辣辣的,一眨眼就想流淚。可在顧先生面前,他不想這么狼狽,仰頭望天了好一會,才笑道:“顧先生怎么來了。”“剛才電話里不是說了?想見你。”“有事?”顧摯見他不過來,抬腳走近,“片場里面是我投資的電視劇,怎么?我不能來?”“可以!”陳再若無其事的往后退了退,直到退無可退,被顧摯逼到靠墻,這才略有些倉皇的仰頭望著他,“領導來視察,我們一定配合。”顧摯低頭望著他又長又密的睫毛輕顫,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哭過了?”對于陳再的眉眼五官,對顧摯而言都極為深刻。他記得陳再囂張跋扈眉飛色舞的樣子,也記得他隱忍哭泣喘息求饒的樣子,但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陳再在自己懷里失聲崩潰痛哭流涕的樣子。顧摯不禁在想,不久前的陳再是什么樣子的?一想,心就顫了起來。“我可沒哭,”陳再抬頭揉著眼角,“就是沙子進眼睛里了。”顧摯也不戳破他,“下次小心些。”其實他心里清楚,將陳再的傷疤攤開在陽光下,以強硬又不容他逃避的姿態逼他面對,讓他將深埋在心底,早已經腐爛發臭,卻在時時刻刻折磨著自己的過往挖掘出來,會疼一時,但終有一天,會痊愈。顧摯最害怕的就是前世重蹈覆轍,陳再喜歡將事情悶在心里,什么也不說,他所見到的,感受到的,無論是黑暗還是陽光,所有積壓在內心深處,日復一日,那些令他不堪重負的存在最終會將他撕咬得鮮血淋漓。他至今還記得陳再躺床上安睡的樣子,可是一觸摸,卻是涼的,一掀開被子,卻是紅的。明明昨天晚上還和自己吵吵鬧鬧,一眨眼的功夫,連個笑容都看不到了。這種絕望,顧摯今生不想再經歷一次。所以今生,他決不允許他再逃避,必須面對,必須解開他心里所有的心結!陳再低頭失笑,“不會了,以后,再也不會了。”有些事情想通了,發xiele,不再是自己的包袱了,就永遠不會再放在心上。“顧先生,您好。”林湛從攝影棚內走出,兩道凌厲的目光驀然相撞,“我叫林湛,是林老先生派來保護陳先生的人。”顧摯勾唇笑了笑,“有事?”林湛沒有回答顧摯的話,而是對陳再說,“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