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灘,那里有個酒吧街,我知道你不喜歡太吵的地方,我們可以找個清吧,喝點酒,聽聽歌……”等了許久也不見有所反饋,薛齊支起身子,轉過頭,發現徐揚已經睡著了——他一向很能睡。薛齊滿不在乎地重新倒下了去:“既然你不說話,那就當是同意了啊。”說完這句,他在床上滾了兩滾,這才關了燈。薛齊的美夢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他睜開眼睛,發現這不是他設定好的手機鬧鈴,而是徐揚的手機在響。徐揚從來不設個性鈴聲,所以在屋里一遍又一遍響起的,是他手機自帶的,不怎么悅耳動聽的系統默認鈴聲。薛齊睜開雙眼在床上躺著,默默地等待徐揚接電話。電話鈴聲又響了好幾遍,徐揚才在床上動了一動,跟著電話鈴聲停了。薛齊用胳膊撐著腦袋,看徐揚接這個電話,不知電話那頭是誰,又說了什么內容,徐揚全程都閉著眼睛,只對電話重復一個字的內容:“嗯……嗯……嗯……”薛齊覺得有些可愛,又有些好笑,直到最后他終于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清晰地聽到徐揚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我人在北京,今天下午回來。”薛齊猛地從床上坐起:“回去?回哪兒去?”徐揚轉過頭,打了個哈欠,對他說:“回家。方崢這里出了個案子,被媒體報道了,破案壓力大,讓我回去幫個忙。”薛齊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三十多歲的人了,突然掀開被子,從他的床上一下蹦到徐揚的床上,徐揚被他嚇了一跳,薛齊趁他這一嚇,把他的手機奪了過來,放到自己的嘴邊。“方崢你個大傻逼,你的案子自己破,不要老是sao擾我家揚揚!”電話那頭啊了一聲,停頓了兩秒鐘:“你是薛齊?”薛齊也嚇了一跳。他本以為徐揚已經掛了電話,其實他只是不滿徐揚為了外人隨隨便便地放他鴿子,所以和徐揚鬧鬧脾氣——誰知道電話沒有掛斷,這就有些尷尬了——畢竟薛齊在社會上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薛齊對著電話咳了兩聲,尷尬道:“對,我是薛齊。”之后是長久的沉默……終于方崢在電話那頭說:“薛齊,早上好。”“早上好,方崢。”徐揚奪回手機,對著話筒說:“你別理他,他有起床氣,容易發神經。”這語氣怎么聽怎么覺得親昵,就好像他們是老夫老妻……薛齊忽然就消氣了,他對徐揚邊做手勢邊說:“你等我,等我中午回來,我們一起走。”薛齊早早地進了公司,聽了北京分公司團隊的一個例會,又單約了項目總監,將昨晚“洽談”過的項目內容傳達過去,順便聽了聽其他進展中的大項目,做了些評價,便匆匆離場。回酒店之前,他不忘給徐剛打了個電話,把項目總監的聯系方式給了他,萬一這兩天Sherry這邊需要他們去踏勘現場,或是做任何配合,這位總監就能頂上。在打這個電話之前,薛齊的內心很是忐忑,一方面他來北京公干,卻只待了不到一天就要離開,他怕徐剛覺得他缺乏責任心。另一方面,昨晚他當著徐剛的面親了徐揚,如果徐剛問起來了,他也不好解釋。出乎他的意料,徐剛不僅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反而在電話里夸了他:“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最近長進很大?”薛齊仔細回想一番,好像是有的,薛煒就有一次說過,說他做事比以前上路了。只是他當時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兒,聽過就忘了。徐剛說:“這些天和你接觸,覺得你小子整個人都變了,要我具體說,也說不上來……就是你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不一樣了,變得比以前成熟,有擔當了——比如你以前就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你會嗎?”薛齊想了一想,老實回答:“不會。”掛斷電話,薛齊仍是心虛了好一陣,他并不覺得自己做得有哪里好,但靜下心來想想,和一年前相比,他似乎是有了一些不一樣。在這一年的時光里,他愛上了一人,學會為他思考,不知不覺間承擔起了一些責任,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這些轉變無聲無息地到來,慢慢地,他發現身邊的人也更加信任他,于是將更多的責任交給了他,他也十分愿意承擔這些責任。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薛齊趕到酒店,發現徐揚已經把他們的行李整理好了,但徐揚仍是說:“你有事的話不用陪我回去,我們可以分開一會兒,各自處理各自的事情。”薛齊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可他就是舍不得離開徐揚,一分鐘都不行。而且就在剛才,他確信已經把公事交代好了。薛齊提起地上的兩只箱子,玩弄了一把幽默:“北京一日行到此結束,從現在開始,我們開啟警察局一日游|行程。”飛機落地后,兩人帶著行李直接去了警局。方崢在門口迎接徐揚,沒想到一起等來了薛齊,他撓了撓鼻子:“呦,今天買一送一啊。”天色已經漸漸變暗,如果不是大清早的那個電話,薛齊這會兒應該和徐揚在王府井里悠閑地喝著龍井,吃著烤鴨。薛齊想揶揄方崢兩句,但想起早上在電話里對他十分不敬的稱呼,最后只輕輕咳了兩聲:“對,我也跟來了,不好意思,打擾了。”方崢讓人把他們的行李箱安置好,將他們帶進一間會議室中:“看過昨天的新聞了嗎?”薛齊和徐揚均是搖了搖頭。方崢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你們先看。”手機中播放的是新聞聯播的畫面,身穿白色職業西裝的女主持人端坐在畫面中間:“下面播報一則國內新聞——二十二日晚上十四十分左右,一名男士在體育館附近被刺身亡,現在警方正在密切調查,呼吁知情人士提供有效線索……”方崢掐斷視頻:“前天晚上,當紅搖滾樂團TheZoo在東海體育館開演唱會,你們知道TheZoo嗎?”薛齊和徐揚互看一眼,說不知道。“很好,”方崢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個搖滾樂隊,就好幾個人打扮得很奇怪,拿著樂器一頓亂彈,搖頭晃腦,大吼大叫的。”他停了一停,“案件和他們沒關系,我只是給你們一個基本的印象,因為死者是他們的歌迷。”“死者名叫孫偉,今年三十九歲,身高一米八,身材偏胖,單身,是S市本地人,兩天前一個人去看演唱會。”方崢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你確定要繼續待在這里嗎,薛齊?”薛齊愣了一愣:“為什么不呢?”方崢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倒不是怕你出去亂說,我知道你能保密,但接下來有些照片要看,我怕你遭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