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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的大軍踏平了烏云國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有烏云馬有什么奇怪的,莫不是你們漢人要壓價才搬出這套說辭?!” 他這么一說,周圍其他的匈奴馬販都看了過來。 “雖然有王妃庇佑,不代表你們漢人能在這里隨意放肆!” “說得這般頭頭是道,倒是把你口中更好的馬牽出來比一比啊。” 季滄亭有襲光這種草原馬王的神駒,足可甩最好的烏云馬百十里地,眼前這些市集上的凡駒就更不必提。不過襲光太過扎眼,此刻被她放在日逐王領地外圍的偏僻林子里藏著,此刻并沒有帶過來。 不過,成鈺卻是有的。 他慣乘的那馬車上四匹黑云蓋雪就是烏云馬,此次出使時也帶了一匹過來。 一群馬販的盯視下,不等季滄亭開口,便有個隨從牽了一匹白蹄烏來。這馬一進場,眾人便覺出不同來,它的頭頸始終高昂,四蹄要比在場所有的馬匹要大上一圈,其步伐穩健,光滑油亮的長尾搖擺間幾乎掃到地面。 其實馬販子們大多也是識貨的,只是想賺中原人一筆,這才沆瀣一氣掛羊頭賣狗rou,此時一見這匹馬這般神駿,立即便有人低嘆出聲。 “這匹烏云的品相,至少七百金!” “謝了。”季滄亭接過韁繩,對那愣了神兒的越商招了招手,讓他來看馬蹄上的蹄鐵,“外行也不必怕,烏云國人馴馬有道,雖說不是全部,可因為馬蹄寬,跑起來本就很穩,馬蹄鐵都是薄的,有的甚至打了幾個洞減輕重量。” 越商恍然,瞪了那馬販子一眼,道:“原來如此,在下姓殷,乃是隴東的糧商,幸得姑娘相助,讓我不至于損失慘重,有機會必會報答,請。” 她這匹馬一亮出來,眾馬販便知道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圍觀了片刻便散了去,只留下剛剛那拿黑河馬騙人的黑心馬販唉聲嘆氣。 季滄亭卻沒離開,走到他攤子前問:“險些忘記我來是做什么的了,你還賣不賣?” 馬販郁悶道:“姑娘好眼力,不過我的馬兒雖然不是烏云馬,但也是難得的黑河良駒,賤賣是不可能的。” 季滄亭道:“我不要你的馬,我要這個烏云國的戰奴。” 馬販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只覺得這人奇怪,烏云國最值錢的就是馬匹,而他們的戰奴遠不如吐羅國的強壯,只能用作去危險的地方探路。不過既然有人買下,他也沒多問,收了三兩銀子便把戰奴交給了季滄亭。 季滄亭一得到戰奴,便馬上將他的鐐銬解了,在戰奴警惕的目光下,她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是不是烏云國的馴馬人?” 國破家亡,這個烏云人對人的防備心極重,聞言扭頭道:“我不會馴馬。” “不必隱瞞,剛剛那馬販吹捧那黑河馬時你就一臉不屑。”季滄亭也不多說什么,從懷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角笛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認得這個嗎?” 那角笛通體玉白,好似由象牙磨成,尖頭呈琉璃色,尾端鉆了個孔,系著一條纏絲綠松石穗子。 那戰奴的眼中明顯波動了一下,季滄亭又道:“它的主人告訴我,只要有人吹響白馬笛,烏云國遺留下來的戰士就會開始復仇。” 那戰奴看似羸弱的雙肩忽然挺直了些許,看著季滄亭道:“告訴你這句話的人是誰?” “伊陵阿木爾,你們國中最后的王室的血脈。” 戰奴緩緩跪下來,將那白馬笛的墜子貼在額頭上,虔誠地念著些什么,隨后他站起來,對著季滄亭用不甚流暢的漢話道:“我從匈奴這里聽過,大越的英雄冀川侯救走了太子。我感謝你們,也相信你,如果你們與匈奴為敵,烏云國的戰士將全力協助。” “這片領地內還有多少同族,你盡管找回來,另外……”季滄亭丟給他一把彎刀,“戰士可不能沒有刀。” 那烏云國的戰士一時動容,向季滄亭行了一禮后便離開了。 “竟還真的有用。”季滄亭將那白馬笛的穗子在手指上繞了兩圈,甩到手心里,卻怎么也瞧不出什么神異來,直到她將這白馬笛送到嘴邊吹出個嘔啞嘲哳的破音,身邊那頭一直高貴優雅姿態的烏云馬卻冷不丁地小步溜來拱了一下季滄亭。 季滄亭弄得一臉莫名,只得轉頭問博古通今的老師:“阿木爾把這東西給我時,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可曉得這白馬笛的來歷?” 成鈺抬手撫摸了一下身邊的烏云馬,道:“厄蘭朵有傳說曰——曾有仙人乘白馬渡過草原圣河,恰遇天女坐著青牛順流而下,一見鐘情后結為夫婦,他們的后代便成了厄蘭朵諸部。據傳二位仙人逝去后,留下青牛琴、白馬笛兩樣遺物,前者樂聲美妙,在祭祀上演奏可使獻祀的部族來年水草豐美、牛羊成群,如今收在匈奴王庭。而后者則更為神異,相傳若有昆侖神真正的血脈演奏,便能召喚萬馬奔騰。” “真的?”季滄亭試著對旁邊一匹小灰馬吹了幾下,卻只得它一個白眼,“看來也不過是個傳說罷了,不過召你這說法看來,烏云國也算是厄蘭朵的一部分了?” 成鈺點了點頭,道:“草原諸部分屬同脈,若他日阿木爾復國成功,攜大軍踏平王庭成了新的單于,也不必意外。” 即便這都是些沒著沒落的后話了,季滄亭還是很給面子地展望了一下,表示回去就開始讓阿木爾學著處理政務準備將來當單于云云。 “……言歸正傳,你這么配合,想來一句猜得到我為什么要收歸烏云國的殘部了?” “日逐王這般富庶的領地,都難得見到一匹純種的烏云馬,所以你斷定蘭登蘇邪將烏云國所有的戰馬都征為軍用了,也即是說,蘭登蘇邪那三十萬大軍中,最精銳的數萬騎兵都配備上了烏云國的戰馬,放眼天下,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和這樣的騎兵正面相抗。” 成鈺說著,仿佛看到了季滄亭那一肚子壞水正咕嚕嚕地冒泡。 “然而,但凡有馬,必有馴馬之人,蘭登蘇邪的騎兵雖然無解,但是他們的戰馬卻是有主的。試想與蘭登蘇邪正面交戰時,待他一下令沖鋒,就讓烏云國馴馬人齊齊吹響召喚馬群回欄的號角,其兵鋒便會立即為之一滯。” 而在戰場之上,氣勢一滯,便是生死分曉。 季滄亭道:“你可真沒意思,這都被你猜到了,你這心機城府不來戰場上坑敵豈不是人生一大遺憾?依我看不如直接回崤關把我爹捆了送回家吃飯,我們扛大梁算了。” “臨陣指戰非我所長,季侯的處境亦非外人可輕易窺知。另外,蘭登蘇邪為了這一戰已準備了三年,你可怕過他?” “怕?”季滄亭笑了一聲,眼底神光灼然,“他準備了三年,我準備的可不止三年,自十二歲上陣殺敵起,我便知道孰王孰寇,終