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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兩只搶東西的丑老鼠。”她視線放遠又看向那個logo,真情實感地搖頭嘖嘖,“確實丑,太丑了,丑得我頭疼!會用這個圖案做logo,不知道這家公司的老板是瘋了還是被騙了。” 貝洛南憋笑憋得嗓子眼都發癢。 孟星哲已經被氣得不想講道理,直接遞結論:“我覺得挺好的,也許是你沒有審美。” 姚佳把視線從logo上收回,看著孟星哲的臉,視線直勾勾地:“不,我有審美。”她抬手指著商標但看著孟星哲說,“但我現在在審丑。” “……”孟星哲皺起眉,“你審丑能別看著我說嗎?我要丑這條街就沒有好看的。” 姚佳看著眼前人,驚張了嘴巴。 你好不要臉啊! 她忍不住在心里說。 ※※※※※※ 貝洛南看著馬尾辮姑娘滿臉寫著“你好不要臉啊”的樣子,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 下一瞬他看到那姑娘毫無預兆就戛然而止了和他們的談話,轉身射箭般地擠去炸雞店排隊——炸雞店的老板在窗口吼了聲“今天還剩十份炸雞,賣完提早打烊”。 貝洛南笑嘻嘻地拍孟星哲肩膀:“帥哥,我第一次見到你輸給家禽。” “把你的油蹄子從我身上拿開!”孟星哲撇頭看看那個晃動在炸雞店隊伍里的馬尾辮,語氣發狠:“別讓我再見著她,再見著我必然不會放過她。” “我聽聽唄,你打算怎么不放過她?”貝洛南追問。 “我會讓她生不如死地迷上我。而我,”孟星哲自信而確鑿地說,“根本不會理她。” 貝洛南又差點把炸雞扔了。 “你他媽是我見過最幼稚的逼王!” ※※※ 姚佳用自己的血rou之軀沖鋒陷陣,終于拿下最后一份炸雞。 排在她后面的一個婆婆很失望,嘆著氣叨咕著:“怎么這么難買啊,趕了兩個小時的路過來,還是買不到。唉,我小孫女真沒口福。”她搖搖頭,捶著腿轉身下臺階。 姚佳看看婆婆佝僂的背影蹉跎的步伐,怎么看怎么覺得蕭索和揪心,一瞬里連樹上綠葉都仿佛變黃變脆迎風掉落,阿炳都開始在她耳朵里為落葉飄零拉起二泉映月。她低頭看看手里的炸雞,果斷地轉回身對炸雞店的服務員說:“麻煩您,幫我拆成一半一半的兩份。” 然后她飛快追上那個婆婆,把其中一份塞進婆婆手里,不顧婆婆的道謝,騎上共享單車就飛快地蛇形走位揚長而去。 炸雞店樓上,醒北科技老板辦公室里,貝洛南趴在窗臺上邊看風景邊吃雞,吃得嘴巴爪子都是油。忽而他轉頭對老板桌前準備著吃炸雞的孟星哲說:“嘿老孟,那馬尾辮還是個心有溫情的活雷鋒呢!一老奶奶沒買著,她把自己的雞分人一半就跑,錢都沒要。” 孟星哲眼皮都沒抬,好看的臉上沒丁點表情。他端坐在皮椅里,老板桌上居然擺著套精致餐具。 他像個在宮殿里赴宴的王子,拿起刀和叉切著精瓷盤子里的炸雞腿。手指長直細白,沒半點瑕疵,把刀叉握得像副藝術品。精瓷盤子旁邊還擺著瓶1982年的拉菲和鋪著薄薄一層紅酒的高腳杯。大眾炸雞生生讓他吃出了品鑒法國空運鵝肝的姿態來。 在貝洛南早已見怪不怪的視線里,他把切下來的炸雞腿rou慢條斯理地往嘴里送,再小呷一口紅酒,頸間喉結上下滑動,莫名有種禁欲的性感。人是那么的俊美,動作是那么的優雅,薄唇間吐出的話也字字分明:“關我什么事?這年頭做好事的都沒好報。” ※※※※※※ 姚佳回到家躲在房間里啃完半份炸雞。短視頻po主沒有騙她,這雞確實是好吃到痛哭的雞,她一邊吃雞一邊想著暴躁老父親對她的強制專橫,可不差點就吃哭嗎。 吃完雞,她把梳得發根發疼的馬尾辮打散,換上睡衣蹲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手繪板前繼續昨天未完成的圖稿。這是她從網上悄悄接的活。 一畫就畫到了快傍晚。 圖稿正進行到最細致入微的時刻,姚佳凝神下筆仔細描繪勾勒線條,她小心得把呼吸都憋住了。 門口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筆尖一歪。圖畫糟了。 姚佳無奈地吐出憋著的那口氣。 她回頭,不意外地看到門是被她的暴躁老父親姚秉坤同志用一團怒氣給撞開的。 看來是她的老父親率先沉不住氣了。 “姚佳我問你,你說說你畢業已經多久了?兩個月來整天就知道窩在家里不務正業,你不羞愧嗎?!”父親站在門口,山呼海嘯地吼。幾十歲的中老年人吼得中氣十足,像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似的。 母親快步地跟過來,攔著他:“小聲點兒!” 姚佳從椅子上下了地,腳尖劃拉著想趿拉上拖鞋,可一時沒找著,也就那么光腳站著了。 “我想出去工作啊,是您不讓啊。” 姚秉坤憤怒得像個紅臉關公:“你那是什么工作,啊?什么工作?!靠畫幾個人頭掙錢?賣藝嗎?我供你上大學學管理,到頭來你給我賣藝?” 姚佳小聲嘀咕:“那叫設計。” 母親甘羽接過話頭:“好了好了!她不想工作,你就送她再出國去進修一下嘛!正好和小慧做個伴,等學個MBA什么的再回來,不是更好接你的班。” “我不去。”姚佳突然言簡意賅斬釘截鐵地表態,“誰愛去作伴誰去,反正我不去。” “你聽聽她說的什么話?”姚秉坤噴著氣問妻子,“你看她這副不思進取的死樣子,是不是想氣死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你問問她她爺爺留給她的成人基金,剛到賬幾天就被她造禍光了?” 甘羽轉頭問姚佳:“你把那筆成人基金花光了?” “……嗯。”姚佳承認。 甘羽也有點來了氣:“那是一大筆錢,你干什么了,怎么說花光就花光了?” “我拿去投資了。”姚佳說。 “投了什么,要這么多錢?”母親吃驚追問。 姚佳想了想,實話實說:“遇到個創業做手機的團隊,覺得挺好的,就投了。” 她一句話點炸了姚秉坤:“你有沒有腦子,現在手機市場都快飽和了,你投手機?!”他氣得叉著腰在姚佳房間門口橫著走。 最后他站定在原地,聲音蒼涼起來。 “你什么時候能爭點氣?你什么時候能別讓我一次次地失望?” 這兩句話把姚佳定在那里。 是她不想爭氣嗎?她也想爭氣,可從小無論她怎么做,也換不來一句表揚與肯定,無論她做得怎樣努力怎樣好,最終得到的總是苛責與批評。那她還有什么必要去努力去爭氣呢? 這個家里有誰在意過她真正想做的事嗎?沒有的。她從小就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