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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逃脫不過老天的算計,肯定會導(dǎo)致道心不穩(wěn)。 “衡哥!你別動氣!” 元衡的胸膛微微起伏,然后閉了閉眼。 雖然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但他還是有些震驚。 仿佛一人對著畫中人說笑,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畫中人一般,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荒謬。 好在他修煉多年,因果一事早已看透,倒沒有太陷入糾結(jié)導(dǎo)致入魔。 況且按照厲鳶的話來說,如果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能夠登上巔峰,此時比起那些掙扎在塵世間的普通人的人來說,他的所有情緒波動,都顯得不值一提。 想到這里,他搖了搖頭,啞聲道: “我無事。你繼續(xù)說。” 厲鳶松了一口氣,她垂下長睫,道: “我本以為我做完這幾個任務(wù),就可以回家。但沒想到寧逐的世界還沒有結(jié)束呢,你們、你們幾個就都找來了。” 厲鳶說完,小心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斂了眉目,情緒像是水滴入海,毫無起伏。 她心下忐忑,低聲道: “真相就是這個,至于你問我在臨仙閣的時候……那時候我確實是帶著任務(wù)成為了你的師妹。” 她話音未落,元衡的眉頭一皺,猛地咳了一聲。 厲鳶看他嘴角的鮮血,臉色大變:“衡哥!” 元衡偏過頭,不讓她靠近,一揮袖子瞬間把她拂回了椅子上。 厲鳶一屁股坐了回去,一抬眼就看到元衡抬了一下手腕,指尖墜著兩顆猩紅的液體,她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你總得等我說完吧。” 說著,她執(zhí)拗地跑過去,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 “成為你的師妹是任務(wù),但和你相處的每一天卻不是任務(wù)。” 元衡的指尖一顫。 厲鳶啞聲道:“和你相處的日子,每一天我都很感激地去過。我跟著你一起了解新的世界,和你一起接受大道的洗禮。沒有你,就沒有以后的厲鳶。若那都是任務(wù),你就太瞧得起我的演技和瞧不起你自己了。” 元衡一怔,他猛地轉(zhuǎn)過頭看她。 厲鳶落下淚來:“你不是說嘴巴會騙人,心也會騙人。但神魂不會騙人嗎?你可以看看我的神魂,看我是不是在騙你。” 元衡的眸光顫動,他的手落在她的發(fā)絲上,半晌猩紅了眼角,指尖也隨之滑下,若有似乎地在她的臉頰上停留了一瞬。 “我信你。” 他收回指尖,也帶走了她眼角的淚: “對不起,是我太過偏執(zhí),險些生了魔心。” 厲鳶頓時松了一口氣,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有些顫抖: “不怪你。誰讓我騙了你這么多次。” 說完,她勸道: “衡哥,這件事我知道聽起來駭人聽聞,你知道真相也好,但是莫要往心里去。我現(xiàn)在想明白了,怎么活都是一天,若是太過較真早晚會苦了自己。你別太鉆牛角尖,執(zhí)著什么因果,要是誤入魔道就不好了。” 元衡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道: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誰又能說得清呢?我只要專注眼前就好。” 說著,他又回頭看她。目光澄澈,像是全部都盈滿了她。 厲鳶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湊得有點(diǎn)近,不由得退后一步。 元衡緩緩地道:“我以前暗道你若是有一分真心,我也可當(dāng)成十分珍藏,但現(xiàn)在我想通了,無論你對我還剩多少真情,我都不會放手。” 厲鳶:“……啊?” 她還等著對方的狂風(fēng)暴雨,怎么、怎么又扯回感情上的事情了? 元衡站起來,他撤回了限制,外面早已通亮,又是新的一天。 朝陽灑在他的身上,他破天荒地勾了一下嘴角。 “過往種種皆是前塵,從今以后和我你重新開始。” 恍然有一束光射在了厲鳶的心上,她的心臟重重一頓,瞬間失神了。 ———— 厲鳶帶著小鳳回到房間,她無力地扎進(jìn)松軟的被子里,把臉藏在小鳳的小肚皮下哀嚎。 “這可怎么辦啊,衡哥的態(tài)度好像更加堅定了,我還以為他會生氣然后不理我呢!” 小鳳嘆口氣,然后摸了摸厲鳶的臉頰: “還不是因為鳶鳶的魅力太大。” 厲鳶無語凝噎:“我不是在開玩笑。早知道這樣,他問我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時候,我就不該怕他吐血說實話。我就該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從頭到尾都是在演戲,這樣他就會死心了。” 小鳳道:“鳶鳶你就別掙扎了,元衡會看神魂啊,你要是真撒謊他是能看出來的。” 厲鳶哼了哼,徹底躺平。 小鳳跳到她的面前,小聲問: “鳶鳶,你為何不接受元衡呀。難道是因為還顧慮其他三個?” 厲鳶坐起來,抓了抓頭發(fā):“怎么可能?我那是……” 她頓了一下,以前不接受衡哥,那是因為心中有愧,再加上自己沒有心力去想感情的事情。 如今衡哥已經(jīng)原諒她,兩人之間的事情也已經(jīng)說開。 她似乎沒有理由再拒絕。 小鳳張開羽毛給她分析: “元衡是修仙的,還是這里最厲害的人。他雖然性格很壞,但對鳶鳶很好,鳶鳶為什么不接受他呢?” 厲鳶斜眼看它:“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小鳳縮了縮脖子:“小鳳在說實話。” 厲鳶沉默了一下,道: “感情的事情哪里會是那么簡單。如果回到三百年前,我恐怕會考慮,但是現(xiàn)在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我已經(jīng)很累了。實在不想再為感情的事分神。” “更何況……衡哥要成仙了,我早晚是要回家的。” “鳶鳶要回家?!” 小鳳猛地炸了毛:“鳶鳶去哪里?!鳶鳶不許走!” 厲鳶趕緊把它抱在懷里,她想說什么,卻覺得嗓子酸澀,半晌擠出聲音道: “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我自從上輩子死后就代表緣分已盡,這輩子還能見到你們已經(jīng)是恩賜了。小鳳,我不能太貪心了。” ———— 門主府邸內(nèi)。 棋盤上有一枯枝般的手指一頓:“你要下山?” 元衡點(diǎn)頭:“是。” “怎么?”門主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這是看咱們仙門太久,看膩了想要出去耍耍?” 元衡道:“我要帶厲鳶下山。” 門主眼角一抽,差點(diǎn)掀翻了棋盤: “你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仙門!她才來幾天就把你拐跑了!” 元衡抬眼:“門主,慎言。她和我尚未婚嫁。” 門主哼了一聲:“你小子跟我裝什么裝,你一早上藏都藏不住的喜氣洋洋的樣,一看厲鳶就逃不過了。說吧,下山干什么?采辦成親要用的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交代弟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