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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允任何人將長公主的遺體帶離。” “她是長公主,多少給一個體面。” 石梁玉緩緩將棺蓋合上,對著身后的勉強露出幾分感激神色的趙公公道,“帶公主離開吧,她畢竟是郡主的母親。” 趙公公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拱手深深一拜:“多謝廷尉相助,恕我多言,若廷尉當真看在小郡主的份上,還請勸石太尉莫要對大越皇室趕盡殺絕。” 石梁玉搖了搖頭,自看到遺詔以來,他的眼底都透著一股詭異的狂熱,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除非遺詔上的事能成真。” 趙公公一驚,道:“這怎么可能?莫說小郡主是個女兒身,難以服眾,便是她是個男兒身,這煬陵城里里外外都被封鎖住了,遺詔要如何送到崤關去?” “所以,我要一樣可以取信崤關守軍的信物。”石梁玉緊緊盯著趙公公道,“父親今天已經在試龍袍了,必然不愿意親身冒險遠赴崤關接手那里的大軍,我會向他要來這個差事……長公主托付了公公什么東西,不妨讓我轉交。” 趙公公猶豫了若久,將懷里的青竹香囊交出來:“侯爺與長公主雖分居多年,但伉儷情深,驟聞公主死訊,必然心情激動,侯爺若問起,請廷尉轉告侯爺,公主走得很安詳。” “自然。”送走了趙公公后,石梁玉轉身前往前殿。 剛剛靠近,便聽見石莽一聲盛怒—— “一千人被一個人殺得片甲不留?拿什么昏話糊弄于我?!” “不!石大人,末將沒有說謊,那劍宗獨孤樓一人橫劍當關,□□甲士都試過了,無人是他一合之敵!不是末將不盡力,是將士們不敢上啊!” 石梁玉循聲行去,只見殿內身上還搭著件趕制龍袍的石莽正暴跳如雷地將丟盔卸甲的于統(tǒng)領踢翻在地。 “那獨孤樓我也見過,我知他是個高手,可也不至于如你所言的這般宛如神魔,定是你與那成家叛逆達成了什么圖謀想謀害于我!左右,推出宮門外斬首以儆百官!” 石梁玉將于統(tǒng)領被帶下去時對石莽露出的一絲仇恨神色看在眼里,垂眸踏入殿內:“父親。” “你來得正好。”石莽喘勻了一口氣,坐到皇帝所坐的龍椅上,撫摸著龍頭道,“崤關軍情緊急,為父要你去崤關一趟,再帶五萬南方諸州的守軍去支援茍正業(yè),有了這部分軍隊,加上茍正業(yè)的手腕,便能將季蒙先架空,最好讓他在關外和蘭登蘇邪同歸于盡,季蒙先一死,大事便可成了。” 如今宣帝駕崩之事尚在消息封鎖中,朝臣百姓還以為是宣帝委托石莽懲治叛亂的太子余黨,等到季蒙先一死,石莽再無后顧之憂,屆時便可謀朝篡位。 石梁玉看著他道:“父親打算對衛(wèi)氏宗族如何?” “衛(wèi)氏一族余下的皇脈,傻的傻小的小……哦,真要說還得算上一個新入宗祠的衛(wèi)滄亭,到時若有朝臣不服,倒是可以讓你娶了她。”石莽剛說出來,復又否決了這個主意,“算了,她同成鈺素來不清不楚的,還是莫招惹她了,你且去崤關吧。” 石梁玉前面點頭,后面卻問道:“父親,即便你登基后,也對成氏無從下手嗎?” “你舍不得灞陽公主?”石莽冷笑一聲,道,“你見過的女人太少了,待改口叫為父父皇的時候,自會有無數(shù)美人好挑的。為父不是怕他成氏,而是以那嶺南成氏在南方的勢力,一旦聽說煬陵易主,恐怕要裂土為王,所以為父才要將煬陵中的成氏族人抓起來逼他們臣服。” 石梁玉道:“我知道了,這便動身去崤關。” “慢著。”石莽靠在龍椅上,瞇起眼看他,“梁玉,為父相信你,可莫要因感情誤事,在這世上,只有為父和你是一條船上的,莫要自毀前程。” “梁玉謹記。” 石梁玉緩緩退出去,回望了一眼在夕照里字跡逐漸在陰影里扭曲的正殿牌匾,一言不發(fā)地離開,直至行至宮門前,看見頭上罩著黑布正要被推出宮門斬首的于統(tǒng)領,喚人截住了他。 “廷尉大人有何吩咐?”那些侍衛(wèi)知道他是石莽唯一的兒子,說話里多少帶出些敬畏。 “父親吩咐我去崤關,路上兇險,讓我留下于統(tǒng)領一路調度軍務,放了他吧。” 侍衛(wèi)遲疑道:“可石大人剛剛還盛怒不已……” 石梁玉道:“一切后果,由我擔保。” 侍衛(wèi)們無話可說,只得放了于統(tǒng)領。 “多謝廷尉!”死局逢生,于統(tǒng)領眼里的絕望一掃而空,起身剛要拜,卻被石梁玉托住手臂。 “父親沒有赦免你。”在于統(tǒng)領詫異的目光下,石梁玉聲音冰冷道,“人的命和權位,都是自己爭的。我去崤關這幾日,請你至少為了自己的命,幫我做幾件事……” …… 崤關。 老彭在地牢里被鐵窗外的火光和喧鬧聲吵醒過來,這是他被關在地牢里的第二日,每隔一個時辰,便會有一個啞巴獄卒開門來灌他麻藥。 這會兒也不知是習慣了藥效還是他體格好,清醒得早了些,他拱坐起來,揉了一下酸痛的脖子,瞥了一眼鐵窗,看見一片小小的天空上,幾條紅煙竄天而上,一下子清醒過來。 青煙緊閉城門,紅煙開城迎戰(zhàn),這是季蒙先走時通令全軍之事。 如今城外紅煙已經足足有四五條了,唯一的解釋是……城外苦戰(zhàn)多時,崤關城門還是未開。 “彭護軍。”隔壁牢房的囚犯也認識他,略略有些畏懼道,“我見你被藥翻了許多次,應當不是因為犯事被送進來的,出了什么事?” 事到如今了,老彭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呸了一聲道:“崤關里出了匈奴的細作,誆著那狗官要害死我們!還有那天殺的石莽老賊,在煬陵篡位假傳圣旨……呸,老子都不知道該先罵誰了,媽的,怎么這么多壞事全湊在一起了!喂,你想不想趁亂逃出去?” 囚犯立即激動地湊過來:“彭護軍,我曉得你是山匪出身,怎么想通了?你要愿意一聲令下,咱們這些地牢里的兄弟們都愿意和你上山去。” 老彭道:“那行,你先把衣服脫下來咱們換換……” 一刻鐘后,啞巴獄卒端著麻藥下了地牢,地牢里的牢房都差不多,他尋到穿著甲胄的那間時,本來裝昏的穿著老彭甲胄的囚犯一躍而起,掐著獄卒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反手就把藥喂給了他。 “快快快,把他鑰匙搶了!” 老彭在隔壁見目的達成,連忙讓對面囚犯把門打開,待牢門一開,拔腿便往外跑。 地牢里別的獄卒看見他跑出去,愣道:“老彭,你什么時候在地牢里的?外面鬧得很,別去城門啊!” “為什么不去城門?” “是侯爺打回來了,咱們自己的守軍想出城去接應侯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