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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小聲提醒道:“那婆子沒賣身給咱們府呢?!?/br> 云嫣點了點頭說,“那就給她家幾兩賣身錢叫她簽了賣身契后再賣給別的府去做仆人,這樣一來我便也算是罰過她了。” 淺草還未開口,蘇嬤嬤就氣壞了。 她還沒見過有人是這樣管事兒的呢! 豈料云嫣轉頭還與她說:“方才我險些就誤會了您的好意,您提醒得極對,我既是啟國公主,可從來沒有聽別人的道理,本看在您是我外祖母的份上才低聲下氣,沒想到您是以景國嬤嬤身份來引導,那我自然也該以啟國公主身份處事兒,不然哪里能壓得住下人,您說是嗎?” 這蘇嬤嬤本就自恃身份,對這“六皇子外祖母”的身份頗是嫌棄,以“蘇嬤嬤”的身份為榮,云嫣這么一句話正是將她堵得不上不下,還叫她覺得對方就是在暗指她是個下人。 偏偏云嫣面容純澈,找不出一絲的邪氣叫她去捉住把柄。 蘇嬤嬤原是要發作,但想了想目光卻還是沉了下來。 她到底不是吃素的,這會兒氣得內傷了還能及時忍住。 等到晚上,景玉陪同家人用晚膳后,蘇嬤嬤才緩聲道:“皇子妃如今年紀尚輕,如今民間又奉行女誡之風,該叫皇子妃抄寫百遍來修身養性?!?/br> 蘇嬤嬤白日里隱忍著便是要晚上給云嫣個下馬威。 不論是兒媳還是孫媳,這下馬威在剛入府時便該給她一頓,遑論她犯錯還是沒有犯錯,那都是她做人媳婦該受的。 是以蘇嬤嬤轉念一想,便到晚上說給了景玉聽去,一來方便敲打景玉,二來也好叫這天真的皇子妃日后在她面前懂得夾起尾巴做人。 云嫣聽到這話,小臉果真就頹了下來,轉頭頗是委屈地看著景玉。 卻不曾想六皇子殿下聽了蘇嬤嬤的話后,也只是淡聲應了個“也好”。 云嫣頓時愣住了。 他怎么還幫著他外祖母欺負她呢? 人家不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嗎? 他連養母都掐死了,怎么連外祖母都還沒忘? 蘇嬤嬤心滿意足離開,云嫣卻越想越氣。 待淺草催她回去睡覺時,她便氣惱著去了書房要去罰抄。 待夜色再深些時候,云嫣還透過窗戶縫往外張望。 “外面烏漆墨黑有什么值當看的?” 身后響起個聲音嚇了她一跳。 她轉頭便瞧見景玉不知何時進了屋來。 云嫣一手戳著干了的毛筆,一手揉著眉心嬌弱道:“殿下,我頭暈得很,想來是前陣子身體還沒好透呢……” 景玉垂眸望著她道:“想不抄也可以?!?/br> 云嫣立馬頭不暈了,杏眼兒也不迷瞪了。 景玉本想直接叫她回去睡覺,見她變臉跟翻書似的快,抿了抿唇,卻轉了心思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答上來了才行。” 云嫣心說莫不是他想趁這個機會來打探自己的秘密? 云嫣頓時信心滿滿,他就算問的秘密再不能講,她也還是能編些瞎話去騙他的。 景玉將她臉上的狡黠納入眼底,隨即接過她手里的毛筆淡聲道:“女誡有幾章?” 云嫣:“???” 這種事兒顯然就不是她想瞎編就能瞎編得了的了…… 她遲疑了片刻,輕聲道:“十章?” 景玉搖頭。 云嫣低頭想要去看原本,卻發覺她這夫君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蓋了個手掌在上頭,恰好叫她什么都瞧不清…… 云嫣為難地顰起眉來,又聽他問:“婦行是什么?” 云嫣悶聲道:“這答案定然很難?!?/br> 景玉掃了她一眼,卻替她答出:“是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四樣。” “原是如此,我正有些印象,只一時沒想起罷了……”云嫣立馬恬不知恥道。 景玉倒也不拆穿她,“敬慎說的又是什么?” 云嫣支吾了兩聲說:“是要做事小心,不能被人捉住把柄……” 景玉長睫輕顫,像是被逗笑了一下,聲線冷清道:“是要婦人婚后溫柔懂禮,靜貞嫻順?!?/br> 他的回答倒活像個大巴掌般啪啪地打在小公主的臉上。 “殿下問我個簡單的行嗎?” 云嫣眨著大眼睛,揪著他袖子扯了幾下,試圖用撒嬌蒙混過關。 景玉沒有阻她動作,遲疑片刻道:“婦行是什么?” 云嫣怔了怔,覺得這問題好生耳熟。 她一點都沒想起來,這就是景玉方才問她的頭一個問題。 云嫣一邊心里頭埋怨,一邊又暗暗腹誹這六皇子怎就能將一本女誡知道的這樣熟悉了? 她曉得他是什么雜書都看,但卻不懂他將這種書也看得爛熟是什么意圖了…… 景玉見她面有倦態,才指出她的不是,“你今日不該頂撞外祖母,因你初犯,便小誡一番作罷了。” 云嫣扁著嘴兒道:“殿下不怕傷了嫣嫣的心嗎?” 景玉忍不住撫了撫她的臉頰,若有所指道:“你又何至于在她才進府的時候就給她一個沒臉呢?” 云嫣見他好似又知道了,只裝傻道:“殿下叫我如何我便如何就是了,只是倘若日后旁人欺負了我,殿下也會護著我嗎?” ☆、第 46 章 “倘若旁人欺負了你,我必然也會護著你?!?/br> 景玉給出的答案既在她的意料之中, 又卻沒有任何出彩之處。 便像是個刻板的人, 做的事兒說的話,件件都刻板至極。 云嫣軟軟地倚在他懷里, 漆黑的眸子里似乎還蒙著一層叫人看不透的虛影。 夜里楚吉將那蘇嬤嬤與云嫣之間的矛盾也弄了清楚,又細細講來。 “公主買下了那婆子的賣身契后, 叫來的牙婆也嫌那婆子年紀大不肯要了,公主便又讓人將這婆子趕去莊子上做事兒去了?!?/br> 景玉靜靜得聽著, 不置喙一詞。 楚吉猶豫了片刻, 道:“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說完見景玉也神色也無一絲不豫, 便輕聲將自己分析的想法說出,“奴才也查過那婆子的事情, 那婆子家中貧窮,兒子與兒媳早年都相依去世, 家里只有個十來歲的孫子與她相依為命, 她不去偷竊那架子上能比紙更貴百倍的擺件, 反而單單竊紙, 顯然也是個心思怯怕的老婦,行為不端, 可也算是為了孫兒而非利己。” 他說完這話又去打量景玉臉色,景玉便淡聲道:“繼續?!?/br> 楚吉松了口氣,說:“公主看似像在胡鬧,可她最后卻將卻花錢將這婆子買了下來趕去莊子上做事,這婆子看似受罰, 在府上無地自容,但其實是得了一筆錢財可以拿回家去,她去了那莊子上,也不至于真的無處可去了?!?/br> 楚吉倒也不是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