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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知錯了!罪妾應該從一開始,就將真話和盤托出!”她這一席話,雖然聳人聽聞,卻邏輯自洽,句句在理。第13章上京樂師(十三)“單庶人,你說太子殿下和云樂師之間有茍且之事,可有證據?”單蕙臉上的表情更大義凜然了。“此事,不必由罪妾來說,闔宮上下,人人皆是證見。”單蕙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侍女、宦官。所有人都在暗自思忖這幾天的見聞。云樂師容貌極美,氣質不似人間,別說闔宮上下,就算全天下,也只有他能與太子殿下相配了;太子殿下的病,藥石無救,然而云樂師只彈了一曲箏,說了幾句話,就將他從病榻上喚醒;自云樂師來到元亨宮,便只與太子殿下同眠一室,同臥一榻,種種親密舉動,不在話下。更不用說前日,云樂師失足落水,太子殿下立刻舍命相救。所有人都沉默了。皇帝當然也不是瞎子,一經單蕙點破,回憶起過去幾天的種種,便又是雷霆大怒。“逆子!逆子!”他指著慕容南,雙手顫抖:“身為堂堂太子,本應該成為一代明君,卻不想你……如此自甘下賤!違背綱常,愧對祖宗!你……你……你若是只玩樂一番,不放在心上也就罷了,你竟然為了區區一個男寵,不惜伙同皇后,殘害自己身體!此等德行,不配為朕的兒子!”“他不是男寵。”慕容南臉色冷峻:“父皇,情之所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您是不會懂的。”“你!”皇帝氣得幾乎昏厥。云惟知對慕容南來說,當然不能用男寵這樣的侮辱性詞語來稱呼。他是他的神。慕容南貴為太子,從小眾星捧月,卻從來沒有被誰真正打動過。直到那一次,慕容南被貶往寧州,遇到偷襲身受重傷,那時候也才十五歲而已,獨自靠在溪水邊的竹子上,四周寂寥無人,只有凄凄蟬聲,慕容南當時想的是——可能就要死在這里了。他不怕死,他只是不甘心,這一世十幾年,竟然沒有遇到一個知己,沒有遇到一個可以將心吐出來交付的人。然后云惟知就出現了。慕容南一輩子高高在上狂妄霸氣,見了云惟知卻只想化身成一支竹葉,插在他的發間,或者被他踩在腳下,怎么都好。“種種罪孽,均因他而起。”皇帝怒極反笑:“那朕就只好賜他一死。”“……”慕容南沉默地擋在了李越白身前。“罪妾聞聽,相思病并非不可治愈。”單蕙得意笑道:“只要當著太子殿下的面,將云樂師活生生地一刀一刀剁成碎塊,然后令宮苑中的狗啊,貓啊,過來搶食干凈,太子殿下的病,也就好了。”視野中,右下角的死亡倒計時,變成了一。也就是只有一天可活了。李越白怒了,真的怒了。你們當老子不存在是不是?敢殺云惟知,問過慕容南嗎?最重要的是,問過我嗎?白老師不發威,你們就不知道什么叫病貓!李越白輕輕咳嗽了兩聲。“陛下,在下的生死不值一提,但此事事關皇室聲譽。”他收斂了原本總是掛在臉上的溫柔笑意,一張臉冷若冰霜:“請允許在下妄言幾句。”“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說?”單蕙冷笑。“我與太子殿下之間,并無肌膚之親。”李越白道。隔著一道白紗帷帽,他可以不用假裝暈倒。“我們同臥一榻,只是在談論樂理。”李越白正色道:“我策馬奔襲千里前來救殿下,只是江湖之情,殿下舍命跳入冰湖救我,也只是江湖之情。”眾人震驚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不要臉,如此睜眼說瞎話的人。“如果同臥一榻便是有肌膚之親,古代諸位圣賢常常同榻談論大道經綸……難道也該被小人所毀謗嗎?”李越白道。“可笑!”單蕙大笑起來:“那昨日在御書房,太子殿下的種種跡象,又怎么解釋?”“昨日在御書房,太子殿下協助陛下處理政務,即使不論功,也不至于有過錯吧?”李越白假裝迷惑不解。“太子殿下穿了云樂師的內襯白衣,寧州絲綢制成。”單蕙道:“人人皆知,只有發生了肌膚之親,才可穿對方的衣服。”“你是指,這一件嗎?”慕容南冷著臉卷起黑色外袍的袍袖,露出底下的白色里衣。“正是!”單蕙雙眼一亮:“正是這件,不想太子殿下過分喜愛云樂師的衣服,今日也沒有換下!”“錯了。”慕容南冷冷回答:“這衣服,不是云哥哥的。”“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單蕙氣結。“是三年前,父皇得了一匹寧州白色絲綢,便命人裁制成衣,賞賜給我。”慕容南笑道:“我不喜白衣,便一直收著,一次未穿。”“那,那為何突然又喜歡了?”單蕙眼前一黑。“父皇所贈,無不喜之理。”慕容南道。皇帝皺了皺眉,咳嗽幾聲,想起確有此事,怒色稍懈。“陛下,罪妾不敢妄自揣測,還有印記為證!”單蕙抬起手,直指向慕容南的領口:“就在太子殿下領口之內,有歡好之痕!太子殿下每夜與云樂師同臥一榻,有歡好之痕,說明什么?”“這個?”慕容南輕輕扯開領口,露出一塊暗紅色,似乎是被人吸吮出的淤痕。“沒錯,就是此痕!”單蕙咬牙切齒。慕容南用白色里衣的衣袖,蘸了旁邊侍女手里捧的酒,往那印記上來回擦了幾下,擦掉了、白色衣袖上沾了一抹暗紅。“寫字的時候,朱砂和赭石顏料不小心沾上了。”慕容南淡淡地回答。“……”單蕙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眼前一片空白,這種感覺,和上次被拆穿的情況一模一樣!“是啊,陛下,請三思啊。”安公公勸解皇帝:“也許太子殿下和云樂師之間,真的不是單庶人說的那樣呢?”“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單蕙冷笑道:“就算御書房里那些都是看錯了,皇后與太子勾結,用苦rou計損害自己身體,罪魁禍首也是云樂師!”皇后滿面怒色,侍女和宦官們則滿臉畏懼。縱容甚至協助兒子服毒,以哄騙兒子所愛之人前來,這樣的皇后,恐怕是曠古絕今,世間少有。“錯。”李越白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