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0
里天旋地轉,她渾身都在打冷戰(zhàn)。雖然知道孟星哲后面沒事,他平安長大了,她還是心堵得發(fā)痛,喉嚨憋悶得幾乎窒息。 “他為什么這么狠毒?”她開口時,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 “他原本想用狗吃掉尸體,毀尸滅跡,就沒人能順著尸體找到他了。”孟予堂說。 姚佳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后她啞著聲問:“叔叔,后來呢?孟星哲是怎么被找到的?” 孟予堂給她倒杯水,安慰她:“孩子,喝點水,沒事,都過去了!” 姚佳端著水杯的手在發(fā)抖,她哆嗦著喝了口水,嗆得直咳。 等她平靜下來,孟予堂接著往下說:“后來警察用了各種方法,總算問到了他拋尸的地點。其實就在他原來住的廢棄棚戶區(qū)的一個地窖里。那片地正在被拆遷,已經沒人住了,他把孟星哲扔進地窖之后,就把一條流浪的大型犬也趕了進去,然后他回到我家來,跟我辭職,回了鄉(xiāng)下。” “問到地點之后,我們趕緊返回來,趕到棚戶區(qū),找到地窖。我和你蔣姨,以為孩子已經沒了,其實我們那時已經是行尸走rou了,我們只想著給孩子好好收收尸。結果你猜怎么著?地窖打開那一剎那,我們看到,孟星哲他居然還活著!” 姚佳覺得一股酸酸的熱流一下就沖進了她眼睛鼻子里。 “后來孟星哲跟我說,他被打暈醒來之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他眼前是一片漆黑,空氣很悶很潮濕,身上爬滿螞蟻。他說他很怕,怕到都不會哭了。然后他發(fā)現,黑暗中有兩個血紅色的光點在看著他,等那兩個血紅的光點跑近他才發(fā)現,那是一條惡狗。” 姚佳聽得渾身不住發(fā)抖。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也怕上狗了。 “孟星哲說他奮力和狗搏斗,找機會他脫了自己的褲子,又找機會把狗嘴系上了,雖然狗很快就掙開了,但他也算給自己爭取到了一些往地窖上面爬的時間。” 姚佳聽到這想,小小的孟星哲他好勇敢也好聰明。 “你可能沒見過地窖。”孟予堂對姚佳一邊說一邊比劃,“地窖很深,上下的通道一般很窄,夠放一個梯子能容一個人順著梯子上下就好,下了地窖到了底,才是一大片開闊空間,像個房間一樣,可以儲物。就是這個窄通道給孟星哲爭取了更多的生存空間,他順著這通道往上爬,張開腿和手臂,撐在地窖通道上,死命地撐住自己,才沒讓狗把他給吃了。” 姚佳想象著那叫人膽戰(zhàn)心驚的場景。 小小的孟星哲張開手臂拼力撐住自己,一條惡狗在他下面不停地狂叫,邊叫邊向上用力地蹦著,想要咬到他吃掉他;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惡狗的眼睛發(fā)著窮兇極惡血紅的光;螞蟻在墻壁上順著他的手腳往他身上爬、往他臉上爬…… 姚佳不由閉了閉眼。她想這些真的太恐怖太絕望了。 睜開眼后,她問孟予堂:“即便是待拆遷的棚戶區(qū),就沒有一個人路過發(fā)現他嗎?” 孟予堂苦笑一下,說:“我后來想,還真不如沒有人路過的好。孟星哲得救之后告訴我說,其實是有兩個人曾經經過過那片棚戶區(qū)的,孟星哲聽到他們哈哈大笑的聲音后,使勁喊過救命。” “然后呢?”姚佳迫不及待地問。 “然后其中一個人說,別過去,也許是鬼。孟星哲大聲喊他不是鬼,他求求他們救救他。這時候狗也叫起來,叫聲很凄厲,那兩人中的另一個就說,今天是鬼節(jié),還是走吧,這童聲和狗聲都太嚇人了。”孟予堂頓了頓,說,“于是,他們就這樣走掉了。” 姚佳的心重重地往下沉。她也同意孟予堂說的,這兩個人還不如沒有出現過。他們讓孟星哲有了點希望,可之后卻讓他更絕望——孟星哲在他最需要救命的時候,他那么強烈地求救,卻沒有得到幫助。他當時心里該是怎樣的心灰意冷和絕望? 姚佳想她終于懂了為什么孟星哲一次又一次說,助人為樂在他那里從來不是美德,是給自己造孽。他被傷害得太深了。 “后來他實在撐不住了,他出來以后對我說,他覺得很累很難過,他想不如死掉算了。然后他松了手腳掉下了地窖。” “惡狗立刻跑到他身邊,對著他的腿咬下去。” 姚佳覺得心臟揪在一起狠狠發(fā)疼。 “我們趕到的時候,掀開地窖的蓋子,透過光,看到孟星哲滿身是血地躺在下面,狗在撕扯他的腿。你蔣姨差一點就又要暈過去了。這時候孟星哲很弱地在下面叫了我們一聲。 “他說,爸,媽,好疼啊。” 姚佳的眼淚一下從眼眶里滾了出來。 她也覺得,好疼啊。 第91章 你不要變啊 姚佳的眼淚奪眶而出。 孟予堂連忙給她遞紙巾:“孩子, 沒事了, 都過去了,快別哭。” 姚佳一邊擦眼淚一邊帶著鼻音啞聲解釋:“我平時不愛哭的……” 孟予堂點頭輕笑, 笑容里有欣慰:“孟叔叔知道,你在心疼那臭小子。” 等姚佳平靜下來,他繼續(xù)對姚佳說:“自從出了這件事, 我就覺得太有錢不是什么好事。姚佳你說一個人這輩子掙那么多錢最終圖的是什么?還不是就圖個兒孫繞膝的福氣熱鬧。可我的兒子卻因為我的錢太多而遭了那么大罪。” 姚佳聽到這不由心生感慨。她聽到孟予堂也很感慨地發(fā)出一聲嘆息。 “唉。所以自從那事以后,我就對賺錢這事變得心灰意冷, 后來我干脆把公司經營權交了出去, 不再做生意,然后我和你蔣姨把我們的財產分成了三份, 一份留著給孟星哲, 一份做成了家族信托,我和你蔣姨現在每個月都是從這個信托收益里領錢花。還有一份, 我們拿它去做了慈善,希望能給孟星哲積德積福氣。” 姚佳想,孟予堂和蔣蕊是很有魄力的人了。人生在世這輩子,有多少人能擺脫錢的誘惑?有多少人嘴上說著跟義氣比起來錢不值一提,但最后到了分錢的時候卻毫不猶豫捅兄弟。 能把錢真的看淡的人,是真正的牛人。 頓了頓, 她聽到孟予堂又說:“自打出了這件事, 就像你心疼孟星哲這小子一樣, 我和他媽也心疼他。但也是因為心疼他, 我們才慢慢給他養(yǎng)出了一身毛病。” 孟予堂說到這搖頭嘆氣:“他被救出來以后, 身體上的傷很快就治好了,但是落下了精神和心靈上的傷。從那以后,他見不了黑,晚上睡覺一定要留一盞燈,還有他怕螞蟻怕狗怕得要命。” 這些姚佳都知道。以前她還覺得孟星哲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怕螞蟻,怕小狗,她甚至覺得有一點好笑。 但她現在只剩下心疼。 “除了對黑、螞蟻、狗有了應激發(fā)應,他最大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