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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要修養多久?”“一個半月,江先生給了我兩個月假期。”“那就好好——”江楠話未說完,病房門突然打開,許嬸健步如飛沖進來,抓住他就是一陣檢查。“傷哪兒了?怎么這么不小心,醫生怎么說?會不會留下后遺癥?不會留疤吧?小伙子年紀輕輕的,留了疤可怎么辦……”江楠哭笑不得躲過許嬸的手,把她按在床邊坐下,道:“我沒事兒,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哪兒都沒出毛病。真正受了傷的是王磊,你看他,還打著石膏呢。”許嬸的注意果然被轉移,胖胖的身體瞬間移到王磊面前,圍著他上上下下打量,“哦呦,瞧這手腫的,痛不痛?打消炎藥沒?醫生有沒有說要注意什么?能不能沾水?幾天換一次藥?”江楠笑瞇瞇地看著難得現出點無措的王磊,火上澆油道:“嬸兒,這次多虧了王磊,是他救的我,不然我都見不到你了。”“別瞎說!”許嬸輕斥了一句,轉頭面對王磊,又是滿臉的感激和疼惜,“真是要謝謝你了小王,要不是你,咱們家阿楠、阿楠他……”她說著,竟開始哽咽起來,話也說不用下去。江楠慌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嬸兒,你怎么了?你看我,我沒事呢。咱們該高興才是,你怎么哭了?啊?你別哭啊嬸兒,你一哭、你一哭我就難受,我也想哭……”說完他嘴巴一咧,真的要哭出來的模樣。許嬸抹了把眼睛,拍著他的手背道:“嬸兒沒哭,就是后怕,你說你要是真出事了……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不吉利。你說得對,沒出大事咱們就該高興了,等你出院,嬸兒做一桌子好菜慶祝一下,小王也來!”江楠忙點頭,又七哄八哄的,好容易才把許嬸執意要留下來照顧他的念頭打消。許嬸離開的時候,王磊也就跟著走了,雙人病房只住了江楠一個人,一下子就顯得空蕩蕩冷清清。他躺在床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想起許嬸那番話,心里發酸。要是他真的出了事,別人會怎樣?會有人知道嗎?他們是傷心、難過、震驚、幸災樂禍還是毫無感覺?恐怕得等他真正出事了才會知道。可他要是真的出事了,也就不用再管別人怎么想了。他腦袋里亂糟糟的,不知道是不是車禍后遺癥,怎么也止不住胡思亂想。或許是周圍太安靜了,他希望能聽到些人聲,可整條走廊甚至整棟樓都是靜悄悄的。窗外暮色四合,夜晚逐漸降臨。江楠掏出手機,在通訊錄里一個個找過去,點到江和森的名字時,他停了好一會。他想給他哥打個電話,跟他說頭很疼,醫院很安靜,他一個人很無聊,想跟他哥撒撒嬌,讓他陪他說說話。可他不知道經過上次,江和森是否還愿意見到他,是不是再也不愿原諒他了,他害怕。最后他還是撥出了那個號碼,等待的時候他甚至聽得見自己有如鼓聲般的心跳聲,他暗自打氣:沒事的,電話一接通就道歉,哥肯定會原諒他的。他聽到‘嘟——嘟——’的聲音停了,馬上一鼓作氣道:“哥對不起,上次是我——”“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后再撥。sorry,thenumber——”江楠有點茫然,他又撥了一遍,響了兩聲后,又傳來那個溫柔的女音,“對不起,您說撥打——”他眼前有點模糊,抖著手又打了一遍,一樣的結果。江和森掛了電話,拒絕跟他講話。江楠把手機電池卸下來,塞到枕頭底下,拉上被子蓋住自己的頭。江和森端著一鍋湯從廚房出來,放到餐桌上,對一旁的蔣情道:“我剛才怎么聽見我手機響了,誰打來的?”“打錯了。”蔣情刪了通話記錄,若無其事地把手機遞給他。“那怎么還響了好幾次?”“我跟他說打錯了,他還不信,又打過來,真是個怪人。”江和森哦了一聲,將手機放進圍裙兜里,又進了廚房。他拉上廚房玻璃門,掏出手機看了看,沉吟許久,撥出一個號碼。“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江和森皺起眉,失望地嘆了口氣。第35章江楠悶在被子里,回想從前的事。他跟江和森差了六歲,他出生時,他哥正要上小學。家里情況不怎么好,祖祖輩輩守著幾畝田過日子,男人女人都要下地干活。家里父母沒精力照顧他,他是被江和森帶大的。江和森那時候在村里小學讀書,每天上學就背著弟弟去,把江楠放在cao場空地上玩耍,他在教室里聽老師講課。下課鈴聲一響,他準第一個沖出去,把江楠抱回自己位置上,陪他玩一會,上課了又送出去。后來老師開了特例,允許江楠在教室里坐著看他們上課,就是不許發聲。江楠十分乖巧,一整天坐下來,比那些大他五六歲的學生還安靜。江楠小時候曾有一段時間得了o形腿,用農村話說,就是‘鴨子腳’,后來年齡長了才慢慢矯正過來。那是長期被江和森背在背上背出來的,江和森也因從小背著弟弟而被壓了個子,比同齡人要矮一些,等上了大學營養好了才猛竄個子。兄弟兩人的感情自然是打小就很好的,后來江和森去了縣里讀中學,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那會還沒讀書的江楠就每天在墻上畫杠杠,每畫足二十九條,第二天他就一大早爬起來,到村頭去等哥哥,那時候他不知道,有時一個月是有三十一天的,往往就這么空等上一整天。那會多單純啊,就算等了一整天沒等到哥哥,委屈得直掉眼淚,第二天江和森回來一哄,他就又高興起來,跟條小尾巴似的,他哥到哪兒他也到哪兒。之后江和森讀高中,學業更加繁重,回家的機會更少,江楠也有了自己的玩伴,這種連體人一樣的狀況才有所緩解,但血脈相連的兄弟情誼只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越發深厚。江楠從不怨恨江和森,當初的事他哥并不知道,他那時正沉浸在不能上大學的絕望里,家里人又都刻意瞞著他,等他發現了再鬧已經晚了。遠去的弟弟不知如何尋回,剛剛賣了他弟弟的親生母親又以死相逼,他一個少年人能怎么辦。事實上別說他,就連江楠這個當事人,也懵懵懂懂過了很久才明白,他母親當時那一句“那你就乖乖的,好好聽話。”是什么意思。畢竟誰會想到,生你養你的人,正預謀著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