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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腦子沒被撞壞,還記著你的學校呢?” 宋蠻懶得與他斗嘴,扭身看已經滑到身后的風景,仍覺不可思議:“怎么變酒吧了?” 徐穆風:“有什么好震驚的,去年這一片被規劃了改建酒吧街。” 宋蠻露出一個不可理喻的表情。 宋蠻當時上的算是明城最好的中學之一,升學率一直名列前茅。拆掉學校建酒吧是什么奇葩規劃? 現在的領導都是拍拍屁股就做決定嗎? 宋蠻覺得荒唐又唏噓。 然而徐穆風沒再開口,等車開進家門了才不慌不忙補充道,“不過你那破學校沒被拆,也不知道是誰斡旋了,總之最后沒拆成。” 頓了片刻,“不僅沒拆成,斡旋的那個人還出錢加大了綠化,把學校和酒吧徹底隔了開來,學校完全沒受影響。” 上一秒還沉浸在情緒里的宋蠻聞言怔了幾秒,而后呼了口氣。 不知為什么,聽到學校還在的消息,她心里莫名踏實了些。 “你說話能一次說全嗎?”宋蠻瞪徐穆風。 徐穆風從后車廂拿下行李,斜睨著她:“如果你不喜歡我說話的方式,我們可以不用說話的。” 宋蠻:“……你是不是欠啊徐穆風?” 回到家。 認真來說,這算不上宋蠻的家,除了六年前母親領著她來的那次,這是第二次踏入。 物是人非,宋蠻內心早已平靜。 談不上原諒或妥協,而是六年的時間讓宋蠻開始理解和接受那時候不懂的道理。 比如,沒有感情的父母早就不該勉強再在一起。 比如,難道她真的要自己的母親離婚后不再嫁? 當然不現實。 所以,如果結果都是一樣,三個月還是三年沒什么區別。 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讓當時才十八歲的宋蠻覺得—— 愛情是這世上最不靠譜,也最傷人的事情。 宋蠻沒打算在徐家長住,即便他們為自己準備了最舒服的房間,但這些年自由慣了,宋蠻不想讓自己再去適應這種復雜陌生的家庭關系。 “我找到房子就會搬出去。”她說。 徐穆風張了張嘴,似乎本有大段話要說,但最后還是縮成三個字:“隨你便。” 宋蠻扯開頭繩甩了甩頭發,下一秒轉過身,沖徐穆風笑了笑: “小徐,給jiejie泡杯咖啡?” 宋蠻笑起來的時候很漂亮,眼里好像帶一種蠱惑,妖而不媚。就算只是安靜地坐在那,渾身也會透著一種漫不經心的美麗。 尤其眉尾那粒小痣,笑起來的時候更是迷人又風情。 也難怪坐趟飛機就迷得那美國男人七葷八素的。 徐穆風清了清嗓移開視線,冷漠轉身:“你自己沒長手?” 宋蠻:“……” 不該啊,都二十二了,這一陣陣的怎么還這么叛逆? - 徐穆風走后沒多久周春陽打過一次電話來,母女倆客氣不失禮貌地問候了幾句就掛斷。 事實上宋蠻和周春陽的關系已經非常寡淡了。在最青春叛逆的時候母女離心,盡管周春陽多次解釋,但當年的芥蒂已經埋下,如今再想要去冰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晚上十一點。 或許是時差,宋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心血來潮,她忽然起床,想要出去轉轉。 換了寬松的衛衣,還帶上了口罩。出門打車,司機問去哪里,宋蠻一時竟說不出個地址。 她離開太久了。 緩了緩,總算從記憶里抽出一處熟悉的地名:“梓槐路。” 司機一聽明白了似的,“泡吧嗎?也是,現在年輕人都愛去那,不過我看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啊,那邊鬼佬多,前不久……” 司機自言自語了半天,見后座沒反應,從后視鏡里看過去。 宋蠻開了窗,迎面的晚風吹起她的長發,溫柔地揚在夜色下。 她出神地望著窗外,眼里倒映著星星點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司機訕訕閉了嘴。 十分鐘后到梓槐路,司機問:“姑娘,哪邊下?” 宋蠻付了錢,“就這吧。” 她還認識這個位置,從路口拐進去沒幾步路就能到學校。 穿過燈紅酒綠的酒吧帶,大約兩百米宋蠻便看到了熟悉的學校。學校如今隱在大片綠化從里,像藏在浮華鬧市里的桃花源學堂,靜謐寧靜。 氛圍比過去還好。 宋蠻不禁在心里感激起徐穆風口中那位斡旋的神秘人。 深夜十一點半,學校關了門,宋蠻進不去。她沿著學校的圍墻走了一圈,最后在大門前停下。 ——嘉育中學 四個大字雖然染著斑駁印記,但依然蒼勁有力。 宋蠻站那看著。 她所有瀟灑的,叛逆的,張揚的青春記憶都與這里有關。 早秋的深夜,行人偶爾匆匆經過,樹葉隨風夾著寒意飄零落下。宋蠻輕輕抱肩待了片刻,轉身離開。 看到不遠處有家還在營業的便利店,她把衛衣寬大的帽子套到頭上,走了進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路口最大的一家酒吧走出來三個男人,點著煙說著零碎的話。 “老黎生這種兒子還不如生塊叉燒,瞧那囂張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公司太子爺。” “你們剛剛會不會太狠了點,人家怎么說也是老功臣的兒子呢。” “行了吧,就這種吃里扒外的,沒送進去已經是其野給他爹臉面了,這要換了我,非把他——欸我cao。” 向旌說得手舞足蹈,完全沒注意身后從暗處經過的宋蠻。 猝不及防的相撞直接導致宋蠻剛買的咖啡晃出一些灑在衣服上。 向旌嚇了一跳,“美女你哪冒出來的?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面前的幾個人看著都不太和善,宋蠻不想惹事,正想自己拿紙擦擦,忽然聽到撞到他的人喊了個名字: “其野,你有紙沒?” 宋蠻的心忽然咯噔了下。 手僵滯地頓在口袋里,人也失了神般,大片大片的畫面從腦中極速閃過。 清晰的,模糊的,都像粗糙的砂礫一樣,碾得她腦仁疼。 短暫又漫長的幾秒鐘后,宋蠻睫毛輕輕顫了顫,視線越過面前的人,看向那個被稱作“其野”的身影。 男人側對著她,正在打電話。 黑色襯衣,領口的紐扣散漫地敞開兩個,修長指間夾著根煙,緩緩散開的青白煙霧混合紙醉金迷的光影,襯得本就淡漠的臉更多了幾分陰郁涼薄。 ……竟然真的是他。 宋蠻藏在口罩下的唇輕輕動了動,心提了一個拍。 被催問有沒有紙,江其野瞟來一眼,看到宋蠻被弄臟的外衣,又收回視線。 淡而不耐地撂下一句: “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