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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喜悅,還有自己無法忽視的滯悶。 他暗道這一切可能是幻境的后遺癥,勉強壓下這種不安,道: “已經拿到手了。” 說完,他道:“說好了,拿到火芯之后我帶你去喝酒。” 他帶著她踏上了疾行法寶向另一座青山飛去。 厲鳶看著腳下的青山連綿,道:“你還記得哪座山頭嗎?” 楚隨之道:“我當然不會忘。” 說著,他帶著她猛地跳下來,兩人看著遠處的群山起伏,紅樓林立,不由得想到了那次宗門大比,不由得一時失語。 厲鳶默默地坐了下來,山風撩起她的長發,好像是回到了第二輩子的當晚,她知道自己要完成任務,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激動。 本想著自己在這里一醉方休,哪想到會碰見楚隨之。 她更想不到,隔了幾輩子她又要回到這里,而是還是和這個王八蛋。 她回頭:“酒呢?” 楚隨之道:“我這么大個人,都沒有酒來得重要?” 這樣說著,他還是從鐵牌里掏出浮光花酒,遞給她。 兩人對碰了一下,厲鳶一口酒一口山風,灌了一肚子的涼,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楚隨之要拿出暖身的法器,她擺了擺手: “不用不用,對著山風喝酒是少有的體驗,你拿出來就沒意思了。” 楚隨之想了想,幾年前兩人也是灌了一肚子的冷風,如今故地重游弄這些法寶反而破壞了氣氛。 他和她又灌了一肚子的冷風,只是這一次,兩人的心中沒了上一次的沉重與痛快,多了一點溫馨與愁緒。 楚隨之晃了晃酒壇,道: “這幾壇酒是我滿世界搜來的,味道比你釀的差遠了。” 厲鳶一說到酒,就有些得意: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研究了多少年。” 楚隨之很喜歡看她眉眼飛揚的樣子,因為她自從回來后,雖然看似正常,但也比以前安靜了好多。 他吐出一口氣,突然道: “我在那個雪山里,看到了自己心里最害怕的事情。” 厲鳶的手一頓,她知道他的過去是一道傷疤,于是低聲道: “我知道有些事過不去。當年湮魂宗太過強大,不是你能對付……” “我看到你向我退婚的那一天。” 厲鳶的話音中斷,她有些不可相信地看著他。 楚隨之看著她,輕聲道: “我看見你冷冰冰地對我說,你要退婚。” 厲鳶的臉色微變,她道:“楚隨之,我……” 然而他卻勾了一下嘴角:“我當然看穿了這是個幻境。然而在我以為我戰勝了幻境之時,卻又看到了‘你’。‘你’在里面對我說。一切都是假的,連我和你的初遇都是假的。” 這一次,厲鳶的呼吸一滯。 楚隨之的笑容轉為苦澀: “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不是怕你的拋棄。而是怕虛假。如果我和你之間,連最后一點糾葛都是假的,那我們還剩下什么呢?” 厲鳶感覺鼻子一酸,她低下頭啞聲道: “那你信了嗎?” 楚隨之道:“如果我信了,我就不會站在你面前。” 厲鳶苦笑一聲,發出甕聲甕氣的呼氣,她抬眼看向楚隨之,剛想說話,他就不滿地皺起眉: “厲鳶,你現在才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已經晚了……我現在能把一切告訴你,就是為了讓你知道我不在乎。” 厲鳶一愣。 他向她晃了晃手中的酒: “如果按你所說,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連我的存在都是一種謊言,還有什么不是虛假的?可是此時此刻,我能感受到風,我也能品嘗到最淳的酒,我也能看見你讓人心疼的眼淚。我看見的、我聽到的、我感受的,才是最真實的,又何必需要別人來告訴我真假?” 厲鳶的指尖一顫,她低聲道: “你總是有那么多的大道理。” “只是經歷得多了,就懂得多了罷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糾結得發白的手指上,輕聲道: “而且你忘了,厲鳶。既然你說那么多的謊言,我早就不信你的嘴。我自己會看、也會聽。” “這世上沒有第二個女人會甩著鞭子對我,也不會有哪個女人半夜東躲西藏只為了偷喝一罐酒,更不會在我以為她對我怨恨之時,和我徹夜對飲。” “即使這一切是假的又如何,老子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厲鳶看著他俊逸的側顏,眼角被山風吹得發痛。 她也想告訴楚隨之,不止他的感情是真的,她的感情也是。 畢竟真真假假,如果在這里活了二十多年,誰又能分得清呢? 她永遠都忘不了初見時,他狼狽下故作意氣風發的嘴角,也忘不了他被屠族之時躺在尸堆里煞白的臉,還記得他離開厲家的時候決絕的背影,更記得他闖入厲家時,沾著血的刀尖。 三分的真混著六分的假,若是摻雜著一分的情,那么就變成了十分的真。 所以,愛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厲鳶心潮起伏,酸澀與悲哀堵在喉口,半晌道: “楚隨之,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會捉蟲 ☆、第 81 章 楚隨之得到火芯之后, 就必須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為徐承天重鑄身體。 厲鳶問他是否要回宗門。 他想了想, 道:“那里不太清凈。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我若是真在宗門復活了徐老頭,恐怕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門來。我就隨便找個山頭吧。” 說著,帶她踏上法器,兩人瞬間消失在了無極宗內。 厲鳶站在楚隨之的身后,看著遠處似火的朝陽, 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一點。 小鳳縮在厲鳶的懷里昏昏欲睡, 頭毛被風吹得炸了起來, 就在它想要把臉也藏進她的懷里的時候,突然嗅到一股香味, 不由得瞬間就睜開了眼: “什么味道!” 厲鳶被它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原來他們身.下是遼闊的平原, 前方只有一座城,城郊是零星的農家,晨霧彌漫,炊煙裊裊,屬于最純粹的食物的香氣飄了上來。 不過再濃郁的香氣在這么高的地方早就被稀釋得接近于無,也虧得小鳳能嗅到這股香味。 厲鳶又無奈又好氣地捏了一下它的嘴巴: “包袱里還有你的仙米沒吃完呢, 你什么時候對農家的食物感興趣了?” 她不是不想給小鳳吃,而是看楚隨之著急為徐承天重塑身體,不想在這個時候耽誤時間。 小鳳頓時可憐兮兮地看向厲鳶:“小鳳仙米吃膩了,難道鳶鳶不餓嗎?” 她剛想捏住它的鳥嘴,楚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