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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逐今天受邀,難得嘗到柳盼扶親手做的飯菜,因此斂眉垂眸仔細品嘗,似乎剛才說的那些事無法影響到他分毫。 聽厲鳶笑得肩膀抖動,于是把水壺微微向她那邊推了推。 厲鳶連連擺手,她現(xiàn)在是連飯都吃不下,更別說是喝水了。 厲萬鈞咳了一聲: “寧老弟家的事咱們不便多提,不過東西送過了心意也就算是到了。那些紛擾和咱們無關。” 言外之意,他們禮金送到了就行,寧全是死是活,行兇者何人和他們無關。 實話說,柳盼扶不是不懷疑厲鳶和寧逐。但一是厲鳶和寧全沒什么過節(jié),犯不著在寧全新婚之夜戲弄對方。 二是,這樣的戲弄太過幼稚,不像是寧逐能做出來的事。 只是心里打消了懷疑,但看自家的死丫頭和寧逐,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 吃完飯,厲鳶和寧逐在長廊下消食。她還是笑得有些停不下來。 寧逐無奈:“有那么好笑嗎?” 厲鳶道:“我不是在笑,我是在‘幸災樂禍’。” 昨天晚上,她帶著寧逐摸進寧家的時候,寧全嚇破膽的樣子讓她現(xiàn)在都忍不住想笑。 然而她也沒想到,寧逐竟然真的跟著她,也陪著她瞎胡鬧。 寧逐勾了一下嘴角。 厲鳶咳了一聲道:“侯爺那邊不會找你麻煩吧?” 寧逐搖了搖頭:”無事。他們即使懷疑到我頭上也不敢動手。” 他又回到了北域武道院,以北域的勢力,和他的實力,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了。 厲鳶也欣慰地嘆口氣: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敢欺負你啦。” 寧逐看著她與有榮焉的樣子,勾了一下嘴角。 厲鳶還想自夸自己那個“小人”兩個字寫得無比順暢,突然感覺面上一涼。 她一愣,和寧逐微微抬眼。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雪。 厲鳶摸了摸臉上的冰涼,不由得喃喃: “冬天到了。” 寧逐垂下眸子。 時光流逝,雖不止何時是終點,但到底離那一日又近了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明后天完結(jié) ☆、第 99 章 天氣突然轉(zhuǎn)涼了。 夏季時熱意是一天一天地積累, 而變得冰寒的時候, 可能只需要一夜。 厲鳶也換上了冬裝,毛絨絨的領子托著臉頰,有時候她照鏡子,會懷疑自己是一顆蒲公英。 今年的冬天是她到南境學習之后,第一次在家里渡過的冬天,因此柳盼扶對此很是重視, 不僅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還三令五申她不許總往外跑。 厲鳶習武之身哪里會怕冷, 但是礙于老娘“厚重”的愛,她只好勉強忍受自己被裹成一個小球。 雖然是剛?cè)攵? 但雪已經(jīng)下得不薄了。 厲鳶站在門口 , 微微探一下腳, 已經(jīng)能夠踩出一個不淺的鞋印。 小鳳從她肩頭跳下去,在雪地里肆意翻滾,像是一團棉花里七彩的毛線團。 柳盼扶帶著她和蘇婉在亭下喝茶賞雪。柳盼扶手中拿著針,想給她繡一個暖手筒,茶香裊裊,她娘親的眉眼在水汽中有些朦朧。 厲鳶拄著下巴, 聽清水的沸騰聲,有些昏昏欲睡。 方白自己出去溜達了,許是剩下都是女人,柳盼扶在家里憋悶,難得有女兒和小姑娘陪伴, 嘴角微勾就打開了話匣子。 “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地早。” 蘇婉搓了搓手心:“是,而且還很冷。” 柳盼扶看了看天色:“這么冷,方白那小子還跑出去。” 蘇婉一笑:“每年我們幾個這個時候都南境關著,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怎么可能不玩得痛快。” 柳盼扶勾了一下嘴角:“我和你厲伯父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早已經(jīng)開始談婚論嫁、獨當一面了,你們現(xiàn)在卻還在想著玩。” 厲鳶懶洋洋地道: “娘,成親有什么好的。不能出去玩,也不能出去吃。一個人自由自在地多好。” 柳盼扶嗔她一眼: “你這孩子……你知道為娘cao心你的終身大事,還來說這樣的話氣我。” 厲鳶撒嬌賣癡,柳盼扶掐了她一下,這才罷了。 蘇婉湊到厲鳶的耳邊,小聲問: “師妹,這幾天寧逐怎么不來找你啊。” 厲鳶把茶吹涼,放在小鳳的旁邊:“他來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醉紅樓的花魁。” 蘇婉用指頭點了她一下:“又來不正經(jīng)的。” 柳盼扶想了想,皺起秀眉:“那就奇了怪了,這幾天不見他的人影。寧逐雖然是個悶葫蘆,但對我還是有禮有節(jié),如果真有事外出,絕對不會不作聲。” 說到這里,柳盼扶看厲鳶眉眼不抬,像是不干她事一樣,氣不打一處來: “你個死丫頭,我問寧逐你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啊。你前兩個月不在家的時候,不知道是誰代你盡孝嗎?不知道是誰不會撒謊硬是撒謊幫你打掩護嗎?” 厲鳶被掐得“嘶”了一聲,趕緊捂住臉。 柳盼扶又瞪了她一眼。收回手指,這手上的女紅也做不下去了,越想越有些心慌: “鳶兒,你說寧逐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前幾天寧府出了那么大的亂子,不僅寧老爺,連侯爺都丟了面子。他們會不會懷疑到寧逐的身上?” 柳盼扶越想越是這么回事,這下連坐也坐不住了: “寧逐雖然有點能耐,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官家的人。不行不行,我得去問問老爺。” 眼看著柳盼扶就要起身,厲鳶趕緊道: “娘!他在后山閉關打坐呢!” “閉關?”柳盼扶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沒事了。” 只是剛坐下來,她就意識到了什么,斜著水眸看向厲鳶:“你怎么知道的?你們兩個最近是不是偷偷見面?” 厲鳶:“……” 厲鳶艱難地坐起身體,無奈地道:“也沒有見面。” 只是用“飛鳥傳書”傳遞信息罷了。 每天晚上,她的窗前都會出現(xiàn)一張紙條。 上面寥寥幾個字,或是說他在哪,或是說他練功練得如何,又或說哪個惹人煩的大能又來向他挑戰(zhàn)。 在那一沓紙條里,寧逐褪去了白日的沉默,在寡言之中難得見到他別扭而又有趣的小心思。 他說“今晚之月格外圓,明日給你帶西街的煎餅。” 他說“練至最后一重,難于上青天。恐五日之內(nèi)不能出門。” 他說“今日來人,是一個柳條老道,出招似沾水的鞭子般地疼。” 厲鳶每每忍俊不禁,問他這幾天為什么沒有出門,可是侯爺?shù)娜苏宜闊?/br> 他回因為最近勤于修煉淬筋秘籍最后一層,恐怕不能時時來見她,只能在她睡熟時放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