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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齊名的元老。 “徐相——”有人委屈道,“國將不國,我們讀書又有何用?不如拼了這身血rou去煬陵外戰匈奴。” 徐鳴山走入人群,撿起一本掉在地上的論語,仔細拂去上面的灰塵道:“朝中之事,還沒有輪到白身如爾等來扛的時候。” 石莽隱瞞消息,而他們這些知情人沒有敢將宮中之變傳揚出去——因為帝都是不能生變的,一旦被諸州各地的官吏知曉煬陵如今已無天子,瞬間整個大越就會四分五裂,甚至可能有地方軍難抵匈奴鐵蹄之下,開城獻降之事。 而這些孩子,都是將來能讓大越延續下去的力量,不能在這個時候拿命去對上石莽的鋼刀。 這段時日,徐鳴山已蒼老了許多,他同成欽一樣,都在為維持煬陵作為天下中樞的運作焦頭爛額地奔走,而宮里正在不斷集權的石莽似乎也樂于見他們為來的大局而不斷消耗。 ——徐相,學生這半載幾度測算,總有北方災象,故而需得隨滄亭去一趟厄蘭朵。倘若到時中原有何禍事,請務必守住煬陵,大越氣數未盡,只待破而后立,便可再延百年王朝。 ——若有災殃,何時有轉機? ——我曾問過嶺南天機隱士,他們曾言,若有我測算不得之事,多半與我有關。 徐鳴山太了解成鈺了,深知他于天象玄學從無妄言,如今這番局勢丕變,他本人除了相信成鈺有朝一日能輔佐逃出煬陵的幼儲擁軍回朝剿滅jian佞,也別無他法。 “徐相!如今百姓在外面受匈奴踐踏,我們豈能助紂為虐!就算倘若要我們等,總要給我們一個時限!” 徐鳴山深吸一口氣,道:“就等到考罷春闈!若天要滅我大越,本相血刻宮門,必要jian佞知曉何謂冒天下之大不韙!” …… 十月初八,匈奴入中原已過兩月,作為領袖的匈奴右賢王,在兩次嘗試與吞狼軍交鋒未占到便宜后,終于認清了厄蘭朵與中原的通路被灞陽死死堵住這一事實,知曉他們不可能再從厄蘭朵得到任何援軍,便一路轉頭南下,沿途洗劫了五六個州郡,直至遠遠看到了界碑上“煬陵”二字,這才停了下來。 “煬陵,這就是煬陵啊……”右賢王撫摸著界碑上那盤刻了幾百年的字跡,道,“往年總聽見那些漢人美姬說煬陵是天上和地下唯一可以媲美昆侖神宮殿的地方,那里河溝里流淌的是黃金,樹下埋藏的是珍珠,有玉石一樣的美人,和藏滿了瓷器的房屋。” “王,我們已經見過不少富麗的地方了……” “可那些越人的官吏說,那些小州府和煬陵比起來就像是乞丐住的破廟。” 幾百年的塞外游牧,祖先的血脈里用斑斑血跡告訴他們的子孫,南方那片富庶的領土,是游吟詩人的流淌著黃金的暢想,是每一代草原王者都夢到過的地方,是匈奴世代追逐的所在。 匈奴們除了幾度對上季滄亭率領的吞狼軍,幾乎沒遇上什么有力的抵抗,那些州府地方上高高的城墻,有些甚至不輸崤關,但偏就仿佛是紙糊的一般,往往死了幾百守軍,便閉城不出,被他們圍困不久便獻降了。 是否煬陵也會如此? “本王開始理解蘭登蘇邪為何拼了命也想去到煬陵了。”右賢王抓起一把地上肥沃的泥土,道,“我們穿過了千里平原,踏過了無數看起來堅固無比的城郭,為什么不去大越的帝都呢?” 詢問間,遠處有騎士來報說煬陵方面來了使者想要與他們談判。右賢王聞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微笑,讓人將使者放過來。 不多時,一隊載著珍寶的車隊駛入匈奴大軍里,一個山羊胡的官吏從車上戰戰兢兢地下來,對右賢王行了一禮,命人打開車隊里的箱子,箱中皆是讓人看花了眼的金銀珍玩。 “下官代陛下傳旨,兩國本為毗鄰,不應妄興戰亂,如今我越民怨聲載道,貴軍亦人困馬乏,我大越素來以和為貴,愿與右賢王劃江而治,往后只取江北之地,而南方建昌嶺南等十六州歸于貴主,兩軍就此休于干戈可好?” 越朝素來如此,無論勝敗,他們皆要以言和為上。 一聽到這番熟悉的話,右賢王這段時日在吞狼軍那里動搖的心境立時又定了下來,俯身道:“大越皇帝陛下的慷慨本王在厄蘭朵也早有所聞,只是建昌太遠,且我等大軍不善水性,恐怕去不了吧。” 那使者被匈奴大軍里的馬匹的獸臭熏得有些頭暈眼花,強忍著道:“這個右賢王放心,商江兩岸已征用了大量商船可供貴軍南渡。” “哦?”右賢王疑道,“可本王怎么知道大越不是趁我等渡江時有所圖謀,若是我們渡河到一半,你們將船鑿沉了如何是好?” “右賢王說笑了,我大越以信義為先,再說貴軍擁軍十數萬,豈是能為區區沉船所阻的。若是右賢王不信,石……陛下也曾說過,將往來商水兩岸的湘州暫借幾日也可以。” 旁邊的謀士向右賢王耳語道:“王,北方諸州封城不出,只靠搶掠那些郡縣村莊,恐怕維持不了太久,不如南渡尋求機會。” 右賢王略一點頭,臉上又掛起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替本王向大越皇帝陛下‘謝恩’了。” 送走使臣后,剛剛已經被說得心動的其他部將不甘心道:“王,都到煬陵了,難道連城門都看不到就要渡江去南方了嗎?” “當然不。”右賢王笑著將手里的黃絹圣旨丟在地上讓馬匹嚼著玩,道,“我們可以先去湘州,等到確定了其他諸州真的封城不出,互相不支援,就留下五萬將士去煬陵……和區區建昌比起來,煬陵才是我們此來的最終目標。” …… 襄州。 “打死她!她伺候過匈奴,這等不知廉恥的東西該燒死!” 襄州陷落了一個月后,沒有盼到煬陵的救援,反倒是北邊的吞狼軍,在幾番依靠著對地形的熟知擊退了匈奴的后軍后,一步步解救了襄州周遭五六個同遭戰火的郡縣,并經過五日的攻城大戰,全殲留守襄州的五千匈奴,重新讓襄州回歸了大越的控制。 與此同時,飽受了戰火犀利的襄州百姓終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男女老少迎接吞狼軍的同時,也有小部分人走上街頭將戰亂里投敵的人揪出來秋后算賬。 首當其沖的,便是被匈奴掠去的女子——良家的被逼自殺,娼門的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